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第03章 ...
-
谭砚清白眼警告。
中午,谭砚清留在谢铮这里吃饭。
佣人做了清蒸鱼,谭砚清拿着筷子扒拉两下,发现有鱼刺,立即抬手招了不远处站着的薛沁。
“我要吃鱼,但是这鱼有乱刺。”
薛沁马上从佣人那里要了一个干净的空碗,耐心地将鱼刺挑出。
坐在对面的谢铮羡慕的要死,“明明一桌饭,突然感觉味同嚼蜡。赶明儿,我也去寻个女保镖。”
说着,朝薛沁瞥去。
谭砚清知道他在妒忌,有一搭没一搭地瞟他,低头吃着薛沁给择干净的鱼。
佣人瞧着,以为谢铮也想吃没有鱼刺的,忙上前,问:“少爷,我帮你择鱼刺?”
说完,就要上手。
谢铮见状,马上制止:“你干什么!”
佣人无辜,只好退开。
空气中弥漫尴尬气息,薛沁置若罔闻,倒是谭砚清扯了嘴角,甚是傲娇。
晚上回去,薛沁没有守夜,难得能早点睡,她回房冲了个热水澡。
在阳台用自然风吹头发的时候,却没瞧见隔壁轮椅上夜读的男子。
她穿着一件杏色丝绸睡衣,长发披肩,腰线清晰且性感。
京都的夜风,虽然清凉,却没有法国的柔和。
倚着护栏站了一会儿,转身时,余光瞥到了隔壁的阳台。
房间亮着灯,只隐约能看到那边放着一张瓷白小桌子,上面搁着一本全是英文的厚厚的书。
因为隔着一段距离,所以名字是什么,她看不清楚。
忽然外面草丛传来窸窣的脚步声,轻巧悠闲,不像是杀手,倒像是漫步的。
薛沁转身回了房间,拉上窗帘,熄了灯。
站在墙角,悄悄掀开一角,果然就看到陈海峰手拿手电筒,从她窗前经过,还不忘朝这边瞟了一眼。
薛沁立即放下帘子,躲在墙角,一不小心碰到了手臂上的伤口。
她咬着牙没敢出声,一直到脚步声走远,上床躺下。
次日,天刚亮,房门被人敲响。
门外站着陈海峰。
“三少让你去放狗。”
薛沁只露了一张冷面孔,没有多想,点头应下。
等她穿衣洗漱出来,先去了一趟医善堂。
早间的空气,潮湿清冷。
薛沁一只手托着另一只受伤的手臂,敲响医善堂的门,却听到里面有男人的回应。
“进。”
薛沁没有多想,推门进去。
入目的是左边落地窗的医药架前,站着一位黑色西装的男子,正端着一个蓝色的小盒子,将里面的药摆放到架子上。
见人进来,他侧头看过来。
薛沁下意识定在原地。
男子生了一张与谭砚清相似的面孔,却比他看着温润和蔼一些。
“你是爷爷,新给阿砚找的保镖?”
“是。”
薛沁颔首。
男子转身,继续摆弄药架子。
“叫什么?”
“薛沁。”
“那你来这边是……”
“换药。”
薛沁悄悄抬头,男子已经离开药架。
“伤哪儿了?”
他在放着电脑的小桌前坐下,一边翻着桌上的一本药单。
薛沁走近,将被狗咬的胳膊掀开,“三少爷喂养的狼狗咬的。”
男子翻药单的手一顿,倏而抬头,眉眼间微不可查地抽了一下。
他让薛沁坐在凳子上,从旁拿了金丝近视镜架在鼻梁上,用剪刀小心翼翼拆了薛沁手臂上的纱布,又检查了伤口。
“不能见水,你这个碰水了吧?血清打了没?”
“昨天的打了。”
男子没再说话,从椅子上起身去准备药。
几分钟后,伤口重新做了包扎。
“这两天,我会在这边,感觉不舒服就过来。”
“你是……二少爷谭汝林?”
“正是。”
男子戴着金丝边近视镜,高大挺秀,整个人感觉温润又不失清冽。
薛沁离开这儿,前往狗圈。
当她到的时候,那里面空空如也,铁门锁开着。
正在薛沁质疑,身后传来一道慵懒的嗓音:“让你放狗,你竟然偷懒。”
薛沁转身,看到轮椅上坐着正摆弄袖扣的谭砚清,她忍了忍,说:“我去医善堂换药打血清,并非偷懒。”
谭砚清懒懒地抬了眼皮,深眸如一潭枯井,令人捉摸不透。
“在我这里不好好做事,只有被辞退的资格。你若挨不过,可以选择退出,没必要坚持。”
“我能坚持。”
薛沁极其坚韧地说。
谭砚清没再理她,滑动轮椅掉头离开。
薛沁在江南城四处寻找,最终在一片绿油油的山丘下的湖边寻到。
七八只肥胖的大狼狗,正欢脱的上串下蹦,还有两只直接跑到湖里游泳。
正在薛沁慢慢欣赏,陈海峰出现呵斥:“它们不能下水,还不赶上来!”
