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赤羽剑灵一言道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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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池温鹤所说，近日城中巡逻禁军增添许多，就连各仙门弟子所居客栈周围也有禁军暗中把守，如此阵仗倒是历届围猎都未曾见过的。
夜色已至，不同于门外喧嚣，池府的夜色宁静宜人。
顾乘月早听闻池府藏书之多，传言天下群书汇集之地的京师殿堪堪比得上池府藏书一半。藏书阁中烛光正亮，顾乘月抬眼看去，发现阁中竟有灵气流动，猜测许是池温鹤正在此处。
抬手扣门，无人应声，木门便开。
“池师兄，打扰了。”
顾乘月抬步进门，浅蓝色的衣袍随即沾染上烛光的昏黄。
“呦，哪来的美人儿？”
声音的主人随着话音落下一同出现，顾乘月当即呆愣在原地，在他原本只能感受到略微烛光的视线中，竟愣生生出现了一个无比清晰的轮廓，身着暗红色的衣裙的少女，朱唇含笑，长发直垂脚踝，懒散地束着一根赤色的发带，红衣的领口处，绣着一圈精致的金色花纹，裙摆处微微翻起，犹如火焰在跳跃。
而这些，都是顾乘月亲眼看到的。
“姑娘……为何……”
“为何你能看到我，”少女脚腕上的金铃发出脆响“你想问这个，对吧。”
她光着脚，动作轻快地跑到顾乘月近前仔细端详着，自顾自地说起来
“我是剑灵，你修观灵术当然能看到我。”
一对乌黑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凝视在顾乘月的脸上，仿佛要将那面容铭刻进记忆中，半晌之后，才满意地点点头。
“剑灵？”
顾乘月没有避开她的目光
“是啊。”
少女应声答着，又向顾乘月靠近了几分，这次顾乘月有意避开但总是避开几寸又进几寸。
“如此说来，还不曾见过池师兄的佩剑。”
话音落下，那少女的动作有些僵硬，连同脚腕上的金铃一同没了声响。
“赤羽，”片刻后，那剑灵说“赤羽剑，池淸不喜欢我，就把我丢在藏书阁了。”
顾乘月的目光落在藏书阁中央的那柄古剑上，还未等他抬步上前，身后就传来了池温鹤的声音
“我以为顾师弟明日才来呢，阁中略有杂乱，还未曾让下人仔细收拾一番，还望见谅。”
回首间，赤羽剑灵已没了踪影。顾乘月向来者拱手行礼，转而道：
“那柄剑是池师兄的吗？”
顾乘月看向赤羽剑，就算观灵气，赤羽剑在他的视线里也比从前见过的任何一柄剑都要清楚许多。
“准确来说是池家的。”池温鹤语气低沉，目光只在赤羽剑上停留一瞬“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月移中天，秋夜无云，满天星辰毫不吝啬地将光亮照向大地，藏书阁中的烛火灭了几盏，池温鹤坐在门外的阶梯上，抬手幻化出一根玉箫轻轻擦拭。
赤羽剑灵再度出现，她走不出藏书阁，只能在门口看着那个略显寂寥的背影，她小心翼翼地问：“池淸，你生气了？”
“你不该见任何人的，是我错了。”
池温鹤没有回头，继续仔细地擦着玉箫。
“他身上有好闻的味道，很熟悉呢。”
三两只萤火虫在赤羽面前盘旋，赤羽用手指隔空逗弄着。
“你觉得好闻的味道，无非就两种，血腥味和妖气，他的佩剑是柄妖剑，你能闻得到是情理之中。”
“是因为那柄死剑？”
“死剑？”
池温鹤突然转过身，手中那柄玉箫再度被收回了乾坤袋之内，金铃再度发出清脆的响声，萤火虫似乎受到了惊吓迅速飞走了。
“那柄剑的剑灵死了，剑却完好无损，真是稀奇。”
赤羽耸耸肩，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接着道：“刚刚不止他来，还有个少年，和你练的同样功法，是你师弟？”
池淸轻“嗯”了一声
“他拿走了那本《仙门集录》吧。”
赤羽闻言邀功似的扬了扬下巴“我让那本书掉出来了，你难得求我，这点小事当然要办好。”
“多谢。”
池淸起身拂了衣袖，没再回头。
京都城的夜晚终于回归平静，皇城高墙之内的浪潮仍未平息，甚至在月色下显露无遗。
“今年围猎，父皇怕得很呢。”
一盏刚泡好的茶被姜琼玖奉到了墨袍男人面前，后者接过茶盏，轻笑道：
“宫中茶技无人能及长姐，今日也算本王有幸，”男子修长的手指捏着茶盖随意拨弄着“父皇连我这个已经封王的皇子都留在了宫中，可见真是怕极了。”
姜琼玖见那杯茶仍旧完好无损地端在眼前人手里，唇边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随即端起自己的茶盏细品。
“你觉得他在怕仙门十九宗？”
后者闻言冷笑道：“哪只啊，当初太祖皇帝把事情做得太绝，根本没给子孙后代中懦弱者留下后路，他怎么就坚信无能之辈坐不上这大齐皇位呢。”
姜琼玖当即放下茶盏掩口而笑，头上的步摇碰撞发出叮当脆响。
“二弟莫不是太过信任本宫，这些话都能脱口而出了？”
姜嵚允也笑，终于仰头喝了一大口茶，宫中传闻天下所奉名茶皆在公主姜琼玖处，姜嵚云此时觉得此言非虚。
他起身绕过案几，在姜琼玖近前弯下腰，于她耳边低声道：“本王当然要相信长姐，五弟尚幼，太子忙于政事不得抽身，大哥远在边疆，只剩下长姐能时常与我谈心了，毕竟长姐看起来，要比其他兄弟长寿些。”
“皇族绝不得修仙，”姜琼玖也仰头附耳低语“近日宫中盛宴，竟出了几起偷盗之事，二弟手上的戒指品相极佳，下次进宫时还是不要戴着为好。”
姜琼玖站起身，又恢复了温婉模样。
“天色不早，二弟该回去歇息了，什么时候想喝茶随时可以到本宫这里来，毕竟——这宫中只有咱们姐弟二人能聊上几句知心话呢。”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赤羽剑灵一言道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