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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1 假证 ...

  •   申琢言是个相当理性的人,浴室里被黄大小姐的自我剖析磨得说了两句矫情话,过后很快又翻脸不认账,黄真晚上想蹭她的床,被十分无情地拒绝,勒令她好好睡觉,第二天仍要担负队长的重任。
      代理队长非常委屈,但鉴于白天太累,加上天上心宽,还是很快在自己的单人床上入睡,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看到自己床边有温热的、有人长时间坐过的痕迹,很不确定地问申琢言。
      申琢言瞥了她一眼,说:“可能是闹鬼。”
      她这脾气一贯如此,黄大小姐心知肚明,也懒得计较。两人先和老妈子成梵他们汇合,然后一起赶回市局。
      刚进办公室,就听孙继在那儿大呼小叫:‘’......这人胆子挺大的啊,这编号还挺真。”
      黄真走过去,见孙继和蒋方华正在看一叠证物。
      成梵问:“有什么问题?”
      “比较复杂。”蒋方华低声说,“我们去了一趟这个季成杰最后租住的长期酒店公寓房间,也没有找到手机,但找到了他的一些相关证书和私人物品,发现这个人藏得还挺深的。”
      他拿出来几张名片,是分属于不同酒吧的。
      蒋方华说:“我找几个扫黄的同事了解了一下,这个几个酒吧,性质都比较特殊,嗯,你们懂的,在客人的性取向方面。这个季成杰,可能兴趣爱好和别人不太一样,又很想隐藏这一点。哦对了,很巧的是,长平那三具尸体里唯一一个能够确定身份的林肖声,也有这方面的癖好。我们通过林肖声分居多年的妻子得知,他有过虐待伴侣的行为。林肖声之前经常会出差到华阳,这两个人是有途径认识的,很可能就在那些酒吧里。不排除他们的死和这些行为有关。”
      孙继:“另外,还有一件事。”
      他说着,将两张证件摆在了桌上,一张是返乡证,一张是高中的毕业证书。
      张继说:“90年代,个人信息普遍还没有电子化,我们从这张返乡证上的信息,倒回去查到了季成杰在澳门的户籍信息,并联系上了他的家人。这可劲爆了,原来季成杰十几岁的时候跟来大陆做生意的二叔一起到了华阳,在一起秋游活动里失失足落水。因为尸体一直没找到,所以当时报的是失踪。后来季成杰父母去世,谁也没想到要去注销季成杰的户口。”
      这下连黄真他们都有点惊讶:“死了?”
      蒋方华将那两张证件放在投影仪上,放大。
      成梵仔细看了会儿,也震惊了:“......的确不是一个人。”
      孙继一心想着这位临县的同事别给自己老大添堵,抱着处好关系的心态,一拍大腿:“成队眼光果然毒辣,你瞅瞅,这返乡证应该是季成杰初中毕业时候拍的。”
      90年代发的GA返乡证,还是纯纸质的,没有词条或者芯片,照片上的季成杰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但照片很清晰,正面照耳朵几乎没有露出来,很紧地贴着头颅两侧。而旁边的这张“华阳市清源高级中学”毕业证上的季成杰,面部完全长开,虽然看上去的确和儿时有那么一两分相似,但耳廓两边微微向外,其中一边已与头发平齐,是个典型的“招风耳”。
      申琢言低声说:“耳廓这种东西,的确不太可能在3-4年的时间里发生这样大的变化,这个季成杰很可能是冒用身份。还有别的线索没有?”
      蒋方华笑了笑,看了眼孙继。
      “这事儿说来也巧。”孙继得意地笑了笑,“我之前不是在市局嘛,破获过一起案子,有个老赖,在华阳百丘这一片儿专门给人做假证的,书没读过多少,学人家古董行造假的,喜欢在自己搞的假证上弄记号,你们看。”
      他将那张毕业证翻过来,用蓝光手电一照,显出个很小的印章来,里面刻了个很小的繁体“张“字。
      “人叫张申,除了做假证,还帮人偷渡,走私盗版光碟,判了3年,就关在隔壁市二监。”

