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袁］感情生活》日见莲

11、摊牌

　　高城操练完手下的兵，在太阳西下的时候回到了临时宿舍，意外的看到袁朗穿着便服，房间里还有潇洒倜傥分不出到底什么季节的袁明。
　　“高城，换衣服出去吃饭。”袁明倚在床边大手一挥，袁朗正低头穿鞋，手上的纱布刚拆下。
　　“打什么主意呢？”高城从床底下拉出包找便服穿，说不清的不祥预感。
　　“好事呗……”袁明眨了眨眼。
　　“不像。”高城诚实的摇头，从袁明嘴里说出来的好事，实在难以叫人信服。
　　“小朗你说是不是好事！”袁明走过去扯堂弟的袖子。
　　“……”袁朗缓缓直起腰，“你先换衣服。”
　　“呃，我回避一下。”袁明乖乖退出房间。留下高城和袁朗面面相觑。
　　“你哥真的比你大吗？”高城久久憋出一句话来。

　　收拾得人模人样带上宿舍的门，高城听袁朗说是约了他父母吃饭，不由紧张了起来，压低声音问这算见家长么，被袁朗一个手肘抵在肚子上。
　　“我想过了，始终要面对，我是谁啊，堂堂老A中队长。”袁朗迎风得瑟。

　　嘴上说得轻巧，真的杵在酒店门口还是犯了怵。袁明看出两人都有畏缩的神色，还是自己拿出哥哥的气势不管三七二十一推着他们进了大门。
　　“爸、妈。”袁朗叫完父母，规规矩矩的坐到母亲旁边，高城顺着在他边上坐下，“叔叔，阿姨好。”
　　“你好。小朗战友高城是吧？小明跟我们提过。”袁朗爸爸挺热心的回应。
　　高城忙起身拔香烟，朗爸客气了一下接过烟帮高城点上，袁朗怪异的看着高城，心底的感觉就更怪了。偏偏一旁的袁明使坏的偷笑。
　　“小明你乐什么？”朗妈嗔怪了一声，拿过菜单，“小高，点菜点菜，也不知道刚才我们点的合不合胃口，别客气。”
　　“我不挑食，真的，阿姨您才别客气呢。”高城笑笑婉拒了菜单，顺路朝袁朗眼底露出一丝笑意，袁朗翻了个白眼，小爷就挑食了怎么了。
　　袁明打开包间的门招呼服务员过来倒酒。
　　“小高是北京人吧？”朗爸跟查户口似的。
　　“是啊，部队在北京，不用背井离乡。”高城点点头，“叔叔呢？”
　　“小朗的爷爷是上海知青，几十年前下乡到新疆，我和小朗妈妈也是几年前才搬回上海的。”
　　“在自己家乡当兵多好啊，老袁，不如小朗也申请到上海，也以后一家人就团聚了……”朗妈钻了空子就想把儿子往身边带。
　　“妈……我们那部队在上海没有兵种，你让我回去干吗呀？”袁朗黑线。
　　“你那什么兵种啊，我可不懂这些，不就地上走的天上飞的海里游的么……”朗妈话还没说完，一旁的袁朗笑趴在饭桌上，他老妈现在也开始颇具喜感了。
　　“不是，阿姨啊，就算是空军，那下面也有陆战队呢。袁朗那个兵种，就是特别点，上海没有，所以啊……”高城憋着笑，他只是很单纯的觉得这样笑着和长辈说话忒不礼貌。
　　“有什么特别的，难不成是特种兵啊！”朗爸随口这么一说，高城憋不住要笑喷，只得努力使那个笑看起来自然一点，袁朗手伸在桌子底下偷偷掐高城的大腿。
　　“我那水平哪够啊……”袁朗抬起头，以一种无比正直的姿态回答。
　　“幸亏不够……”朗爸严肃了，“特种兵都是哪命搏的，我们家就你这么一个，就指望你养老呢。”
　　“养老啊……”袁朗笑了，不是传宗接代、薪火相传么，就养老，那可好办多了，“爸，我说如果吧，如果我因为某些原因，不能结婚生子，那可怎么办？”
　　“小朗你说什么呢？是不是哪里受伤了？”朗妈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上下打量自己儿子，“哎哟……老袁，这可怎么办啊，我说当初死活不让他去念军校，现在怎么办……”
　　“妈，我是说如果！！”袁朗急了。
　　“什么如果？”朗爸怒了，“你把你妈吓成什么样了？对我们来说，只要你健健康康，就是父母最大的愿望了！还指望什么？”
　　袁朗喜上眉梢，拿起酒杯朝自己父母一举：“爸、妈，你们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朗爸条件反射的拿起酒杯跟儿子碰了啜一口，喝完才疑惑：“你放心什么？”
　　袁朗指着假装吃菜的高城，看了一眼沉默至今的袁明，最后对上父母困惑的表情：“我以后就跟他一起了。”
　　“啪……”朗爸的酒杯和朗妈的筷子一起掉在了桌上，连带还有两人反应不及时张着的嘴。

