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终（师姐师姐）》小谢春风

54、53 直播

　　大家都沉默了。
　　孙继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谢端行凶的时候故意拨通了视频，那个叫秦崎的私生子——他很有可能一直就在看着？！……直播杀人？”
　　蒋方华低声道：“这不合理，整个过程至少持续了15分钟，如果那个叫秦崎的通过视频看到了，当时为什么不报警？警方接到的唯一一个相关的报警电话，是案发所属地派出所早上6:05接到的，系步行街管理人员拨出的。”
　　申琢言环视众人，沉声道：“嫌疑犯现在在医院里躺着，但事情还远远没完——以谢端的精神状态，不太像能够清醒独立地谋划布局的样子，他更像别人手上的棋子，还是用完就丢那种。我有足够的理由认为，如果背后这个指使者的确存在，那么这个所谓的私生子’秦崎’，很可能也处于危险之中。”
　　其实每个人之前心里都隐隐有这么个猜测，被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心里刚压上的担子又压了回来。
　　申琢言又道：“方方，你说说谢端最近的行动轨迹。”
　　“是。”蒋方华拿出资料本，道：“2011年两人离婚后，沈安琴先是回了老家，14年左右到华阳市开始做生意，谢端此前则一直住在南京老房子里。我查了一下他这一年来的通话记录，除了父母、几个财务公司，还有两个疑似毒品拆家的电话号码外，在他买车票来华阳的前一个月，突然和一个陌生号码开始频繁联系。我试着拨打过这个电话，现在已经查无此号了，应该是那种不需要身份证的小卫星卡，不过归属地——正好是X县。”
　　沈安琴的老家。
　　孙继深吸了口气，道：“这么说，是有人怂恿谢端去华阳找沈安琴？这个人在X县，的确很可能是认识沈安琴的。”
　　黄真叹了口气，道：“我也有话说。”
　　他从位子上站起来，拿了一叠资料，分发给大家。
　　那是一叠扫描后的记录文件。
　　“刚才我上去了一趟——知道沈安琴为什么会来华阳么？”他用手弹了弹手里的报案记录，“因为这个。”
　　每个人都在全神贯注地阅读。
　　“从3年前的4月开始，13年6月、9月，14年1月、6月、11月，沈安琴在老家X县一共报过6次警，说有人骚扰她。”
　　孙继快速往后翻了翻：“乖乖，这够锲而不舍的啊，六次，同一个人？”
　　“对。”黄真把档案最后的一张表格抽了出来，上面是一张照片，“有几次是民警当场调停，把人赶走了。不过最后一次因为两个人发生了一点肢体冲突，沈安琴和那个人都受了点伤，所以去警局留了份档，后来这个人被拘留了七天，放走了。”
　　孙继看了眼那张档案照片，愣了愣：“这么老？”
　　照片上的男人，脸蛋瘦长，头发已经花白，眼睛还算有神，但眼眶下黑黑的一圈，像是长期没有良好睡眠的样子。
　　申琢言盯着照片仔细看了一会儿：“徐垠茂，1960年7月19日生，等等......只有57岁？”
　　孙继咋舌：“这看上去得70了吧？——他为什么要去骚扰沈安琴？财务纠纷啊？”
　　“有意思的事就在这里。”黄真笑了笑，“笔录里写了，民警就这件事询问过两人很多次，但两个人谁都不肯说。”
　　孙继一拍大腿：“有猫腻！我看八成就是这老小子给谢端打的电话！人家在华阳过的好好的，他把谢端那人渣招来，安的什么心？”
　　“推测很合理。”黄真叹了口气，“X县离这里也不太远，申队，咱们走一趟？”
　　她鲜少使用这样的称呼，几个人都愣了愣，申琢言却听出里头那么点安抚的意思，几不可见地弯了下嘴角，朝众人道：“分头行动，明早我和孙继、黄真去X县，方方关注报警录音，排查华阳、邻县所有叫做’秦崎’的人，看有没有和沈安琴能搭上线的；杨进你也是借调，跟着方方就行，回头小林医院那边如果需要，也麻烦你搭把手——”
　　黄真应声最起劲，孙继在旁边咕哝：“你手好全了么，又跑外勤？你资料室那边不用报道了吗？”
　　黄真耳朵挺灵，笑眯眯地道：“我可以请病假啊。”
　　孙继简直被这种肆无忌惮的厚颜无耻惊呆了：“你……你什么病？”
　　黄真坦然道：“脚趾骨折，要不要脱了鞋子给你检查一下？”
　　孙继：“……”
　　这病假理由绝了，哪个领导没事大冬天让你脱鞋脱袜检查这个？
　　黄真道：“没意见了吧？没意见我去买火车票了哈。”
　　她说着扯过椅背上的外套，健步如飞地离开了办公室。
　　申琢言走过来拍了拍孙继的肩，见他还是一脸不忿，低声道：“她是真骨折了。”
　　孙继：“真……真的？”
　　申琢言道：“真的，昨天救你的时候踢伤的。”
　　孙继顿时愣住了，隔了一会儿，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那她怎么不早说？
　　申琢言笑了笑，道：“现在说不是更惊喜？”
　　孙继不说话了，心里想：你是不是对有惊喜有什么误解……妈的，我今天要不要连夜回去煮个猪脚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