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萎靡之花》陆小非

5、第5章

　　咚咚咚——

　　早上，钟越鼾睡沉沉，突然听到一阵阵敲门声，他烦躁地扯过被子蒙着头打算继续睡。
　　咚咚咚——

　　敲门声持续不断，钟越的美梦被彻底惊醒，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吼：“大清早烦不烦啊！”
　　“……”
　　没声了。
　　他大力用脚把被子蹬到床尾，整个人呈大字型躺着瞅天花板呆愣许久才坐起身，胡乱薅了把头发才慢悠悠去洗漱。
　　他换上一条白色休闲裤，橘色体恤，拿了一件白色休闲外套搭在肩上下了楼。
　　这身和他的摩托车很配。

　　周明礼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搭着沙发背悠哉悠哉的看着他，幸灾乐祸的笑了一脸，“哥们儿，我周末没睡好，你也别想睡。”眉宇间尽显得意。
　　钟越昨晚回来比以前晚，他的哥哥钟廷去接他的时候还把他训了一顿。说他小小年纪不学好，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问他是不是在外面鬼混。
　　钟越不以为然，“这不是车没油了嘛！”
　　说着，他似乎又想到什么，笑了，“闲着没事逗了逗路上的一只流浪猫，耍着玩呢！”
　　钟廷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钟越在校成绩还算不错，年级千人，两位数的排名很可观了。其他的，随他去吧，没惹事儿就行。
　　钟越一身湿哒哒的，瞎折腾了一番，直到凌晨才睡着。
　　本想第二天好好赖个床，没想到事与愿违。
　　清梦被扰，他很不爽！
　　周明礼笑得一脸缺德，欠扁的样子看得钟越想打人。
　　钟越用一种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睨了一眼，“怎么，你房门又被你妈掀飞了？”
　　“我妈说什么快高三了，要自律啥啥的，”周明礼仰着头，“我就不是学习的料，自律有啥用处，还不如舒舒服服吃喝玩乐呢，”一脸的生无可恋，“操，好烦啊！”
　　钟越看着他，“学习这事儿，尽力而为，你妈也是为了你好，不过……”倒数第一能有啥好料。话没说完，他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周明礼爹找的很不错，他家有钱，他就算躺平一辈子也能吃喝不愁。
　　周明礼坐起身，“不过什么？”
　　钟越仰着头喝水时喉结上下滚动，下颚线随着喝水的动作来回牵扯。
　　周明礼拇指和食指摩擦着，摇着头啧啧两声，小小年纪就这么–欲，长大还得了？
　　想着，他从沙发上蹦起来，揽着钟越的肩膀，一脸浪荡地笑着，“兄弟，你知不知道，你很迷人啊？”
　　钟越用胳膊肘朝后顶了一下，瞥了他一眼，“你–他–妈是变态吗？！”
　　“卧–槽，不就夸你两句你至于吗？”周明礼吃痛摸着肚子弯下了腰。
　　钟越没说话，拿着钥匙往外走，周明礼跟着。
　　周明礼问：“去哪？”
　　钟越长腿一伸，跨上了摩托车，“出去转转，吃点东西。”
　　周明礼一听，来劲儿了，“正好，昭清路有家包子铺，听说味道不错，我请客！”
　　钟越没说话，手指握着摩托车手柄，手腕动了动。
　　周明礼见状，连忙跳上后座，攀着钟越的肩膀。

