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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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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轻看着圈住自己的那只手,腕骨分明,顷劲有力。
她的心脏不自觉跳动起来,被异性牵着,还是头一次。
不过她没有选择跟钟越走。
对于钟越,她心里多少有些阂形存在。
初见是巧合,再见也是因为和元黎同行。
毕竟初识,她不认为两人浮浅之交已经到达那种可以和对方单独出行的地步。
何况还是和异性。
今晚酒桌上的她前所未有的放肆,酒精真容易让人沉迷,她浮躁的不像自己。
以后不要这样子了。
冷静下来她发现自己好像没那么容易走出自己的世界,特别是于昌荣的电话,像是一棒子把她从阴阳交界边缘拉回了阴暗处。
拐出巷子没两步,她停步,直直望着他的后脑勺。“我想回学校。”手腕上的劲儿没减,她略皱眉。
她很好奇,他是如何做到如此自然执起她的手的?
于轻瞅着相交的两只手,心里生出一股微妙的感觉,渐起渐落,心脏也随之跳跃。
最终理智大于心动,她很快将那股强烈的感觉压了下去。
她不认为两人已经熟悉到能手拉手的地步。
不管他出于什么样的心理。
她都觉得不妥。
她扭了扭手腕,试图挣脱。
钟越茫然回头,于轻重复道,“我要回学校了。”
钟越想起于轻喝酒时两颊红红笑的像朵花儿,不知为何她情绪转变如此之快。
刚刚那通电话的内容是关键。
只是他没有立场去询问了解。
不过,他捉到了关键。
手里那节纤瘦的手腕一直扭来扭去,他索性放了手。
于轻趁着手腕的力道卸下的瞬间把手揣进兜里,匆匆后退了一步。“麻烦帮我跟元黎说一声,我先走了。”
钟越放开于轻后没说话,见她从匆匆往后退,他眉眼轻佻,轻松道:“怕我吃了你啊?”
于轻摇头,“没有。”说罢转身。
***
元黎回来后有些心不在焉,张珩和她悄悄嘟哝了一会儿,她便笑开了颜。
两人你侬我侬的完全忽视了一旁的吊汉子周明礼。
周明礼酒瓶子重重扣下,“喂喂喂,你俩趁着没人杀狗是吧!”
张珩揽着元黎,手掌抚着她的头。
刚刚元黎人忧忧的,他便问了几句。事关于轻,但她没详说。
他也没详问,他主要关心元黎。
张珩和周明礼碰了碰瓶。他一脸坏笑,“狗不也挺愿意的嘛。”
周明礼气急,“卧槽,你说我是狗!”
元黎在一旁笑的合不拢嘴。
张珩看着她,勾了勾唇。“不是你自己说的么。”
周明礼瞥见钟越过来,他一拍大腿从椅子上直直蹦起。“你不是走了吗?”他记得钟越是说要走了啊。“你回来正好,这俩杀狗不留情,救救孩子吧。”说着他捂着心脏作痛状。
待钟越走近,他发现钟越整个人阴沉了些。
张珩也意识到这点。
元黎见就他一个人回来,她问钟越,“于小轻呢?”说着她正准备给于轻打电话。
钟越直径走过,坐下后看着元黎的动作,“不知道。”声音淡淡的,可旁边的人都能听出他有情绪了。
钟越的表情没有刚刚那般放松,元黎看着窗外,天色暗暗,“她自己回去会不会遇到危险啊。”
钟越拿起桌上的酒猛灌了一口,又是那副野野的样子。
元黎不知道钟越和于轻在她走后说了些啥。但她头一次在晚上带于轻出来,万一……不敢想,她还是给于轻打了电话。
对方没接。
她又拨过去。
还是没接。
她慌了。
钟越始终注意着她这边的动作,“可能,忙着吧。”
听着怪怪的。
元黎抬头,她没理解钟越这句话,眼里掩不住的担忧,“她,她没接。”
张珩揽着她的肩,安慰的抚着。
周明礼也没嘴碎了,紧紧盯着这边。
叮咚~
一条消息进来。
元黎点开。
于小轻:[我回家了/玫瑰]
元黎缓缓呼了口气,目光环绕在场三个人,“她说她回家了。”
没人注意到,钟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勾了勾。
回家?
