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终（师姐师姐）》小谢春风

38、37 时差

　　申、黄两人再次回到□□的时候，老板娘刘琰正好在，她上上下下看了两人几眼，叹口气，说：“两位美女得亏不像上次那几个一样凶神恶煞，不然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我们生意都不要做了。”
　　“那可真把我们的作用说大了。”黄真扯开嘴角回了她一个不咸不淡的笑，“你们自己死了个员工，老客户本来短时期就不会来了吧？”
　　刘琰又叹口气，扭头带着两人上了顶楼，一边问：“我一会儿给你们开门？你们自己进去看呗，死过人的地方，我也不想多待。”
　　申琢言却叫住了她：“老板娘可能要留一留........看后台开门时间的那个控制器，你会不会用？”

　　记录时间数据的是个PDA，刘琰去保险柜里拿了出来，里头有个即时的时刻表。她输了密码，门再次打开，几个人进了门，刘琰把门带上，PDA那个时刻表里立刻跳出来一行字：x/15，16:15。
　　黄真一对表，时间无误，她握住门把手，打开门，PDA上却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目光亮起来，手上一用力，又把门重新推上，PDA上立刻又显示了时间：x/15,16:16。
　　刘琰在旁边看了半天，没忍住，小声问：“怎么了？”
　　黄真拿着PDA，瞧了眼申琢言，申琢言再次打开门，率先走了出去，很随意地问：“老板娘是哪里人啊？”
　　刘琰骤然被这么一问，愣了愣：“什么？”
　　申琢言笑了笑：”听口音，不太像本地的，随口一问。”
　　“哦，的确不是。”刘琰说，“我北方人，七八岁跟着父母南下做生意，才到了K省，刚来的时候特别不习惯——现在好了。”
　　她不算特别丰腴的身体包裹在剪裁得当的长裙里，不招摇、倦倦的，虽然谈不上特别漂亮，但相当有气质，依在墙边的样子很有风情，她用一只手轻轻搭上了申组长的肩膀，小声说：“看完了我请两位下去喝一杯？”
　　说完她勾起唇又笑了笑：“当然，你要是想，就请你一个人下去喝一杯也行。”
　　申组长还没搭话，老板娘先自己惊呼一声，一只手横在她腰上，把她整个人从地上拎起来，向后挪了半米多。
　　她一回头，就见黄真一只已经放开了她，另外一只手拿着那PDA，笑眯眯地问：“什么一个人？”
　　刘琰后知后觉地看了两人一眼，眯起眼睛来，也笑了笑：“黄警官也看完现场啦？”
　　黄真将那PDA往她手里一塞，勾着申琢言的肩就往外走，后头刘琰还在咯咯地笑：“常来啊。”
　　黄真小声说：“呸，刚还在说我们影响生意呢，你别听她瞎说。”
　　她反应过度，申琢言无奈：“你越当真，她越起劲，以后你别理就是了。”
　　黄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

　　两人回到分局，召集众人开会，黄真将手机里拍的PDA数据记录拿出来，开门见山地说结论：“在案发的时间点上，我们完全被误导了。”
　　孙继和蒋方华对视了一眼。
　　蒋方华看了下那个数据，问：“数据是即时发生的，应该没有办法做手脚才对？”
　　“对，事实也是，这个记数系统的服务器在国外，凶手无论是谁，都不具备操控后台、篡改数据的能力。”黄真说，“但如果我们把记录的基本逻辑搞错了呢？”
　　蒋方华沉吟了一下：“基本逻辑？”
　　黄真说：“这种电子记数器，其实我们日常生活中见得很少，无非是保险柜、金库，或者昂贵的以时间单位租赁的实验室等等，所以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时间，记录的是输入密码后，门被打开的时间。”
　　她这么一说，蒋方华有些明白了：“但是门打开的时候，后台却并没有记录数据？”
　　“BINGO。”黄真轻声说，“这个房间，是一个私密的住宅空间，预设的是门被打开后，就立刻会被关上。所以这个数据记录的其实是——门被打开，又关上，完成这一套匹配动作的时间，也即是，关门的时间。”
　　话说到这里，连孙继也懂了：“你是说........当天记录的那个9点50，根本不是季成杰开门并进入房间的时间.......”
　　黄真接着他的话头，继续说：“对，是当天门被打开后，凶手最终将门关上的那个时间。”

　　她深吸了口气，说：“我想，那扇门，在‘季成杰’，也就是邵桐生回来后，9点左右的某一刻就已经打开，后来由于某种原因一直没有被合上，一直到9点50分，房门才被关上。明白这一点后，其实会发现凶手作案的时间富裕许多，从9点至9点50，如果门一直开着，那已经足够做很多事了。我记得张岚和吴晓胜的不在场证明，都是从09:30开始的吧？这样一来，从09:00到09:30，他们的确都有作案时间。”
　　成梵说：“但是10:05，季成杰还回复了吴晓胜的微信，那时候他人还活着，门却已经关上了。如果这时候行凶的人已经离开房间，布置已经完成，季成杰怎么可能还有余力、又出于什么目的，要回复那条微信？另外，09:40，最后关上门的那个人又是谁？张岚和吴晓胜那个时候都已经在楼下了吧？”
　　“再提审一次吴晓胜吧。”申琢言低声说，“我想这一次，他可能会愿意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