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摆烂第六十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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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发生的种种，前线毫不知情，也无需知情。
岳飞带着人跑了之后，韩世忠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觉得宋军兵力变少了，不能跟金人硬碰硬。
大宋兵力自靖康后已经恢复了一些，但不多。由于事出突然且情形紧张，两万人已经是岳飞能够带走的极限。
此次北伐中，宋军骑兵和步兵共十万人，加上后勤有二十万，号称三十万大军主动出击，与金人兵力相差并不大。
但岳飞要是迟迟不回归战场，那就麻烦了。
韩世忠正烦恼间，有信使快马加鞭持京中来信送与他。
他展开信件一看，顿时大笑出声，并令信使传话与吴玠和曲端：
兄弟们，来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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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则传言在金军之中悄悄响起：
“听说了吗，据说宋人朝廷出了乱子，宋人皇帝把岳飞调离前线，去搞内讧了！”
“当真？！”
“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何迟迟不动？还不是因为主力没到，元帅缺席？”
主帅帐里，兀术一双黑沉的眼睛紧紧盯着探子：“此话属实？”
“千真万确。”探子低着头，语调却难掩兴奋，“他们的皇位出了差池，岳飞已经离开了。郎君要战，就在此时！”
兀术微微颔首，内心却依旧在迟疑。
直到他收到了秦桧送来的一封信，信上字迹印章与先前无不相同，大意为昏德公夺权，杀了赵岚，然后成功复辟，现在正意图求和！
兀术一拍桌子：“好！此刻不战，更待何时？！”
于是连夜出击，主动对上宋军。
探子来报，说听闻韩世忠久未听闻朝廷指令，竟公然违反军令，在营里吃酒。
另有韩世忠麾下统制呼延通红着眼眶前来投敌，向四太子哭道，泼韩五那厮喝得酩汀大醉之后，竟让他妻女陪酒！
清醒了还不道歉，把来讨说法的他毒打一顿，丢出营去！
士可杀，不可辱！
呼延通咬牙切齿，双目怒睁，两手微微颤抖，一副要找韩世忠拼命的样子。
兀术切着大块羊肉吃，满不在乎：“你们宋人最在乎忠君爱国了。怎么，难道他叫了你的妻女陪酒，你就要当叛徒吗？你要背叛你的好官家吗？”
岂料呼延通一听这话，登时大怒：“四太子，你听好！我与韩世忠不共戴天！我不在乎甚么官家——他向来只偏宠岳飞跟韩世忠两个！我与他哭诉过，他却只是轻拿轻放，斥了韩世忠一顿便够了！官家如此做派，我们这些底层将士又如何讨得公道来？！可怜我妻女白白在那里受辱，我却连为她们抱不平的机会都无！这世道……不让人活！”
说完，他把上衣一脱，露出满是狰狞伤痕的躯体，有些还没完全愈合，粗粗包着的纱布下淌出血迹。
兀术一见这伤，便不由得又信了半分，叫人把他带下去，好生歇息。
有宋人幕僚劝道：“郎君不可！岂不闻‘苦肉计’一说？仔细上了宋人的当！”
兀术哼笑一声：“想要证明自己，很简单。”
不久之后，熟悉地形的呼延通献上机密情报，引着金兵从山中小路包抄过去，抢了大批宋军粮草物资。
“恰巧”带着人出门巡逻的韩世忠回来一看，大惊失色：老家被人偷了，这还了得？！
再一问，原来是内部出了个“叛徒”！
他火冒三丈，提起长/枪就要上阵跟金人拼命。幕僚好说歹说地劝他三思：“岳太尉还没来，你贸然出战，万一败了怎么办！”
韩世忠破口大骂：“那鸟人！他若是一直不回来，俺便一直不出战不成？！”
遂一意孤行地整军待发。
兀术看着舆图，叫来诸将与他们商议之后，最终决定把韩世忠部引至山谷，一网打尽。
呼延通得知这个消息，还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喜上眉头：“郎君倒与我想的一样！我先前恐郎君还不信我，还犹豫着要不要与他说道——哪曾想，他倒是跟我心里想法不谋而合！”
兀术听了，非常满意：“看来他确是诚心来投了。”
于是叫人厚赏呼延通。
恰巧陕西那边传来完颜宗翰大败于曲端和吴玠之手，这正是兀术向完颜晟展现自己的机会！
四太子摩拳擦掌，和宋军营里的韩世忠一同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
战鼓声响。
两军对垒，杀声撼天动地，血染的夕阳红了半边天。
“宋”字旗下打头阵的正是那一员猛将：八尺有余魁梧身材，双目圆睁，怒发冲冠。长/枪一扫，身前空出三丈地；挽弓搭箭，招招致命无虚发。那将领往那儿一站，气势便如排山倒海般压下来，压得金兵仓皇逃窜。
韩世忠仰天大笑，甩去枪上的鲜血，大喝一声：“兀术小儿！可敢来与我一战？！”
“好！”兀术叫道，“我来会你！”
那厢两员大将战在一处，兵刃相接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二人均是杀红了眼，咬着牙关，在战马的嘶鸣和周围的喊杀声里搏命。
日薄西山，最后的光线普照大地，仿佛神明残存的慈悲。
不知不觉中，战线动了，隆起的山坡和低谷静静矗立着，恍若森森坟冢，空气里若有若无的血气被战场上更加浓厚的的鲜血气味掩盖。
金军如愿以偿地把宋军赶入了山谷深处。
兀术估摸着是时候了，便叫人挥起旗帜，发出信号。
周围兵刃的碰撞声不知何时渐渐弱了下来，山谷里回荡着死一般的静默。
兀术看着韩世忠，韩世忠看着他。他发现对面的男人眼里露出嗜血的笑意。
身后传来同伴的尖叫，他回过头。
风声猎猎，草木葱葱，立在山坡上那个身披甲胄、红缨飘扬的身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将成为他的噩梦。
岳飞神色平静，眼神古井无波。
他与韩世忠对上视线，只说了一个字：
“杀。”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摆烂第六十五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