21、时局万般皆为杀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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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渐渐明亮，晨星隐匿了踪迹，京都城看不见南清那样的群山，抬眼望去只见得高大的望楼被薄雾轻轻覆盖，祁师翀接住一片落叶向院中正在舞剑的身影掷出，寒光一闪，本就脆弱的落叶瞬间化成齑粉。
“你来啦。”
雾中山入鞘，顾乘月看向来人的方向面露喜色。
“难得不必被揪着耳朵早起练功，怎么不多睡会儿？”
顾乘月摸索着一旁石桌上的水袋，祁师翀见状连忙上前拿给他。
“顾桑，你对皇室了解多少？”
似是觉得自己这样问略显突兀，祁师翀又补充道：“以前从未了解过这些，南清对皇室又是绝口不提，毕竟要赴宴，还是提早了解一些的好。”
顾乘月觉得此言有理，便坐了下来，为祁师翀讲起自己少时在书中得知的大齐。
“大齐建立前经历了九年苦战，太祖皇帝姜焱的长姐姜芊身为军师，凭一己之力五次救姜焱大军于死境，姜焱登基后奉姜芊为国师，万罪皆恕。”
祁师翀挑眉道：
“此等信任，想必就算是姜芊说想要当皇帝，姜焱都能随手写下个禅让诏书吧。”
顾乘月点头：“不错，姜芊虽未为帝，但自此，大齐皇帝不论男女，能者为帝，大齐百官不论出身，贤者当选，女子亦可入宗族庙堂，青史留名。”
“百年不遇的盛世啊，如今却因皇族中权力争斗不断，只剩下余晖残喘。”
熟悉的声音闯进了二人的交谈，转头看去沈司夜不知何时已站在院外。
“师兄。”
祁师翀兴冲冲地跑过去，顾乘月在原地点头问好。
“昨日还有些事未曾处理妥当，今日一回来就赶着来见你们了。”
沈司夜知道祁师翀与顾乘月二人当初因罗浮村一事与游云鸾之间并不愉快，便也没将游云鸾也在京都之事道出，毕竟秋猎时也是能见到的，不急于一时。
“都是同门，我与池淸都觉得住在府中总比在皇室安排的驿馆日日受人监视得好。”
顾乘月从枫树的阴影下走出来树影斑驳，似在他淡蓝色的衣摆上激起阵阵涟漪，到二人近前时，沈司夜这才发现自家师弟的样貌实在是过于出挑了，三年前上山时年纪尚小又带着些病态，虽能看出模样清秀却从未有当下这般让人忍不住感叹一二。
祁师翀没注意到沈司夜的目光仍沉浸在方才的话题中
“师兄，皇室究竟在怕什么？”
沈司夜冷笑，恰巧风起叶落，浮云遮日，原本刺眼的阳光此刻只剩下天地间的一片明灭
“皇室三年收服仙门，那三年未用一兵一卒，未使血流成河，却致无数仙门弟子沦为不肖子孙，无家可归，如今却要这些仇人齐聚一堂，如何不怕。”
日薄西山，血色残阳笼罩孤城，将每个人的双眼都染得明亮。盛会降至，驿馆之内，皇城之中，皆无喜色。
现今的仙门十九宗是当年皇室收服仙门三十六派那一战的幸存者，太祖皇帝先是收服了宗室子弟最多的京师殿，后又借京师殿之手剿灭了一众弱小仙门杀鸡儆猴，人非草木，仙门弟子也有父母亲族尚在，皇室正是借助了这样一点，彻底收服了大齐疆域内的所有仙门，这对仙门来说，是莫大的屈辱。
所以，仙门十九宗与皇室的关系岌岌可危，秋猎不仅是为了缓和关系，更是为了让新任君主能更快掌握仙门动向。
“殿下，这是此次参加秋猎的十九宗弟子名册，除南清派的三名弟子住在池府，余下各宗弟子均在驿馆之中。”
一双细腻温润的手接过了付轩邈呈上的名册，太子姜泽晞的声音温和而沉稳，如同山谷中的溪流，缓缓流淌。
“这些日子劳烦你一直在帮我处理杂事，京师殿那边想必也不得清闲，今日见你眼下都多了些乌青。”
付轩邈并未作臣子礼回话，低眉笑道：“还望太子殿下恕臣殿前失仪之罪。”姜泽晞轻笑道：“你我一同长大，私下里哪里还需要讲究这些。”
笑语方尽，姜泽晞话锋一转，将手中名册放在书案上
“峄皋，孤听闻南清此次赴宴的弟子中，有一人修习观灵之术。”
“是，此人名叫顾桑，因出生时便带有眼疾，的确是修习观灵之术的最优条件。”
付轩邈只在三年前见过南清长老的几名新弟子一面，当时那一众人中并无顾桑，知晓其人也因为修习观灵术的人实在凤毛麟角，一经现世必会传遍各大仙门。
“观灵术世间难得一见，据说修习者可观天地灵气流动，孤倒是想亲自见一见这位顾道长呢。”
泛黄的竹叶飘落在地，袅袅琴音在姜琼玖的指尖流转，随着一曲终了，一旁的姜嵚允也终于读完了手中古籍。
“夫天地万物，皆有灵气。流转不息，生生不竭。观灵之秘法，能观万物灵气之流动。大成者，能知天地万灵之序，明人寿气运之数，得无尽之妙用。”
秋雨如织，带着肃杀之意，无情地倾泻而下。雨滴砸在地面上，溅起一片片水花，风在雨幕中穿过，秋叶不禁摧残，大片地打在泥泞里。
晨霜未散，宫中传来了暂停秋猎的旨意。
五皇子，薨。
草木凋零，霜露渐生，天更寒矣。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时局万般皆为杀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