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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四十二、一日成士 ...


  •   [撕力剰]带赫拉往24-19车站走,赫拉握着他的手,感觉心中非常安宁。
      进了升降机,上下八个顶角都喷出高能雾化气泡,为二人清洗灭菌。
      微小的气泡在爆裂的同时,发出冲击波,震碎、震落污垢和异味分子,洁净效果比水洗好上不止十倍。然后,头顶吹来稍热的强风,他们两个就彻底干净了。

      从24-10站出来,不远就是训练场。
      街上冷冷清清,可一进训练场,就热闹非凡了。
      二人来到一号初级训练场外,立即就引来了千百人围观。
      人群议论纷纷:
      “是她,她来了!”
      “真小啊,你真的有十四岁?”
      “脸上好多斑点是什么?”
      ……
      其实,10月20日之前,世上没几个人关注过赫拉,也从不上全息网去看她。
      等到[可怖大卡]犯了个错,弄得她蜚声世界的时候,没过多久,她就被带到了镇内,别人也就看不见她了。
      现在一见真人,当然抑制不住强烈的好奇心。
      “要不要给你们每人签个名啊?快拿小本子来吧!签一个名送一个雀斑,全都给你们。”[赫拉不胜其扰,愤怒地对围观群众们大喊。
      众人不解,纷纷问她,什么是签名、什么是小本子、什么是雀斑。
      [撕力剰]好言相劝,让大家散了,然后把赫拉揽在身前,护着她往二十五号训练室去,悄悄地问:“雀斑怎么送法?”
      赫拉小声嘟囔:“为什么每个人都又高又漂亮,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好!”

      [培说缪]和第一初等机动卫队的奇士队员们都在。
      [小丞歪]正用双手高速摩擦着一块近半米厚的金属板。摩擦的高温顷刻就把金属板熔穿一个大洞,为此也耗去他两百八十八点资源配额。正要再次练习,看见[撕力剰]牵着赫拉进来了,迎上去问:“要开始训练她了吗?”
      [撕力剰]:“你们别围过来了,今天只是带她参观一下。”说着,带赫拉逐一见过全队人,介绍他们各自的能力。
      赫拉:“为什么叫‘奇技’?我看的电影里都把这些叫做‘超能力’。”
      [撕力剰]:“‘奇技’一词是根据‘奇点’衍生来的。
      “‘奇点’的意思是奇异的点。比如大爆炸理论中,宇宙创生的起点,还有黑洞的中心点。
      “以外部视角来看,奇点是一个密度无穷大、空间无穷小、没有时间概念的点,但在数学和物理上,那里应该是一个奇妙莫测的世界,里面的性质和运动法则,是我们无法探知的。
      “奇技也是这样,我们能感知和解读的,只是它最表面的一些效果而已。你看她。”
      [撕力剰]指向一个女孩说:“她叫[留申婶慎],只比你大一岁,10月4日刚刚有了奇技,现在是1.0级,也是我们藩年纪最小的机动卫队队员,因为她的技能不仅实用性强,而且在低级奇士中出现的概率低于七千分之一,也意味着将来的升级潜力很大。”

      赫拉看向[留申婶慎],那个比她大一岁、却高了两个头的女孩,把双手放进一个盆里,手掌悬在水面之上约一毫米处,看样子,正在试炼。
      过了挺久,还是没见动静,不知道要做什么。
      突然,[留申婶慎]高兴的说:“感觉来了,我要开始了。”
      然后,两只手臂震颤得奇快,往复转着小圆圈,看起来都成半透明的了,像转动风扇叶片那样。两只手掌则飞快地在小范围内往复平移,摩擦水面上的空气。接着,盆里的水就蒸发成了一片缭绕的白雾。

