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意外标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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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球的自我保护屏障对霆岩无效，这一点王哥着实没有想到。
造成这样的结果只有两个原因——霆岩的灵魂足够纯净，不会让球球感知危险。或者，霆岩曾经被球球的灵魂“铭记”过。
如同狼人和吸血鬼之间的纽带，被球球“铭记”过的人不会受到她的S级技能攻击。
球球是监狱长捡来的孩子。
普通人通常会在成年前后进化出S级等级，而这个孩子刚出生就是S级Omega，所以，她必然是Enigma的后代。
王哥虽然畏惧Enigma，但幼子无辜，球球能在一百年前的浩劫动荡内活下来，并且被监狱长收养，或许是她此生最大的幸运。
不过……她怎么会“铭记”过地底监狱的犯人呢？
霆岩是在晚上被带走的，一天地底城体验结束，他重新被关回暗无天日的地底监狱。
晚川全程没有出现，只是等到霆岩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监控中，他才离开监狱。
应程语邀请，晚饭时分他把球球带去。两人一碰面就像亲母女一般，总显得晚川都有些多余。
“我喜欢程语，真的不能让程语当我妈妈吗？”
这些年球球总是这样说。
程语漂亮温柔，又是S级Omega，她是球球心目中最符合“妈妈”的形象。
“球球，妈妈不能随便认的。” 晚川耐心说着，眼神却带上些严肃。
球球扁着嘴，委屈地点点头。
小孩子的心事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块胡萝卜蛋糕吃完，她又活蹦乱跳起来，跟晚川和程语分享今天学校发生的故事。
“对了，今天王小然说我是他的女朋友。”
“……” 程语看了一眼晚川不太和悦的脸色，笑而不语。
晚川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态，轻轻揉了把球球的头发，“可是球球年纪还小，还不能当别人的女朋友。”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长大？” 球球眨着眼睛认真问。
“很快，很快就长大了。” 晚川淡淡回答，心脏突然变得空洞洞的。
时间很快，一眨眼球球就会长大，就像他和那人纠缠了许多年。记忆中的那张脸忽明忽暗，他每次在梦中想伸手抓住，他却翻身越过围墙，眉眼飞扬地留给他一个痞里痞气的笑，然后一眨眼便跑走了……
“晚川，你想什么呢？”
“嗯？”
“球球跟你说话呢。” 程语提醒说。
晚川看向球球，微微弯起眼睛，“球球刚刚说什么了？”
“我今天遇到了一个漂亮叔叔。” 球球说，“在王叔叔那里。”
晚川愣了愣，眼前登时浮现出那张痞气十足的脸。不过球球似乎忘记了另一件重要事情，以至于当她带着那个漂亮叔叔的气息，钻到爸爸怀里的时候，爸爸突然皱了一下眉头。
“怎么了？” 程语察觉出不对，连忙检查一番，严肃道，“你不能再用抑制剂了。”
晚川将那道银色的腕带缠进，试图隐藏密密麻麻的骇人的针孔，摇头道：“这样做不现实。”
“怎么不现实，你不出任务不就好了？不用你的技能造冰不就好了？我们早就习惯地底城的气候了，没有冰不会死。” 程语睨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如果一意孤行，倒是会死得很快。”
“不行！我不要爸爸死！” 球球听到这句，哇地一声哭出来。
程语失措，连忙道歉，“抱歉，我没想到球球反应这么大……”
晚川摇头，将球球抱到怀里，“程阿姨在吓唬爸爸，爸爸不会死的。”
安抚球球用了些时间，小孩子哭闹得厉害，耗费太多精力便哭累了，倒在晚川怀里睡了过去，脸上还挂着晶莹的鼻涕。
晚川失笑，拿出干净的手帕给球球擦脸，然后听到程语在旁边试探出声。
“还有一个办法。” 她幽幽看了晚川一眼，才继续说，“嗯……你不然找个比你信息素级别高的人，标记你一下？”
只沉默了一秒，晚川便开口道：“你觉得这个就现实么？”
“虽然找到一个比你等级高的不容易，但……只要找到了，肯定比你注射抑制剂管用！”
抛开抗药性不说，单看晚川使用的频次，抑制剂对他身体的毒害已经超过疗效了。如果此时有一个信息素等级比他高的人标记了他，身体会暂时被信息素吞噬的规律欺骗，从而中和、调解他源源不断输出的信息素。
晚川当然知道，程语说的并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即便他愿意，整个地底城也恐怕找不出一个信息素等级比他高的。
想到这里，晚川眼前倏然闪过一张脸。
霆岩的信息素等级无上限……
脑中生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晚川自己也吓了一跳，导致他手臂肌肉骤然僵硬，惊到了正在熟睡的球球。
他放松身子拍了几下，睡梦中的球球才缓缓舒展眉头。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嗯……那你考虑一下啊。” 程语说，“我那边有你的信息素样本，可以帮你找找这个人。”
“不用了。” 晚川淡声打断。
程语张了张嘴，终究把话咽了回去。
