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1 同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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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卓文脑子有坑吧？还真觉得世上有鬼呢？”孙继说，“那他觉得有鬼干啥不去找大师呢？还上赶着去贴女鬼？”
黄真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就真的有点大病吧，我跟你说他在车里循环放梅艳芳的那什么《胭脂扣》，鬼气森森的，人家骗他下水他估计自己也还挺乐意，智商洼地。你看他对庄静那个态度，挺偏执的，估计脑子也有点问题。庄静被这么个傻子搞死，也真是够冤的。”
他俩在这儿叽里咕噜说了会儿小话，彼此看了一眼，伸出手偷偷在桌子底下握了握。
孙继小声说：“讲真的，你来之前，我这连吐个槽都不知道该找谁，蒋方华天天跑外勤，老大我不敢随便开玩笑。我还说呢，她能坐这么个位子，能没本事么？啥叫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人家是不用惊天动地啊，站那儿聊会儿天就给你把案子给破了，都没到24小时，牛逼不？”
黄真失笑：“你还挺阿Q的，全程跟在后面无事忙局外人，不觉得憋屈？”
“咋说话的呢？”孙继倒是满不在乎，“领导有能力就好，反正她破案，咱整组记功嘛。”
黄真想：得，什么锅有什么盖，绝配。
再转念一想，妈的，我好像也没啥怨言，听说旁边那蒋方华，转士官都不干，愣是被忽悠地转业来做一线刑侦。
申组长这本土降头，简直万试万灵。
案子结了，处里给黄真在办公室里也放了张桌子，一没外勤，这位大小姐又是整个上午不见人，孙继和人同仇敌忾了没几个小时，仇富仇闲心态又开始翻涌，跳脚大骂黄大小姐不干人事：“你说吃了这么多处分，咋什么事儿都没有呢？”
蒋方华凑过来，小声说：“你甭嚷了，开除不了。”
孙继：“哈？”
蒋方华说：“你还真觉得她是个草包啊？”
孙继：“.......我看她就是记性还不错。”
蒋方华“嘿”了一声，压低了声音：“给你说个事儿吧。就我们邻边，X肃那边，山区、农村也多，89年的时候，有个叫曹沟村的地方，死了个小女孩，挺惨的，身首异处，失踪当天有人看到有个挺可疑的人，脸没看清，不过是个大花臂，手上纹了七八个虎头，协查令都发下去了，但当时愣是没抓到人。”
孙继：“这和黄真有什么关系啊？”
“你别打岔。”蒋方华说，“这案子破不了，当时就悬那儿了，女孩的妈天天去县政府、警察局门口举个牌子哭。后来吧，17年底，本市发生了一起劫案，说是公路上一伙人，搞了一堆路障，专门逼停那种.......开夜车的货车司机，然后杀人抢劫的。有个司机，当时被抛在路边，运气好没死，听那伙人讲话，其中有一个，X肃口音，身上也有那么个......那么个老虎纹身。两个案子跨了省，前后相距二十八年，看上去就悬个丝那么点联系，愣是给对起来了，后来就查本市回X肃的火车票，在那头车站截人，这么给逮着的，一起杀幼女案，六起杀人抢劫案，还带出一个团伙，悬案，你算算这得是几等功？”
孙继：“她啊？不是，这么厉害，局里也没听人讲起过啊。”
蒋方华：‘’我可不之前也不知道么？这回她要不是借调，我能看到这些档案？这位祖宗，也算......特殊技术工种吧？我看上头就恨不得给她供起来，她在外专攻的专业叫刑侦信息构建与管理，但其实就一最强大脑，你想想，我国人口多少？案件多少？这口供、档案、卷宗、记录，瀚如烟海，每个系统有每个系统的记录方式，文字表述又五花八门的，怎么对信息？这得多大脑容量，靠跑个程序能找出个屁联系来？所以上头是给她安了个组的，搞得特别高大上，叫什么......天罗计划，上回跑来的那小子，杨进，就她组里的。你再说说，这就只是记性不错？”
孙继听得目瞪口呆，不是滋味了半天，悻悻地道：‘’那平时局里闲话这么多，她也真能忍哦。”
蒋方华：“我看你这纯属多虑，仙女不在乎凡人想啥。”
孙继：“那你说她厉害得都上天了，怎么还同意借调啊？我一直想问来着，你说她和咱申队啥关系啊？总觉得她俩奇奇怪怪的，你说熟吧，讲三句话两句半在怼，你说不熟吧，这么大个关系户凭啥肯来咱们这倒霉地儿外勤啊？”
蒋方华：“再厉害的理论大牛，也需要实战经验吧？办案办案，关键还落在这个办字上，你得下基层，懂不？你就说吧，这全局上下除了咱申队，还有谁能掌得住这位祖奶奶？还有——你管人家私底下关系怎么样呢？大男人这么八卦。”
厉害得就差上天的仙女祖奶奶这会儿正犯着难，她缩在洗手间马桶上接电话，声音不敢太轻，怕对方听不见，又不敢太响，怕外面的人听见，勉强维持个平衡，紧张得满头大汗，妆都花了一半。
“哎，都好的，对对。”
“您放心，我陪去检查过了，等报告呢。”
“哎，我一定盯好了，不叫外卖肯定不叫外卖，我们自己开伙呢，那不行我叫我们家保姆来烧，对对，外面东西最不干净了。”
“是是，阿姨......这我不兴劝的啊，我和她关系真的没那么好，她真的不听我的.......”
