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徽州疑案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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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羽仪跑人群里去凑热闹，苏渺渺生怕自己漏看东西，抓着傅羽仪的破衣服，然而围着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苏渺渺拽破了傅羽仪的衣服，才好不容易跟着他挤了进去。
狼狈的苏渺渺刚理了理杂乱的头发，就看到对面的两个人刚才只是在吵架，现在就快打起来了。
只见自称是八斗帮来的那个人，拎着棺材铺掌柜的衣领说道：“你怎么敢往棺材上刻‘寿’字？我家老太太是过世，不是贺寿！”
“小顾当家，你、你怎么不讲道理呀？”那棺材铺的掌柜一脸的愁苦模样，畏畏缩缩地摊着手，“我们这儿，这过了八十岁的老人过世，都要刻寿字啊！”
那个被称为小顾当家的男人大约三四十岁，长得瘦骨嶙峋，个子不高，露着两条臂膀。听见了棺材铺掌柜的话，立刻摆出了一脸的凶相，朝着那棺材铺掌柜的头上狠狠啐了一口：“去你娘的，我又不是你们临安府人，给我重新打一口，还要这木头！”
“这、这，你让我上哪儿去找第二根这样好的楠木？姓顾的，你别为难人啊！”那掌柜的被人往头上啐了一口，也有几分心气，气得背都直了起来，“我不做你这生意了还不成吗？银钱你也别给了，棺材就放我这儿，你另寻高明吧！”
这话一出，傅羽仪暗自点了点头。从前就听人说，干红白喜事这行的多半有点脾性。这掌柜的虽然气势不足，但还敢反抗，这态度，可比一般人强得多了。
谁知那小顾当家听了这话，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中瞪出来，对着那掌柜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两圈，随后冷笑一声，他回头看了看自己带来的几个人，下巴一动，示意他们动手。
掌柜的还没反应过来他们要做什么，呆愣着左右观望。
只见那几个人中，有人快步向前，抓住了那掌柜的胳膊和腿。掌柜的被人擒住，大声惊呼，还没反应过来，另外的几人就上前，将那口棺材抬了起来。
人群中发出了一些惊讶的嘘声，但所有人都只是看着，并无一人出手。
“哈哈，掌柜的。”小顾当家狞笑道，“你这口棺材，我要了。不过这银钱嘛，既然你不要，我就不给了。告辞！”
说罢，他大手一挥，准备打道回府。
那棺材铺的掌柜眼看着贵重的棺材就这样白白叫人抬走，惊得目瞪口呆，大呼出声。还没嗷上两句，肚子就被人打了两拳。叫骂声立刻变成了呼痛声。
苏渺渺见掌柜的受欺负，侠义心肠发作，立刻就要上去帮忙，却被身边的傅羽仪拉了一把。
“你干什么？有人在挨打呢！还不去救人？”苏渺渺满脸不解。
傅羽仪瞧了她一眼，往她脑门上敲了一记：“你是不是傻？咱们好不容易换了身别的装扮，何况这是人家地盘，打起来他们人多势众，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记正好打在昨天苏渺渺被傅羽仪敲的包上，顿时疼得她龇牙咧嘴，再没心思去想救人的事。眼看着傅羽仪跟没事人似的，接着看热闹，苏渺渺肺都要气炸了，又狠狠照他的脚踩了两记，被傅羽仪身法灵巧地躲了过去。
“嘿，你这小丫头，踩人的时候，身法可比平时强多了。”傅羽仪笑嘻嘻地说，“我看啊，你以后拜我为师得了。”
此话一出，苏渺渺连送他三个大白眼，头皮隐隐作痛。
虽然这傅二公子生得好看，武功也好，可做起事情来是真气人，苏渺渺踩不着他，又不想干跺脚，伸出手，抓住他胳膊上的肉，狠狠地拧了一把。
傅羽仪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看了一眼又不知为何双目圆睁的苏渺渺，吐了吐舌头，自己搓了搓被拧出了血印子的手臂。
一边搓，他一边观察着人群中的动向。身边的人大多都是看热闹的百姓，手无寸铁，但嘴巴里却议论纷纷。
“这顾家的老娘，还不是被顾勇给气的？听说他被徽州来的人带走以后，一病不起就尥蹶子了。”
“谁说不是呢？还有这八斗帮，二当家都被人抓走了，我还当大当家要有什么动作呢，结果竟然如此安静。”
“得了吧，就安静点吧。没刘桑，还有他们顾家呢。”
阴阳怪气的议论声被八斗帮的人听了个正着，立刻就有人站出来呵斥人群。这些人立刻噤声，不敢再围观，从人群中悄悄地散去。
眼看着棺材被人抬远了，擒着掌柜的人才将掌柜的松开，也不管他哭天抢地地喊赔了多少的本，绕过他的身子就离开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留。
看热闹的人象征性地安慰了两句棺材铺的掌柜，叫他想开些，也就都散去了。剩下的只有苏渺渺和傅羽仪二人。