　　朗爸最后拉着红眼圈的朗妈脸色铁青的奔出了饭店，剩下包间里挂着无奈表情的高城和摸着后脑勺的袁朗以及作镇定状喝茶的袁明。
　　“果然还是盲目乐观了啊。”袁朗笑。
　　“要不追出去？”高城犹疑着。
　　“追出去惹人嫌，还容易造成交通堵塞。”袁明端着茶杯，“还是你爸妈好啊，当年我爸听我说完话，直接抓着离他最近的玻璃花瓶朝我砸过来。”
　　“这么说来我还该庆幸了……”袁朗的笑终于演变为苦笑。
　　“给他们点时间，这是一个长期抗战的过程。”袁明传授经验，“你看我爸妈现在，已经不管我了！”
　　“只怕他们心里难受……等冷静下来好好再跟叔叔阿姨谈。”高城握住袁朗的手。
　　“没道理你爸妈能接受的事物我爸妈就不能消化了！”袁朗眉毛皱成一团，最后晃了晃，“回去吧。”
　　说完推着高城，留下袁明被服务员拖住买单。

　　第二天一早袁朗父母就坐了最早一班的飞机回了上海，袁朗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只能无奈的朝天上看看。

　　两个月的时间悄无声息的过去，扫黑行动进行的风风火火，全国轰动，几个重点的大集团均剿灭，剩下的只是移交司法机关。
　　最后的一天袁朗和高城被请到了王局的家吃晚饭，王局的妻子亲自下厨整了一桌吃的招呼。
　　王局进厨房帮老婆打下手，高城在沙发上翻着电视频道，袁朗在一旁转悠。
　　“高城，你发现没，这里是小高层的10楼，可每扇窗户都装了不锈钢防盗架。”
　　“我还听到一些风声，前不久还有人在黑市上出五百万买王局的人头。”高城伸出一个巴掌，以只有两人听得到的音量跟袁朗八卦。
　　“王局不简单。”
　　“不容易。”
　　“简单跟容易不是一个意思么？”
　　“当然不是一个意思了，简单就是简单，容易就是容易。”
　　“我的意思是说王局挺不容易。”
　　“你刚才明明是说简单。”
　　俩人不依不饶的你一言我一语咬文嚼字起来，被端着菜出来的王夫人看见，扑哧一笑：“你们两位感情还真好。”
　　袁朗嘴上说不好心说你还没见过咱们好的时候呢，瞥见高城也是跟自己一样心思的表情，忙收敛着坐好。

　　“小袁、小高，来，这两个月来得亏了你们，我们不搞什么下饭馆的排场，我王恩唯真心实意把二位请到家里来，都是家常小菜，这一杯就为了你们在重庆所做的一切，重庆所有的人都感怀在心。”王局举着酒杯，满脸诚恳。
　　“哪里哪里，王局，我来到重庆在王局身上学到不少东西，能出一分力着实是我们的荣幸！不是客套话，我袁朗喝不了酒，可能这杯白干喝下去就倒了，可我今天一定得喝。”袁朗举起杯子仰头就喝，一口闷。
　　高城心知袁朗是真的敬佩王局，也受其感染，干了杯里的酒。
　　王夫人忙招呼他们吃菜，可惜此刻袁朗已经用手支着脑袋眼皮开始耷拉着泛起睡意了。
　　“小袁真不能喝啊。”王局笑了。
　　高城斜了眼袁朗，不确定他是真醉还是A人，这一劳永逸的喝法还真没见过，于是下半场靠他跟王局你来我往，驰骋酒场。
　　就这样，快九点的时候高城也开始大舌头起来，勾着袁朗跟王局道别，拒绝了王局留他们借宿的提议，歪歪扭扭的出了门。

　　“死老A，真醉了？”高城一手揽上袁朗的腰，没反应。
　　“原来你酒品不错，醉了就想睡觉。”评价了一番，不过自言自语是件很考验心理素质的事，高城说了几句就提不起精神了，往人多的地方一站，拦了辆出租车。

　　扛着袁朗回房间，帮他脱了鞋子衣服，用被子把人裹住，打了盆热水给他擦脸洗手。做完这一切，高城忍不住喃喃自语：“我还挺适合照顾人的……”
　　等自己收拾完上了床想要关灯，忽然袁朗直挺挺从床上坐起，嘴里清晰的说了句：“你们这群欠削的南瓜！”
　　高城完全摸不着头脑，手上停了关灯的动作，待袁朗又直挺挺的躺下去才意识到对方是在说梦话，才好笑的关了灯。
　　“闹鬼的毛病……”

