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营销成为顶流画家》蝶子叶

10、新作

　　那姑娘抬起头，先是有点不解，继而表情转为愤怒，抱着绣花框猛地站起身：“你是哪家的小子？跑这儿来取笑我！登徒子！”

　　沈云：“哈？”

　　“你滚出去！”姑娘眼见着都要哭了。

　　沈云尴尬至极，连忙拱手赔罪从店里退出来，走下门口台阶，“砰”一下，一头差点撞在赵祁之下巴上。

　　“看完了？”赵祁之垂下眼看他又看了看店里，表情不太好，“出什么事了？”

　　“嗨没啥。”沈云摆了摆手，猛然嗅到一股香气，“烤肉？”

　　赵祁之从身后拿出两个油纸包着的东西，里面打开是香气四溢的肉夹馍。

　　“昨日你在车上闻到的香味，就是前面那家铺子。”

　　“谢谢！”沈云原本脸上的尴尬被这缭绕的肉香瞬间驱散，他笑呵呵的从赵祁之接过一个馍。低下头颇为斯文的啃了一口。

　　“好吃的，你也趁热吃。”

　　赵祁之不自觉的勾了一下嘴角：“好。”

　　两个人溜达到城中一处河边，在岸边找了个石墩子靠着坐下，沈云大概说了说刚才店里遇到的那个女孩。

　　“他绣的真的挺好的呀，干嘛一定要追求什么栩栩如生呢？”沈云一边啃馍一边委屈。

　　赵祁之：“嗯。”

　　“对吧？”沈云一摊手，“你说要画画啊刺绣啊都画的就和真的一模一样了，那和照……”

　　那和照相机有什么区别。

　　对哦！

　　“呜呜呜呜！”沈云嘴里还塞着烤肉，激动着说不出话却用爪子猛拍赵祁之的肩膀。

　　“我又有个想法，我想搞个新东西。咱，咱们回家吗？”他嗓音的音调都高了八个度。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快点，晚一步我的灵感就要飞了。

　　他们带着小银生几乎可以说是跑回家的，幸好路不算太远，赵祁之手里拿着的肉夹馍里漏出来的油只是弄脏了手。

　　回家进了内院，远远就看见沈霜正站在门边张望，似乎是来给他们送完饭却没看到人。

　　而沈云只是扬了扬手中的肉夹馍示意自己吃过了，就径直冲进房间里，在书桌上翻出纸笔开始创作。

　　“出什么事了？”沈霜一脸担忧。

　　“他说想要画些东西。”赵祁之跟在后面进了门，倚在房间门边，一边看着肉夹馍一边看着沈云作画。

　　这一路跑回来身上还出了层薄汗，沈云把外面的罩衫拖了，袖子里卷上去，一边沾墨一边撩着自己头发。

　　古代人这长头发也太麻烦了！

　　赵祁之突然站到了他身后，对方的手顺着他的脊背一路拢到后脖颈，把沈云乌黑的头发抓起来，从袖口里拿出一条细细的布条，轻柔的把对方的一头乌发扎了起来。

　　沈云半猫着腰，甚至都不敢动。

　　赵祁之的手一点也没有碰到沈云的皮肤，但那种隔空的有一个人距离你很近的感觉却异常明显，沈云甚至觉得自己整个脊梁骨都有点发酥。

　　“画吧。”赵祁之整理好。

　　沈云回过头，差点一脑门磕在桌子上。

　　赵祁之又退回了门口，在一个安全距离之外看着沈云。这个距离让沈云快速的再次进入忘我的状态，他拿起笔，在纸上勾勾画画起来。

　　他努力回忆了下店里那个女孩养的那盆茉莉花，花蕊不大，应该是在这初秋中刚刚绽放不久。

　　具体的细节沈云想不清了，可他并不强迫自己。

　　印象派，强调人对于事物光影的变化的感受，并非因循守旧的描绘出事物的固有色，而是用主观情绪进行艺术化处理。

　　“家里有可以上色的东西吗？”他大概勾了几笔形，抬起头问赵祁之。

　　“有。”他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小匣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小格一小格的颜色。他又拿过一个盘子，“这个可以调色吗？”

　　“可以。”沈云接过来，换了新的毛笔，化开颜料，点水调和。

　　他闭上眼，回忆起那个小店的样子。

　　古朴的木质墙壁，奶白色的毛笔和宣纸层层悬挂，那盆茉莉摆在一个灯烛下，鲜嫩的花瓣两面带点黄色，而暗处显出透亮的紫色来。

　　一个小店面，也许那个女孩是掌柜家的女儿。她明显想当个好绣娘，却被拒绝了，于是在紧张练习，而这其中又带了一些烦躁和不甘。

　　水墨的笔触不像油画，沈云落笔之后有些不习惯，但水剂带着淡淡的色彩氤氲开的时候，他觉得没有比这更适合的材料了。

　　柔和的花朵在笔下绽开，生机勃勃的枝丫衬托在两侧，沈云指尖夹了三支笔，有时候手指头换不过来。他就把其中一只吊在嘴里咬住。

　　沈云盯着他的脸，越看越出神。

　　沈霜把带来的热汤又在外面用小炉子煨上了。女人悄悄走到门边来偷偷看儿子。

　　“他以前就喜欢画画？”赵祁之轻声问。

　　沈霜摇了摇头“这孩子从小被……他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让他读书心思也不静，没想到偷偷有别的爱好瞒着我这个当妈的了。”