这一晚，晚川睡得极其不踏实，他本来就浅眠，心中穿着成团的心事，更是辗转难眠。直到天快亮了他才进入睡眠，可梦中的场景显然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晚川梦见某次一路跟着那人，进到一片灯红酒绿的城区，他没想到人烟罕至的大漠竟然会有这样一片城。
城内危楼遍布，屋檐上的瓦片随时都会落下。整个街道散发着旖旎混杂的味道，连带着看这里的人都面目狰狞。
“喂，帅哥，做吗？” 走到一幢矮屋面前，晚川被一个柔软的腰肢抱住，那人身上散发着恼人的鱼腥味，让人一时分不清是来源于信息素还是别的什么。晚川将他推开边走，谁知那人一个劲儿缠上来，嘴里还不停说，“标记我。”
晚川眉头微蹙，释放攻击信息素，衣衫不整的Omega顿时被冰墙隔开，他这才得以脱困。谁知走了几步，晚川骤然头疼欲裂，一瞬间仿佛有蚂蚁爬遍全身，即便他立即反应过来是中了圈套，身子也再难动弹。
意识逐渐变得混沌，他看着Omega带着几个人将他团团围住，口中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手腕传来一阵疼痛，他咬牙释放信息素，却整个人被一张巨大的网笼住。
该不会要死在这里了吧……
就在这时，一团火焰烧掉了他面前密不透风的网，接着是人群四散逃走的叫喊声。他艰难睁开眼睛，看到一双他再也熟悉不过的眉眼。
“这里你都敢跟来？” 那双桃花眼此刻泛出从未见过的冷意，不知是不是视线模糊的缘故，晚川觉得他的眸色黯淡，甚至可以称得上恐怖。
使命本能使然，晚川咬牙道：“只要能抓到你……”
那人愣了愣，鼻间发出一声冷笑，“那先要看你能不能站起来了。”
答案当然是不能。他整个人动弹不得，像刀俎上的鱼肉。
晚川闭上眼睛，冷静道：“我输了，你杀了我吧。”
“这就想死？” 那人充满痞气的声音微微上扬，被风绕着钻进耳朵，“那也要看我的心情。”
说完他将一个身材结实的S级Alpha轻松抱起，只眨眼间便带他穿过腥气遍布的肮脏城区，来到了一间海边的小木屋。
晚川的身体被火烧灼一样难受，他的信息素明明是冰，这会却根本派不上用场。他知道Enigma向来暴虐成性，杀人不见血，恐怕不会好心地帮他打一针抑制剂。
不过，晚川总有一种莫名的预感。
他不会杀他。
迷迷糊糊间，有人往他嘴里灌了一杯水，由于躺着的缘故，那杯水洒了小半杯，又被晚川咳出去小半杯。
可旁边的人似乎很有耐心，他似笑非笑叹了口气，把人慢慢扶起来。
“这样能喝吧？不然我就嘴对嘴喂你了。”
晚川有气无力地睨了他一眼。
这是他们拉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靠对方这么近，全然没有死敌该有的姿态。
那人明明身上很烫，晚川却一点不觉得难受，甚至想靠这股热源更近一些，顺便再闻一闻他身上的味道。
“你胆子真大，海族人的地盘也敢闯。” 看着晚川恢复了点精神，眉间又露出茫然的神色，他不禁挑眉，“你该不会不知道海族是什么吧？”
“他们能释放一种毒素，比引诱剂都邪门。专门抓你这种细皮嫩肉的S级Alpha，你要不要想象一下，抓你之后要做什么呢？” 他当然不会得到回答，于是自顾自继续说，“我本来好心，想替天行道，找了他们好几年，没想到他们竟然躲到沙漠来了。”
“我好不容易打算今晚收网。唉，你倒好。”
他最后一声带着无可奈何的笑，晚川不合时宜地认为，他说的也许不是假话。
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Enigma会“替天行道”，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救下他，还对他说这些。
“放了我，不然就杀了我……” 沉默许久，晚川虚弱地说。
“就算我放了你，你也走不出这片海啊。” 那人说着又露出充满痞气的笑，“可是我又不舍得杀你。”
“你……”
也许是被毒素侵染全身，腺体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紊乱，胡乱释放一通，整个房内刹那间成了一座冰窖。可本应是冰山本人的始作俑者，此刻却急需一场大火。
“别乱动……” 旁边人再开口，声音低哑许多，他攥着晚川手上的手腕，简单做了处理，然后在上面缠了一条银色的腕带。
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晚川竟然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
他刚想掀开眼皮，那人便在他旁边躺了下来，下一瞬间，他的身子被转了过去，颈间衣物被撩起，他的腺体整个暴露在空气里。
察觉出来他想做什么的时候，晚川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放开我……”
他看不到那人的表情，只觉得空气中弥漫了并不难闻的味道，像是火焰，像是石头，更像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
挣扎了几下，晚川突然听到身后人喉咙似乎吞咽了一下，然后用近乎低哑的声音说，你忍一忍。
下一秒，有尖锐的东西刺破腺体，身体里的血液如同滚烫的岩浆，跟着呼吸的节奏沸腾翻涌，屹立不倒的冰山渐渐融化——
他被标记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意外标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