　　第二天老A们先回，高城的师侦营还有些工作要处理。
　　回到熟悉的部队，袁朗抖擞着精神朝正在训练的南瓜们飞扑：“我的南瓜，想死你们了！”
　　吴哲不禁嘴角抽筋。

　　南瓜要削，报告要写，抓了吴哲壮丁到自己办公室出苦力，想着对方的官衔年后就跟自己一样是中队长了，到时候就没有免费的劳动力征用，于是趁着大好时机能剥削就剥削，吴哲含恨在电脑前飞速敲击键盘，直到听见袁朗云淡风清说起自己在重庆受伤的片断，手指忽然就停了运作。
　　“怎么了？继续啊……”袁朗听见键盘声突兀的停止，别过头去看自己的书记员吴小哲同志。
　　“怎么那么不小心？”吴哲面无表情的问。
　　“呃……带新南瓜不是偶尔就会受个小伤么，倒是那个叫于此的小南瓜被齐桓吼得……”袁朗想到小南瓜脸上自责加呆呆的表情，忍不住笑，“对，回头得叫程小玲给小南瓜辅导一下。”
　　“哼……”吴哲脑袋里同时想像了一下齐妈化身屠夫暴躁的样子，嘴角弯弯，“那南瓜可真惨。”
　　袁朗见吴哲的吸引力被转移过去，就继续口述行动，其实他早注意到，自从早前带吴哲出过一次任务帮吴哲挡了一枪之后，吴哲就对自己受伤的事情特别的紧张，可这事儿要怎么说？虽然被自己南瓜心疼的感觉是满爽，可一面对他们那张面临临界点的脸，总有种特别对不住的心理。

　　翌日跟铁路汇报完工作之后就拐去了程小玲的心理辅导室拿于此的报告，知道问题不大后就聊了几句，忽的袁朗想起了高城，就随口问：“程组长，认识高城么？”
　　程小玲一愣：“你是说高军长的儿子，高城？”
　　“怎么一说高城都一个反应啊，全天下都知道他老子是谁。”袁朗笑了。
　　“是啊。”程小玲忙不迭的应付，“算认识吧。”
　　“算？”袁朗假装不经意的重复，“人上次来A大队可是认出你来了。”
　　“是么？袁队对这事那么感兴趣？”程小玲转念一想，歪头笑了，“算是间接认识吧。”
　　“说来听听嘛！”袁朗一手拍在程小玲肩上。
　　“……三中队那么爱八卦原来是有渊源的……”程小玲无奈的发着牢骚，“我一同学是高城的学弟。好像低高城一届吧，好像高城在学校里挺活跃的，男女关系处得都不错，用现在的话叫做风云人物。”
　　“是嘛。”听着高城昔日的风光，不觉心底骄傲起来，恨不得抓着程小玲的手说我看上的人会差么。
　　“是啊，可惜袁队不是北京军校的。”
　　袁朗鼻子哼哼。
　　“这么听起来袁队跟高城私交很不错啊。”程小玲摸着下巴瞥一眼袁朗。
　　“还好，还好，二两对舍命，惺惺相惜。”忙打哈哈。
　　“那高城可惨了，他一老实孩子遇到你这万年妖孽，只有被你A的命。”程小玲合上报告，顺便损了一把袁朗，“还要继续聊么？”
　　“你再跟我说说，高城，在军校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事么，下次损损他。”袁朗一副还想知道更多的样子。
　　程小玲心说我真是服了，无奈的重新坐好，认真的想了想。
　　“噢！”想起来了。
　　“什么？”袁朗念着我要听重点啊重点。
　　“好像是说高城进军校第一年，两个学姐为了抢高城进自己的社团打了起来。”
　　“……”咳，虽然不是自己想听的，不过也从正面反映了咱高城还真受欢迎哈，怎么当年我进军校就没学姐为我打架呢……哦，好像有，不过是为了不让我进他们的社团……袁朗的老脸有点红。
　　“第二年，高城加入了篮球社，这一年发生的事足以记入学校编年史了。”
　　“什么？”听起来有戏。
　　“一年级的学弟给高城写了情书，可惜小高给拒绝了，真是可惜啊……”程小玲摩挲着手掌一脸的惋惜，“不过据说后来小学弟被拒绝很伤心的哭的时候，人高城善良的陪了他一夜呢。”
　　“真的？”袁朗内心纠结了一下，你说你既然不喜欢人家还对人这么温柔干什么，真是……等你回来好好审讯一下，到底外面勾了多少人的魂……
　　“是啊，你当人高城是你啊，学校还有他的亲卫队呢，都管他叫小太阳……”程小玲还真八出了不小的八卦，虽然袁朗不是奔着［小太阳］去的，好歹听到了他想听的。
　　“那还有什么吗？”袁朗继续问。
　　“哎，袁队，你对高城的关心让我觉得有些困惑……”程小玲故意怪怪的看着他。
　　“咳……只是作为知己的关心……”
　　“那我提议你还不如自己去问他，毕竟很多事情经过别人的二次加工，早就和原味不一样了。”程小玲下定决心赶人。
　　“我只是想听听客观的一种。”
　　程小玲心想我那能客观得了么，不过只是摆起刻薄的表情把袁朗轰了出去。关上门，揉着发酸的眼睛，高城……还记得啊，那双不忍伤害别人的眼睛，那抹善良温暖的笑，那个高高瘦瘦的背影……

　　而嬉皮笑脸被轰出门的袁朗渐渐失了笑容。果然程小玲跟高城关系不简单。
　　不过，他看着走廊尽头走过三三两两的南瓜，拍了拍自己笑得过分的脸，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