傅羽仪用臂膀拱了拱苏渺渺的后背。苏渺渺背上有感觉，抬头又瞪了一眼傅羽仪，扭过头不理他。
“哎呀，大小姐。”傅羽仪只得同她说软话，“你行行好，饶我这回。我不该取笑你身法不好，我错了。现在有要紧事，赶紧帮个忙。”
苏渺渺眼珠一转，看着他态度还不错，嘴角微微上扬：“说。”
傅羽仪指了指棺材铺里正在哭的掌柜：“你去安慰安慰他，顺便跟他打听打听，那顾什么的究竟什么来头。”
苏渺渺闻言眨了眨眼，问道：“你忘啦？就前两日，你和那位方公子打完了邓因之后，又有个叫顾勇的跳了出来，一块儿被擒了。这个什么小当家，估计就是他兄弟呗。”
被这么一说，傅羽仪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茬事。他想了想，拉了一把苏渺渺，从她腰间系着的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棺材铺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别哭了。”傅羽仪道，“你放心，这顾家没好东西，准会被人收拾完。”
说罢，他拉着苏渺渺就走，也没听身后掌柜的千恩万谢。
苏渺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傅羽仪半拖着上了街。她看了看自己的荷包，又看看傅羽仪，终于想起什么，急得差点跳脚：“喂！那是我的钱！”
“当回散财童子而已。”傅羽仪抓着她的胳膊就走，“你得感谢我，我帮你积功德了。”
“你少放屁！”苏渺渺气得说脏话，又见傅羽仪的脚步越来越快，她得小跑才能跟上，再次不乐意起来，“你拽我干什么？去哪儿呀？”
“顾家啊。他们家有人死了，不得吃席么？”傅羽仪说道，“他们家这么蛮横，吃的东西一定差不了。再不跟上，就丢了。”
要说傅羽仪平时哪里会做这种事？若不是这临安府确实穷得叮当响，他也想不出这样的缺德主意。
二人在搬着棺材的人身后跟了一路，直拐了好几个弯，终于见到一处像样的宅邸。在大街上看着就十分醒目，墙似乎是近期刚刷过，上面连雨痕都没见着。门外立着两个威风的石狮子，还有人精心种植的花草，门口立着一个守门的，见到这群人来，赶紧门洞大开，将这群人迎了进去。
刚迎进去，门就嘭的一关，傅羽仪再也见不着里头的情形了。
“快快快。”苏渺渺推了一把傅羽仪，“你轻功好，跳房梁上去，瞧瞧他们在做什么。”
傅羽仪笑出声：“大小姐，你有没有脑子？现在是白天。”
叫他再一次取笑的苏渺渺彻底垮下脸，不再同他说话了。傅羽仪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心里好笑极了。
苏渺渺这个小丫头，脾气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又不爱记仇，倒还怪可爱的。
“别气了。”傅羽仪招了招手，示意她侧耳过来。
苏渺渺看了他一眼，将信将疑，嘴巴一撅，忍住好奇心，没搭理他。傅羽仪看着苏渺渺不经逗的样子，忍了好一会儿的笑，最后还是决定哄一哄她。
他轻轻拍了拍苏渺渺的肩道：“我看我一天要给你赔百八十个不是，要不我先赔完了，你往后也别跟我生气了？”
这话说的，活像个登徒子。苏渺渺脸一红，小声地呸了一句，继续不理他。
傅羽仪见她没反应，开始像念经一样地赔他的不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哎呀行了行了！”苏渺渺又羞又气，伸手去捂他的嘴，“你说吧，你又要做什么？”
傅羽仪笑嘻嘻地说道：“要你配合一下，我们想个法子，混到吃席的队伍中去。”
是夜，月黑风高。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从顾家的墙院翻了进去。没多久，顾家院内的一角就瘫着两个呼呼大睡的人。
傅羽仪看着眼前两个人的模样，拿出油纸，将二人的模样拓了下来。他们原本是顾家的守卫，不过如今，顾家的守卫可以换人了。
傅羽仪一把拽过这两个瘫着的人，用绳子捆了，塞住嘴，关在了顾家的一间空房里，拉上门闩，小心翼翼地从窗户爬了出来。
算了算时辰，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苏渺渺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易容要用的东西，在住的地方等着他回去。
傅羽仪从墙头翻了回去。他轻轻地抹了抹瓦片，将留下的脚印也一并抹除。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徽州疑案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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