　　周明礼往嘴里塞了一个包子两腮涨的鼓鼓的，一脸满足，“吃包子，还得是梁记。”说完拿起豆浆猛吸了一口。
　　钟越没什么胃口，弓着肩膀垂着头玩着手机，顺毛柔软垂下，遮住了他的眉峰。
　　他面前就摆着一杯豆浆。
　　对于他来说，包子好吃不好吃都一个味儿
　　环顾一周，他发现周围人都吃的津津有味，门边掉落的一个肉包子也被流浪狗叼走了。
　　周明礼见他没怎么吃，于是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吃啊？”
　　钟越收回视线，淡淡的说：“没什么胃口。”
　　周明礼手滑，包子掉在桌上，“为什么没胃口？”他不顾形象，捡起来就往嘴里塞，浪费可不是好习惯。
　　钟越看着周明礼的动作，“没睡好。”他扭头看向门外，想起了刚刚那只捡包子的流浪狗。
　　动作嘛，简直一模一样。
　　钟越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周明礼挠了挠额头，“你笑什么？”
　　钟越握拳抵着鼻尖，轻咳一声，“没什么。”
　　周明礼胳膊撑着桌子，手里拿着豆浆，那他笑什么？
　　钟越低着头，两手拿着手机垂在两腿间把玩。
　　周明礼咬着豆浆吸管盯着钟越的顺毛，缺德的认为，钟越那头软乎乎的顺毛不去折腾一下可惜了。等哪天怂恿他烫个卷黄毛，一定会帅炸街，跟着他一定倍儿有面。
　　嗯，就这么办！
　　想的倒挺美！
　　钟越抬头见周明礼盯着他的头发，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对方在打什么鬼主意，肯定没憋好屁，“别打我头发主意！”说着他抬手撸了撸，那顺毛又乖巧的垂下来。
　　周明礼挑了挑眉，“我啥都还没说呢！”说着他又往嘴里塞了个包子，两腮涨得鼓鼓的，“味道真好！等会给张珩带点，他估计醒了。”
　　钟越双手环胸靠在椅子上，掀起眼皮，“为什么不是你俩给我带！”
　　“他们小区我进不去。”周明礼无奈的摊了摊手，“新来的保安大哥可能觉得我是那种街头小混混。”说着他喝了口豆浆，从左腮顶到右腮，才吞下去。
　　钟越看了看周明礼的寸头，周明礼长得有点黑，眉上有道小小的疤，五官偏硬朗，块头还不小。
　　也难怪被当成小混混，这长得，也太不安全了。
　　钟越呲了一声，“你不就是小混混吗？”
　　周明礼瘪瘪嘴，眼神胡乱飘，飘到钟越身后，他眯了眯眼。
　　靠门那面墙全是玻璃，可以直观外面的一切。钟越是背对着的，刚好挡住了周明礼的视线。
　　周明礼看见一群人围成一团，他好奇的歪了歪头，从几人挨着的缝隙中，他看到那里躺着一个人。
　　“那是不是有人晕倒了啊。”周明礼保持歪头的动作直直的看向外边。
　　钟越抬眼看着周明礼，“管好自己就行了，别人的闲事少操心。”说着他往后瞥了一眼，没太在意，低头把玩着手机。
　　“好像是个女生。”周明礼仿佛听不见钟越的话，盯着那头看的认真。
　　“天，腿真细。”周明礼看的眼睛都直了。
　　钟越皱眉，他看着眼前这憨的一批的人摇了摇头，收起手机，起身给张珩打包了一份早餐。
　　回来按着后明礼的头往前推了一下，“你走不走啊你？”
　　两人出了包子铺，那群围观的人散去了大部分，只有几个闲着看热闹的。
　　钟越把打包好的早餐塞到周明礼手上，直径走向他的摩托车。
　　周明礼拿着早餐，又好奇的往那边瞄了眼，才跟上钟越。
　　钟越驾着摩托车来了个漂亮的甩尾。
　　他载着周明礼离开包子铺，余光扫过倒地的人，没怎么认真，就只瞥见躺下的人头部以下面向他。
　　他轻轻瞟一眼，便挪开了。
　　手腕微微一动，直直往前方驶去。
　　周明礼两手攀着他的肩膀，凑近钟越的耳朵，声音很炸，“你说张珩这会儿醒了没？”他被灌了满嘴的风，眼皮被风掀来掀去直打颤。
　　钟越头一偏，重重回过一股力量。周明礼捂着头，“卧–槽，钟越，你–他–妈做个人好吧！”
　　钟越勾唇，没搭理身后聒噪的人。
　　他怕，自己也灌一嘴风。

　　公交车走走停停，于轻的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是时不时撞一下窗户玻璃。
　　耳边响起机械的女声：“昭清路到了，请从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
　　于轻下车，头重的厉害，嘴唇直发干，眼皮一下一下的磕着。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烧着，难受的紧。
　　前边就有家包子铺，她拖着沉重的身子缓缓往前走，她现在只想吃点东西，然后回学校睡一觉。
　　睡一觉，应该就不烧了，以前发烧都这么熬过来的，也没什么大碍。
　　没走几步，于轻感觉脑袋轻飘飘的，两眼发黑，一阵天旋地转。
　　脑袋飘飘然，好像做梦。
　　下一秒，她意识逐渐模糊，重重倒在了地上。
　　隐隐约约的，她好像看到了一辆橘红色的摩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