呵。
***
晚上八点左右,街灯亮起,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外墙大门的装饰灯逐一再夜里绽放。
于轻想的是以往每一个周末晚,同样是八点左右,她和张秀兰临床相隔,张秀兰总能找到诽她的各种话,念念叨叨能念叨到凌晨。
这个周末格外漫长。
途中凛冽的风召着她的耳畔,她拢了拢外套。
倏地,旁边停了一辆黑色小车,于轻对上驾驶座那人的视线时,整个人似冰封了一般,寒意爬满了脊柱,从头到脚冷颤颤。
五年了,于昌荣上次出现还是五年前。他离婚后的日子好像过得很不错,至少他整个人没什么变化,可以说比以前看起来年轻了些。
大概是变有钱了。
于轻寒目微瞪,嘴唇发颤却发不了声。
于昌荣的出现不是空穴来风,她不由得想起了张秀兰,她不知巷口那幕是否被他看见。
他和张秀兰一样,永远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他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么刚刚钟越拉着她那幕逃过他的概率会极低。
于昌荣下手可比张秀兰狠,张秀兰年纪大了,顾及到动手的话和于轻力量的悬殊,在于轻上中学以后张秀兰从未动手打过她,也就耍嘴皮子厉害的得劲。
而于昌荣则不一样,力量不力量的,作为一个小辈永远只占下风,料于轻不会还手。
于昌荣阴沉沉的声音传来,“我还以为是错怪你了,没想到,你还真是个贱蹄子!”
于轻盯着那位挂着她父亲头衔的人走出驾驶位,“瞪什么瞪,果然和你妈一样,生了一双勾人的眼。”
于昌荣一把掐住于轻的下巴,看着这张和周芬如出一辙的模样,他气不打一处来,“哼,狐媚子一个!”
他紧箍着于轻的手腕,一把把她塞进后座,驱车而去。
这个过程,于轻没有一点反抗。
钟越在于轻身后不远处跟着,这一幕稳稳落入了他的眼里。难怪问她的时候遮遮掩掩一副不想说的样子。
那场面怎么看都容易让人误会。
他嘴角讥讽的扯了扯,原来是要跟男人在一块啊,刚刚不是说要回学校来着?要是自己没有出于好心的怕她危险而跟着她,是不是也被她表面楚楚可怜的样子骗了?
于昌荣似是满意于轻那样乖呆的反应,所以在车里没怎么骂她。
于轻倚着车窗看着窗外的霓虹灯化为光影渐渐拉远,下巴处被掐的通红,她一声不吭,即将要面临什么,她多少知晓一些。
期间手机响了两次,被于轻按掉了。
于昌荣通过后视镜将她的小动作受尽眼抵。他沉着声讥讽:“野崽崽打电话来了?”
于轻身子一僵,埋着头没搭话。
于昌荣上次回来是五年前,于轻十一岁。
于轻在学校听同学们谈论起很火的电视剧,起初她没什么兴趣,再说,跟张秀兰生活那么些年她也没好好看过动画片之类的,因为张秀兰不准她看电视。
所以她童年意识里是没有动画片这种东西的。
同学们越谈越起劲,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在张秀兰睡着后于轻偷偷起来看电视,看着看着便着了迷。
以至于张秀兰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她都没发觉。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她才惶恐的转身。
无疑,她又遭到了毒打。
那时候她不懂何为妥协,骨子里多少存着点反抗精神,趁着张秀兰出门的时候,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执起家中的斧头,将电视机砸了个稀巴烂。
许是用力过猛,她的手臂扯的生疼。
于昌荣得知此事后回来将她一顿猛揍,整个过程于昌荣丝毫没有一点眼前人是自己女儿的觉悟。
那时候的于轻害怕极了,她觉得自己将要死去一样。
于昌荣没有逗留,完事直接离开,好像回来的主要任务就是暴揍于轻一顿,仅此而已。
后来的全身伤痛也是她自己静候痊愈,张秀兰自然不会花那么些钱送她就医。
他们认为,只要死不了就不用大动干戈。
可真够狠的。
所以今晚大概是遭殃了,于轻暗想。
于昌荣把她载到风清里苑,尽管已经做好准备,可下车的时候于轻还是全身发软。
于昌荣泊车后直接进了小楼,见于轻没跟进来,于是探头出去:“还要等老子请你进来?”
于轻一听,头皮发麻,她想现在拔腿就跑,可理性大于冲动,她止住了全身躁动的细胞,缓步前进着。
靠近小楼一步,她就觉得距离地狱跟近一步。
她此刻希望这段路能拉长,再拉长。
可尽管她的内心再怎么呼唤,也依然阻止不了地狱拉近。
那扇门就像血盆大口那般张牙舞抓的朝向她,毫无退路可言。
进门那瞬间,长鞭划破空气的声音刺痛耳膜,稳稳落在她的右肩,再划一下,落在她的左肩。
于轻头上是密密麻麻的细汗,她咬紧自己的下唇硬是没吭声。
两边肩胛不停抽动着,像无声的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