      张申是个小人物,作小奸犯小科,没什么胆色,乍一听刑事案相关,脸色也不大好看,十分老实。
      “这个我记得,那得有十几年了,的确是个小孩儿来办的。”他嗫嚅道,“你们也知道,我收费不低,找我□□的,躲债的、身上背案子的居多,年纪这么小,还非要搞个高中毕业证的很少,三万块呢,所以我一直有点印象。”
      孙继问:“具体还记得什么细节?”
      临时访问室里的张申眯起眼睛,轻声说:“衣服......他来找我的时候是冬天,外面穿着件大人的皮夹克,里面的衣服,里面的衣服非常特别。”
      他语焉不详,孙继眼睛一蹬,他赶紧往下说:“是那种条纹衫,和医院里的有点像,但颜色比较浅,上面还有字,写.....写着曹溪路......曹溪路精神病医院。”

      曹溪路精神病医院在华阳名气不可谓不响,当年去找张申的这个孩子,大约十七八岁,不论是神情还是说话的语气,都不像是有病的样子。他那个时候还并不是很健壮,但眼神锐利,看上去完全没有那个年纪孩子应当有的稚嫩,因此张申竟然没能轻易将他的话当做儿戏。后来,这个看上去过分游刃有余的孩子拿出一张返乡证和足够让人心动的现金,请张申帮他用这上面的信息,伪造了一本毕业证书。

      有了时间节点和地点,事情就好办了,当天早上八点多,黄真带着孙继走了一趟精神病院——车上孙继这小子憋了一天,总算逮着个机会,悄悄问黄真:“组长怎么样了?我偷偷看了那视频,真挺不像平时的她的。”
      黄真小声说:“这你就不懂了吧,那傻子在拳击馆里对我放狠话,说不放过我,把你组长惹毛了。”
      孙继愕然:“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黄真哼了一声,故意说:“说什么呢?她冲什么冠啊,她就是手痒。”
      院长大约五十多岁的年纪,接待了两人,听明来意以及张申对那人的描述后,将柜子里锁着的纸质资料拿了一叠出来,从九几年的文档里,抽了一张照片出来。
      “你们说的这个孩子,我是有点印象的。因为他不是被家里人送进来的,他家里......发生了点事情。”
      照片里是个穿着束缚衣的男孩,眉目还很稚嫩,但从五官轮廓上来看,的确是现在他们见到的这个“季成杰”无疑。

      “这个孩子,据说中学的时候不好好读书,自己跑出去鬼混了几年。这家人,当爹的几年前就死在工地上了,做妈的当儿子是个宝,儿子跑出去之后,这个妈就变得有点不大正常,每天神经兮兮的。家里其实还有一个女孩子,七八岁的样子。过了几年那男孩子从外面浪荡完回到家,一开门,就看到自己妹妹惨死在家里,妈也不见了。孩子当场就吓傻了,后来醒过来就在村子里游荡,不说话、不理人、有时候半夜还会歇斯底里地一个人在那里尖叫,后来还是村委一起把人送过来的。”
      “不过说来也奇怪,他来了两三个月,在没有药物治疗或者心理干预的情况下,竟然慢慢又恢复了神智,能开始正常地和人交流,也不再出现任何异常的举动。他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印象很模糊,只隐隐约约知道妹妹死了,你问他具体细节,他又完全想不起来。”
      “有专业的医生来诊疗过,认为他是事发当时大脑启动了类似的保护装置,企图取得一种‘伤害豁免’,所以在那段不清醒的时期过去后,他又恢复了正常。一般来说,这个时候他和正常人是没有什么两样的。有过这种‘伤害豁免’经历的人,大多数是这辈子都想不起来那段造成伤害的记忆的,也不会对其他人构成什么威胁。就这样,我们又观察了他大概两个多月,发现情况稳定,没有病变的任何征兆,于是,就决定让他出院了。”
      “这是他当时的出院小结。”
      黄真将那个文件夹拿过来,只见上面写着病患的名字:
      邵桐生。
      下面写着他的籍贯地址:
      长平县,牯乐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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