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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盗用 ...

  •   两人将去财务公司以及房产中介的事一说,大家都挺愕然。
      “既然去零政财务借钱的人不是赵韬。”蒋方华说,“那当初冒充赵韬去借钱的这个女人,应该嫌疑最大。赵韬的母亲几年前亡故了,他父亲在养老院——对他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但据他父亲说,赵韬应该没有女朋友,似乎也不怎么跟人交往,平时也没什么访客。我问过电信公司,查了他的通话记录,除了打去养老院,基本都接的都是广告电话,具体都在和谁保持联系,估计要等手机解锁后才能有进一步信息。”
      申组长问:“手机呢?”
      蒋方华说:“还在杨进那儿,说赵韬手机里装了几个非常专业并且昂贵的防护软件,想要刷密码不容易。”
      “这是赌马涉外围无疑了。”孙继兴奋地说,“一般人谁往手机里搞这些破玩意儿啊?”
      申组长没吭声,隔了会儿,忽然起身走到房间角落里,蹲下来看了会儿,回头问:“螺丝刀有么?”
      孙继跑过去看,见是个关着的那种电路面板,蒋方华从工具箱里找了把螺丝刀出来,申组长接过来,开始拆卸那块面板。她的手指细长、很不柔软,骨节突出的地方甚至显得有些嶙峋,但因为肤色白,又不显得难看。这么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将面板拆了下来,里头有两根网线,申组长要了副手套,将其中向外翻着的那根抽出来,看了一眼:“两芯的,是电话线,你们谁看到房间里有座机了?”

      十几分钟后,众人从客厅壁橱里翻出一部座机电话来,装在一个纸盒子里,没什么灰尘,申琢言拿出来插入电话线,一听,有拨号音,还是通的。
      蒋方华很知机,立刻去查入户的固定电话和通话记录,孙继好学地在一旁问:“怎么忽然想到找电话线了呢?现在一般年轻人都不怎么装固话了吧?”
      申组长还没来得及接话,黄真在旁边慢悠悠地说:“装防护软件,说明手机内信息敏感,使用谨慎,但手机这类小型电子产品,后台数据始终是个隐患,如果出了问题,也可能就变成直接证据,这种情况下,老式座机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也不太容易让人注意——像他这样用完收起来,可能一般都不会注意到还有座机这个选项——这个赵韬,心理学玩得挺溜的,也挺谨慎啊。”

      赵韬的固话通话记录很快被拉了出来,几个月内,有几个国际长途是固定的,打过去都是下注的渠道或者庄家盘,还有几个国内的电话,几个人一个一个地试着往下拨,大多也都是广告电话,推荐网络、有限电视套餐之类的,一直播到单子最下面,有个号码出现了几次,也是个座机。孙继打了,对面接起来:“您好,时新家政。”
      几个人都精神一震。
      孙继开了功放,把手机放到桌上:“公安查案,你们这儿有个叫赵韬的客户吗?住景湖苑的。”
      那边吓了一跳,说马上去找,过了会儿回来接起电话:‘’有有,是景湖苑67号?今年过年前后,约过两次上门清洁的,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个暂时我们不方便透露。”孙继说,“当时指派的清洁人员,名字和联系方式有吗?我们有事需要核实一下。”
      对方工作人员说:“有,我们那边片区人手不多的,两次都是约的同一位保洁员,叫刘桂梅,电话xxxxxxxx。”
      孙继愣了愣,转过头,见大家都望着他,后知后觉地挂了电话。
      “艹。”孙继,“刘桂梅,这不楼下蔡建鑫家那小保姆吗?”