她这边刚挂电话，厕所门被打开，申琢言走进来，耳旁也夹着个手机，说了两句什么，慢悠悠地也挂了。瞥了眼双手抱着手机蹲马桶盖上的黄真，施施然越过她拿了块毛巾，特别自然地问：“和谁唠这么久呢？”
自从那次车里争执过后，两人其实一直就有点尴尬，进出也不怎么打招呼，这会儿申琢言居然主动开了口。
“你妈。”黄真别别扭扭地试探，“......你和谁......？”
申琢言：“......你妈。”
这会儿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觉得有点好笑，好像也没那么尴尬了。
“绝了。”黄真挠了把自己乱蓬蓬的卷发，“我妈觉得这世上唯一靠谱的就是你，你妈觉得这世上唯一靠谱的就是我，她俩这咋不换个脑子使使呢？”
申琢言看她这样子，没忍住也笑了，在旁边火上浇油，说：“阿姨给我发了个每周表现评分表，分生活和工作细则的，我每天得给你打分签名发给她，周末结算你要是小分没过线，我估摸着你还得补个考什么的.......她是真不信我俩关系不咋地......”
黄真愣了半天，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哎，让你给我打分，我妈可真疼我......”
她俩原本也不住一块儿——黄真比申琢言大两岁，早一届，初高中在一个一贯制中学同过校，后来申琢言发生了点事故、黄真出国，等回来之后，两人又在警校同校，黄真自称的那句师姐，其实一点也没叫错。
两人小时候读书的时候就不太对盘，等大了也就是点头之交、勉强不在大庭广众翻脸的那种水平，偏偏家里长辈觉得俩姑娘年纪差不多，都是天之娇女又是同行，青梅竹马感情肯定好，老把人往一块儿凑。
这几个月得知黄真调任，申队长的母亲申安妮女士立刻给女儿打电话，说咱房子虽然不大但也三室两厅，我也不在你一个人住多空旷，人小黄过来多方便，离工作地点多近，你俩还能互相照顾着上下班。
她把这话跟黄真的母亲冯雪真女士一说，两人一拍即合。申琢言其实想说咱俩也不是幼儿园了，照顾着上下班是怎么回事？话还没来得及讲，两位老太太已经高高兴兴地擅自给这件事拍了板——隔天黄真就从她那顶楼大平层里搬了出来，开着个黑大奔，在她家小区里兜了十四五圈，指天骂地了半小时，这才勉强找着个车位。
她也没拿什么行李，来了看缺啥，就可着劲儿叫快递，这会儿书房里塞满了空纸箱，厨房里料理机空气炸锅堆得锅铲都没地方放。申琢言也懒得跟她计较这些，这会儿拿了毛巾就往外走，黄真说：“都几点了，还出去？”
“去趟长帆，活动活动。”申琢言说，“不算太晚吧？”
长帆是他们家附近的一家综合健身俱乐部，黄真一听，眼睛也亮了，说：“巧了，我也想活动活动。”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1 同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