      [撕力剰]:“看出来了吗?她刚才做的和[小丞歪]是不是一样?她的技能就是快速模仿别人的技能。就是因为她能感觉出,别人奇技效果的背后,相对底层一些的原理。”
      赫拉:“什么都能模仿?”
      [撕力剰]:“应该是。像[小丞歪]这种,摩擦生热、分子运动加剧而表现为高温,很简单,很容易理解,自然就容易模仿。高深一些的,就要花更多时间去感受和练习。”
      赫拉:“听起来很难啊!”
      [撕力剰]:“是的。这需要学习更深入、更丰富的知识,所以,除了奇士等级,还有一套学士等级评估系统。学士等级越高,往往也有助于奇技的修炼。但是这些,终究都只是表面的。在更深层,量子世界以下又是怎样的规律、量子运动为什么会表现为概率云的形式、普朗克尺度之内究竟是怎样的时空结构,科学就注定无法探测了。”
      赫拉:“那你的意思是……奇技……可以?”
      [撕力剰]:“对!每个奇士都并不清楚自己的技能最底层的作用机制,还有一些,甚至都不清楚表层的机制是什么。就像,人的手臂强度怎么能支撑这么巨大的运动冲量?能量又从哪里来等等,不知道原因,却一样能发挥出奇妙的能力。这就像奇点一样,越靠近中心、越接近本质,就越光怪陆离,所以叫奇技。”
      [留申婶慎]转头看来,擦了把汗,叹道:“真累!这一次,试了三十一遍才发挥出来。如果要学队长的技能,恐怕真要累死我了。”
      [撕力剰]笑说:“等你熟练度高了就容易了,别急。”
      赫拉也觉得奇妙又有趣,看着这里的人各有各的神奇,很是羡慕,想要夸赞[留申婶慎]:“留神……申……留什么婶婶……”
      她想不通现代人的名字怎么这么难念,一心急,抱怨道:“这几百年,你们怎么过来的啊?怎么记得住、叫得出口呢?还有那个[啊],还有那个不知道是猪还是狗,我再也受不了啦!”
      不远处,[不知道猴]问左右的人:“她刚才是在说我吗?她拿手指我,但是说的是‘不知道是猪还是狗’,那是另一个人吗?好长的名字。”见没人能回答,又转向赫拉,问道,“喂,你是在叫我吗?我是[不知道猴]。”
      赫拉小声自语:“不是你,我说的是猪。”
      “奇怪,猪也有名字。”尽管对方声音很弱,[不知道猴]还是听得分明。
      [留申婶慎]:“94.7%的人名都是两个字到四个字之间,五个字的只占3.8%,不难记的。真记不住也没关系,眼镜会显示。不戴眼镜,直接问诺亚也行,灰尘机器人会组成发光的阵列,显示出资料。”
      “把旺盛的精力放在别人的名字上,不如多用心学习怎么开始修炼。既然都来到训练场了,何必还浪费时间。”[培说缪]从射击训练室出来,一边用毛巾擦嘴,一边向赫拉走来。
      赫拉拽拽[撕力剰]的衣角,悄悄问:“她为什么擦嘴巴?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吗?”
      [撕力剰]也悄悄回答:“她在练习用嘴喷射子弹,像微型电磁轨道炮一样快,练习的时候,难免要喷很多口水。”
      赫拉:“那为什么不直接用那个什么炮?”
      [撕力剰]:“奇技的修炼不一定都要用来作战,甚至不一定要实用。只要能超越八级,被‘无界’接纳,才是终极目的。况且,每升一级,能控制的能量就提高一百三十六倍,那时可比微型电磁轨道炮威力大多了。”
      [培说缪]来到赫拉面前,摸着她的头说:“赫拉,来试试吧,努力构想一个你想要的技能,就是你说的超能力。尽量想清楚这个能力靠什么机制运作、能量怎样转化和转移。”
      见赫拉一脸茫然,她继续解释:“比如,让分子震动加快就能升温,分子震动减慢就是降温。但要怎么改变分子运动方式,你可以用电磁场控制。变化的电流产生磁场,而导线切割磁感线又会产生电流,电磁场交替延伸就是电磁波,而你也可以用电磁波来控制。还可从数学入手,缩小原子所处时空位置概率云的范围。
      “总之,有很多方法。你构想的理论越切实,就越容易感应到万物之间的联系,然后在你想去的方向上找到对应的‘感觉’,有时表现为一些动作,有时是某种情绪。”
      赫拉抬头看[撕力剰]:“她说的,我听不懂。咦,我想飞,应该怎么做?”
      [撕力剰]:“你还有太多需要学习了,听不懂很正常。
      “想飞也有很多方法,比如电磁斥力、改写重力常数、改变身体密度、改变身体结构长出翅膀、变化成一堆微小的颗粒等等,当你要降落的时候,一切参数又要改回正常值。
      “但是这些都很难做到,无论是更改表观参数还是底层源代码。
      “你可以把世界想象成一个计算机模拟的游戏,按照规定好的算法运行,而奇士就是你那个时代被叫做黑客的人,打破了规则甚至重新制定了算法,就可以在前端天马行空地任意遨游。”

      [不知道猴]搂着[留申婶慎]的腰说:“你们说的她根本听不懂。找到修炼的初始感觉,经常都是靠威胁逼出来的。我来帮她一把。”
      话音未落,[不知道猴]冲到赫拉跟前,急刹站住,冲击波从他们中间爆开,像一阵狂风掀飞一片布似的,将赫拉爆震了出去。
      [撕力剰]急冲过去,接住赫拉的后背,这才没让她撞到墙上,然后对[不知道猴]大吼:“鲁莽!”
      [不知道猴]亦有怨言,指着赫拉说:“我想了七八分钟才知道,你原来是在骂我!”
      赫拉此刻的感觉,就像整个人脸朝下、平趴着从三楼摔到了地上,半晌都喘不上一口气,喉咙里拼命吸气、嘶鸣,但是发不出任何声音,肚子里也有一片火海在翻涌。
      她脸色青紫、双睛鼓胀、两耳嗡鸣,连口唾沫都咽不下、咳不出。过了很久才缓过些气,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啜泣着骂道:“你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猪!”
      [不知道猴]刚想开口,看见[撕力剰]一双火眼怒瞪过来,只好闭嘴。又瞥见[啊]在一旁痴笑,没好气地问他笑什么。
      [啊]说自己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好笑,一想起“不知道猴”四个字,脑中立刻浮现出猪、狗、猴,就忍俊不禁了。

      [撕力剰]扶赫拉到窗边休息,递给她一杯水。然后走到[不知道猴]面前,斥责他不明理,一句无忌的童言,下这么重的手。
      [撕力剰]声音低沉,但气势强横。
      泪水模糊了赫拉的双眼,盯着窗外的雪,水帘之下,什么都变了形。
      不自觉地又想起了父母兄长,举世无亲,自己封冻千年,来到这么个奇异年代,何其伶仃。
      想到这里,又忽然好奇起来,什么是封冻,是不是冬眠、冷藏呢?就像深埋在雪下吗?
      不禁惊叹,经历了这么久的岁月流逝,竟然不觉得漫长,仿佛就是一瞬间、眼睛一闭一睁的事。
      以前,科学课上学过,雪是低温水汽凝华成的,封冻是不是一样?可自己却一点也没觉得冷。
      在这一千年间,每个细胞都被人研究了个遍,身体究竟经历了什么?
      漫无目的的遐思之间,稍稍平静一点,转头想喝口水,惊见一小团白云悬在杯子上方约二十厘米处,正下着雪,纷纷扬扬,飘落到杯中和手中,还有地上。
      “撕……撕……你快看,这是什么?”赫拉惊喜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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