薛沁后知后觉,站在岸上想将两只游泳的狼狗叫上来,可不管她怎么努力,最终都是徒劳。
陈海峰的声音再次响来,“薛沁,下水赶。”
她有伤,若下水那伤口可能面临发炎,若是不下……
薛沁已经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奋身一跃跳进了湖里。
此时,不远处的楼上,落地床前正有人朝这边观望。
不过眨眼,薛沁的衣服湿透,感受到冰凉的湖水,她已经来不及感受,朝着两条狼狗游去。
在水里,它们没了凶样,薛沁对着水面猛拍了两下,正在游泳的狼狗顾不上看她,都朝着岸上快速游去。
它们上岸,薛沁松了口气,等她上去,狗子们已经跑远,正在草坪奔跑嬉戏。
没有看到陈海峰,薛沁站在岸边任由浑身的水渍往下滴。
就这样,她穿着湿衣服,一直放狗三个小时。
将全部赶回后院,薛沁身上已经干了差不多。
顾不上吃饭,先回了房间。
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在门口碰到了陈海峰,他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礼盒。
“三少晚上有个酒宴,你要陪着去。”
说着,他将礼盒递给她。
薛沁不容拒绝,抬手接走。
到了下午六点钟,正在后院喂狗的薛沁,远远瞧见陈海峰过来。
“三少都等着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马上去换衣服。”
薛沁已经顾不上将狗圈门锁好,便匆匆跑开。
回到房间打开礼盒,那是一套紫色的抹胸长裙,穿在她身上合适到不行。看到手臂的纱布,她随手将长长的手套戴上,正好遮挡伤口。
碍于自己的身份,站在镜子前,第一次将绑着的头发在白天散了下来。
坐上车,薛沁神智还未完全回归。
她不知道谭砚清为何突然要她换上礼裙,陪他参加什么酒宴。
以他三少的名头,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合适,还是说为了保护他,故意这么做?
酒宴在京都最有名的七星级酒店举行,他们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下,不少贵宾纷纷而来。
酒店前,豪车云集,男女出众。
进电梯上楼,陈海峰推着轮椅里的谭砚清,薛沁则在旁边陪着。
逼仄的电梯内,气氛过于压抑。
“叮!”
电梯未到顶层,已然开了门。
陈海峰推着谭砚清出去,薛沁立即跟上,却在进到某房间时,被拒之门外。
几分钟后,房门打开,原本坐在轮椅上的谭砚清,西装革履迈步走了出来。
薛沁眼底一闪而过的诧异,但是很快恢复镇定,视线在谭砚清两条笔直的大长腿上停留。
“安装了假腿。”
见她盯着看,谭砚清难得开口解释。
她不知道,他以前从江南城出来参加任何宴会,都是没有坐过轮椅。
外界人知道他残疾,故而也都猜到是假腿,久而久之,大家习以为常。
“阿砚来了。”
两人刚进去,就遇上一位打扮精致的太太。
谭砚清一把拉过薛沁,让她手臂挽住自己的臂弯,薛沁僵着身子,神情冰冷。
“女朋友?”
太太好奇,朝薛沁瞟了一眼。
谭砚清没有应声,却是点了下头。
太太脸上带笑,没有再问,越过他们出了宴会厅。
薛沁见她走了,想收回手臂,反被谭砚清一把扣住,眼神警告。
随着跟谭砚清打招呼的人越来越多,薛沁被挂上他女朋友的标签。
穿梭宾客间,薛沁有些眼花缭乱。
头顶大大的水晶灯,如梦幻一般的色泽挥洒整个会场。
男男女女穿着昂贵的衣服,正聚在一起有说有笑,推杯换盏,好不喧哗。
薛沁全程挽着谭砚清,跟不同的人打招呼。
最后,到谭家老爷面前时,薛沁下意识要抽回手,被谭砚清制止,反而握住了手掌。
面前站着的谭老爷子,虽满头银发,手持拐杖,但身子骨看起来硬朗的很。一张本该和蔼的面容,此刻满是威严。
薛沁想要挣脱,但谭砚清丝毫不给她机会,同时还唤了一声:
“爷爷。”
谭砚清恭恭敬敬向身穿西装的谭家老爷,颔首。
对方看到他很是欣慰,但转眼,神情一怔。
连带着,他旁边曾经领着薛沁去江南城的钟叔都被吓了一跳。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谭家老爷不好批评,在薛沁落单时,还是差人叫走了她。
偏厅内,谭家老爷坐在沙发上,薛沁到时,他冷眼扫过,轻哼一声:“我花钱请你来是保护他的,不是要你像个跟屁虫一样,时刻粘着他。”
“老爷,薛沁一直记得清楚,不会与三少发生什么。”
做了保证,谭老爷终于从沙发上坐起,领着人离开。
薛沁没有在偏厅多待,立即回了酒会宴会厅。
只是在进门时,与人撞了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