      刘桂梅对于再一次被问询,极其惶恐不安,申组长借了物业的一个办公室,和黄真一起带她进去坐下,说到赵韬,她还是略有些紧张,小声交代:“802的这位赵先生,生活挺讲究的,我是去上门帮忙做过两次清洁。他对环境要求比较高。”
      黄真问:“你是做钟点工?”
      “对,常做的就是蔡先生家,也是算点钟的,主要是给老人和孩子做饭。”刘桂梅,“我就住在附近,所以接的都是附近这几个小区的活,有时候介绍所也会分配,不过那样他们就会拿点中介费。赵先生那两次,就都是中介那边派的活。”
      申组长问:“你给赵韬做钟点工的两次,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刘桂梅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赵先生好像是做生意还是干什么遇到了点问题,我听到他在和朋友打电话借钱.......不过我也没听太清楚,就模模糊糊听到了几句。对方不借,他还挺生气的,说是宁愿去借高利贷也不再跟朋友借钱了。”
      黄真挺玩味儿地看了她一会儿,问:“你确定,赵韬跟人借钱?他跟谁借钱?你听到名字没?”
      刘桂梅眼神略有些闪烁:“我也不是很确定,反正就听他打了几个电话吧,估计看到我在,他讲话也比较小心,就......就没听见什么名字。”
      黄真下意识还是望了眼申琢言,申琢言眼神正等着她呢,看她望过来,没笑,不过心里舒落了一点,冷不防问:“赵韬是不是有一块手表?看上去还挺贵的?”
      刘桂梅明显愣了愣,手抖了一下:“什......什么手表?”
      申组长“哦”了一声:“不是你拿的?那可能是赵韬自己掉了。”
      刘桂梅干笑了两声,大约也不知道说什么,申组长又说:“你能站起来一下么?”
      刘桂梅不明所以,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申组长又说:“转过去点,对,头稍微低一点。”
      黄真在旁边说:“身高差不多,体型也差不多,怎么样?”
      申组长说:“行,让零政那个傻小子来认认人吧。”
      听到“零政”两个字,刘桂梅瞬间瘫倒,她在椅子上呆坐了两分钟,颤抖着声音说:“我......我能自己坦白吗?”

      刘桂梅坦言,她的确是做了不光彩的事。
      “今年2月,差不多过完年的时候吧,我老家父亲......查出来得了鼻窦癌,很需要钱,所以接工接得很多。去赵先生家里的时候,就动了贪念,那块表,他就是放在柜子里的,像是很久没动过了,我当时觉得,可能既不是常用,也不是太值钱的东西,拿了就拿了。后来有同乡介绍我去零政,我不敢拿身份证登记,就拿这块表借了红债。”
      黄真说:“那你可真有脑子,还敢留赵韬电话?”
      刘桂梅赧赧道:“我.......我也不敢留自己电话,我当时想着反正东西也不是我的,电话也不是我的,只要赵韬别发现东西掉了,问题不大。只要我在期限到之前,把钱还了,再把表还回去,不就行了?”
      黄真心说,这头脑可真够简单的。
      刘桂梅接着说:“没想到没过几个星期,赵韬就发现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发现的,总之他找到了我,说让他不要报警可以,要我......要我给他做件事。”
      申组长:“哦?他请你帮忙?”
      “对。”刘桂梅说,“他说,702那房子也是他们家的,他现在要卖房,可楼下房客不好搞。他说,看到702因为正好是701隔壁,有时候会叫我过去,加个钟,帮忙洗洗孩子衣服什么的,所以让我再去的时候,想办法拓个他们家的钥匙印出来。”
      申组长:“你照做了吗?”
      刘桂梅说:“我......我也没有办法,就做了。后来,我就看到中介趁星期六702那俩夫妻回娘家的时候,带人来看房,就.......就拿了钥匙直接开门的。”她说到这里,神情明显又紧张起来,说:“我真的就只是复刻了把钥匙,何况那房子本来也就是赵韬的........赵韬的死跟我绝对没有什么关系的,我那天早上还在小菜场买菜呢.......”
      她脸通红地在那里辩解,黄真好心,低下头来和她说:“你这个,偷盗物品,盗用他人信息是逃不掉的,至于其他,要等结案后才能有结论。”
      刘桂梅愣住了,隔了会儿,捧住自己的脸,放声大哭起来。仔细看的话,她其实也不过三十出头,脸很清秀,手掌的边缘有厚厚的红茧,和许多别的从他乡来的打工者没有什么两样,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大哭最后变成了呜咽。
      黄真站在一旁,很不耐烦地、好像很为难一样地安慰了两句,她是烟嗓,声音不怎么动听,说的安慰话好像也很敷衍,因为正好站在窗口前,肩后、腰后那个角度,透进来一些日光。
      是日头最盛的时候。
      申组长别过头去,黄真看到,问:“......怎么了?”
      申组长:“阳光有点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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