　　就沈家那个环境，即使沈云告诉母亲自己的爱好，估计这位可怜的女人也无法为孩子做什么。

　　沈云很快画好了第一张图，他双手把画作拿起来，这张画上他用了很多的水，此时还没有干透，几条水渍慢慢流下来。

　　他倒抽一口气，又赶紧把画放下去。

　　“太激动，有点画砸了。”

　　赵祁之一脸“我不懂，你说什么都是对的”的表情走到桌边，让沈云解释一下。

　　其实沈云画完了才觉得……好像这也没什么用的样子，他只是一下被那位姑娘说的“不像”刺激到了，猛地就联想到了印象派。

　　他想到那个女孩的表情，觉得很难过。

　　“我只是画了一种感觉，这种形式可以用来画花草、天空、小河……是不是我们可以做一些新形式的绣花衣服？或者用来扎染布料？我觉得会比较赚钱。”

　　所以最重要的在最后这个呢。

　　那些漫画本子确实可以帮他快速的打出知名度，但归根到底这样的小画册是没有溢价空间的。逍遥王那边要的是他一张乱涂乱画的东西就值五百两银子，他当然需要更保值，更能溢价的作品。

　　“如果做成刺绣图案，就可以做成帽子、围巾、丝巾等等，你说那些官家的贵妇小姐如果看上了，会不会在市面上给我哄抬猪价？”沈云眨眨眼睛。

　　“你是猪？”赵祁之一眯眼睛，“那我和你母亲呢？”

　　沈云双手一举做无辜投降状：“你说的，我没说。”

　　门外一直在照料炉火的沈霜听到动静，打发银生进来叫人。

　　沈云走出屋外，一下就闻到了香甜的汤味。

　　“你们晚膳没回来，我就给你们留了一些，一直炖在这的，趁热喝了。”沈霜给他们端来两盏碗，里面是金黄的鸡汤。

　　沈云抬起头：“这汤母亲喝了吗？”

　　沈霜闻言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今日是赵夫人要炖的汤，用饭的时候我已经喝了两碗了。”

　　沈霜自己过去是个歌女，自然不是那种十分怕生担心的性子，可她唯一的软肋就是儿子沈云。

　　这次跟着一起到了赵家，时时刻刻最担心的就是又欠了赵家人情，晚点要自己儿子去还。

　　“母亲对刺绣可有见解？”赵祁之突然问。

　　“刺绣吗？我在江南也时长做，不过要比这京城里的绣娘是肯定不行的。”

　　赵祁之让银生去屋里，把沈云刚才那张画拿出来：“夫人看看这个。”

　　沈霜接过画来端详了一会，表情却没有变的惊讶或是不解。他抬头看着赵祁之：“公子是想让我以此为基础做成刺绣纹样吗？”

　　沈云：“母亲可有想法？”

　　沈霜：“这画的肯定不符合传统刺绣的底稿要求，只是我也对你们俩近日做的一些事有所听闻，想必要的就是一个另辟蹊径。那我倒是可以试试看，绣出来你们看如何？”

　　赵祁之立刻差了银生去往梅嬷嬷那里取来一些最基本的刺绣工具，沈霜一一接下，拿着沈云那张画就走了。

　　第二天。

　　沈霜抱着所有工具回来了，还有一个圆形刺绣框。

　　“完，完成了？”沈云刚刚起床洗漱，差点给自己亲妈吓得把洗脸水翻地上。“您昨晚睡觉了吗？”

　　“你们瞧瞧。”沈霜只是笑着的把东西递过来。

　　这绣品的针脚一眼看过去就是一个乱字，花骨朵的部分以白色掺杂蕊黄色细线，暗部也对照着沈云的画，加了淡淡的紫色线条。

　　绿叶的形状则更加张扬，针脚长短不一，各自交缠，凑近了看分辨不出路数，拿远了确是颜色层叠，颇有渐变的效果。

　　整幅画面不做清晰边缘，时有破形的笔触，看起来流动感十足，实在是惊艳非常。

　　沈云差点落下泪来，心说这是天命让我穿到这个沈云身上吗？他母亲这才是艺术天才啊！

　　他一副喜极而泣的样子转过身看着赵祁之，而后者的眼神明显已经进入了头脑风暴中。

　　沈云背着手，雀跃着走到赵祁之面前：“您有什么想法尽管安排，我只会画画，让我涨身价的事就看你了！”赵经纪人。

　　最后四个字他说在心里。

　　“算算日子，还有半个月就是秋分了。”赵祁之说，“这是个大节气，京城里定是会有不少权贵官人互相走访。我现在的想法是，做一套衣裳。”

　　“哦！”沈云秒懂，“高定！”

　　不对……嘴快了。

　　“高级的，专门为有钱人特别定制的漂亮衣服。”遇事不决就是扩句。

　　这次赵祁之足足看了沈云十秒钟。

　　“是这个意思。”他说。

　　要想带动新潮流，直接和人民大众说那是铁定没成效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网红带货，而且一定要是有身份有影响力且在潮流方面有知名度的网红。

　　那到底要选谁就是下一步的问题。

　　“公子？沈公子！不好啦出事了！”

　　三人这边话头刚落，德叔一路慌慌张张的冲进了院子。

　　沈云：“怎么了？”

　　“沈公子，您们昨日刚去的柳金巷的那家雕版铺子，今日丑时突然被人放了好大一把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