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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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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
北峰,山间小道。
“听说了没?那个祁枕檀啊,可不是一般人。他跟你我几乎一样大,可他的修为高到,连苏师兄都自愧不如呢!”
“哈!何止是苏渊,连苏老先生都气的半死!白先生更是,直接整夜不眠呢!我半夜路过,居然碰见他居然还在抚琴,啧啧啧,这祁枕檀,简直太不一般了。”
“不知道北峰还能留他到何时?!现在南峰,阴气那么重的地方,人还呆的下去?不说人了,鬼都呆不下去!不然也不会让他们那群人到我们北峰来。”
祁眠一边听着三人的闲言碎语,一边在一旁的湖边石上晒太阳。此时已经到了秋末,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可阳光还是照的人舒舒服服。
他吹了两声口哨,哨声在山间回响。
一阵拍翅声传来,只见一只神鹰从竹子中穿梭而来,全身弥漫着浓浓的威慑之气。那鹰的羽毛光滑油亮,那双眼睛好似琥珀,尖锐的爪子带着杀气。
“喂——怎么老是飞这么快啊?我都没来得及缓缓。唉。风凪。”
那只名叫风凪的鹰一听,便收敛了锋芒,呆呆站在树枝上,偶尔拍两下翅膀。
“最近生活的还好吧?北峰这么大,这里面的东西你也一定够吃。就是不知道去了南峰够不够吃喽!记得备点肚子哦。”祁眠笑了起来,勾了勾手指,“我们走。”
风凪似乎听懂了,从树枝上飞到祁眠肩上。
一人一鹰,漫步道中,好不威风。
“你、你这是鹰?”一人突然拦截,恶狠狠道,“快把它放了!要不然它…它会……”
“它会什么?”祁眠缓缓道,眼神里透出戾气:“你还能管得着我?”
风凪忽然瞪起眼睛,那双可怕的鹰眼就是谁看了都会惧怕。
那人慌极了,大惊失色,四处逃窜,口中大喊救命。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还真有人害怕风凪。风凪这么可爱,又通人性,谁会害怕啊,对不对?”祁眠笑着摸了摸风凪光滑的羽毛。
“风凪?你的鹰?这小家伙不错。”
祁眠循声望去,是苏渊。
苏渊白衣翩翩,气质出尘。站在那里,仿佛一幅画。他微微一笑,温润如玉,斯文秀雅。
“啊,你也喜欢它吗?”祁眠也跟着笑了,“它还算比较亲人。当年我在南峰为它疗伤的时候,它还是小小一团呢。”
“马上课要开始了,先把它放了吧。”苏渊对祁眠道。
风凪拍拍翅膀,飞远了。它长啸一声,消失在了竹林尽头。
课堂。
“今天,是我白季上课。”白季板着张脸,不停捋着胡须,眼下淡淡乌青。
“想必有些人,为了逞那一时名气,一时风头,就去修炼那些邪魔外道,与世人背道而驰。我不说,你们可能也知道我说的人是谁。邪魔外道终究没有好下场,只能被这天下戳一辈子的脊梁骨!呵,我劝这些人还是早日扶正心理,来和天下共走一条路吧!”
苏渊紧皱眉头,看向一边的祁眠。祁眠微笑着没有说话,单手托着下巴,仿佛在思考些什么。
“白先生,不是我说,您最最最佩服的那位高人,也是您最最最看重的徒弟的父亲——苏渐苏老先生,似乎也修习符咒啊?”祁眠轻笑道,笑中满是讽刺。
“祁枕檀!我劝你别太猖狂!”白季猛的一拍桌,“苏先生,他是北峰出身,名门正派;并且,他还为人刚正,处事不惊,淡泊名利!怎么,说你两句,还急眼了?你们南峰,不就是这样,什么地方,就出什么样的人!”
下面本来好好坐着的南峰弟子顿时不乐意了,窃窃私语起来。
“他不就是嫉妒我们枕檀兄的本事吗?!”一人气愤不已。
“是啊!就这种人还配在这统领北峰?北峰岂不是要完蛋!”一人摆摆手道。
“所谓的为人师表、名门正派,不就是这样吗,哈哈哈哈哈哈。”一人无奈笑道。
“得了,就北峰一家独大,我们全天下都要围着他们转!”一人冷笑道。
白季听在耳中,气在心头。可南峰那边在送上这批弟子之前,给了北峰足足的银两,让北峰好好培养弟子们。白季贪财,这笔银两又自然不想退回。他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咳,都安静一会儿!校场有靶,今日让两家弟子来比试一下。两两一组,如南峰弟子比不上同组的北峰弟子,将被驱逐出北峰,永不进我北峰之界!”
白季那副嘴脸,看着就令人作呕。南峰弟子群愤,可是北峰固然是白季掌控,他们也说不出什么。
校场。
祁眠看着他那位同组成员,没有说话。
那个人名为宋玮,他认得,正是之前骂他骂得最凶的、怕风凪的那个,也是白季的表侄儿,可他从未说出去一次。不过,这层关系也是祁眠偷听到的。
“祁眠啊祁眠,你的生死就在你自己手中!白先生说的不错,说你两句还不乐意?哪来的滚回哪去!快滚啊!你不是很会争风头的么?怎么不争了?怕了我?”
宋玮那张笑脸跟白季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笑里带着阴险,眼里带着藐视。
祁眠本身就是个外向之人,什么样的情况下都笑得出来。可是这次,他却没再笑了。
“好。要我到南峰去?都想让我回去是吧?”
祁眠的瞳孔颜色由深棕色慢慢变成血红,最终模糊了眼前的一切。他只能看见某些有心之人的笑,只能听见世人无限的谩骂。
这便是性情极端走火入魔的表现。
可他深知自己走火入魔,但自己,终究也无法控制。
“别忘了,我会破水门。”
祁眠拔出剑,跳了上去。他站在剑上,对着无边的山林勾了勾手指,道:“回家了,风凪。”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甚至还有几分沙哑。
可是风凪却偏偏认出来了。
风凪向他飞去,锐利的目光扫过那些人,接着长啸一声。
一人一鹰,没了影子,消失在天边。
另一边,北峰吟月台。
苏渐、白季二人端坐台上,下面齐刷刷坐满了北峰子弟,当然也包括了苏渊。
“好!好啊!苏先生,您布的局真是精彩绝伦!不愧是咱们保全大局的大人物啊!”白季阿谀奉承道。他鼓掌鼓的响极了,脸上眉飞色舞。
“祁眠那小子,果真走了?不要放过他!”苏渐对于白季的赞赏则不予理会,一心想着战争去了。
“是是是,走了走了!走的可风光了呢。宋玮,谢谢你!你立了大功啊!不是你,祁眠还要继续作威作福呢!”白季热情地拉宋玮上台,坐在他的旁边。
宋玮笑了起来:“表叔……不,白先生,多谢你,多谢你。”
“好,大家都齐了吧?祁眠祁枕檀,他犯的罪有以下几点;
一,擅自进入我北峰;
二,擅自破坏水门;
三,修炼破水门的符咒;
四,养鹰在我北峰山林;
五,在课堂上以下犯上;
六…蛊惑我弟子苏渊苏栖迟!”
白季掰着手指头,数着祁眠的一条条“罪行”,脸上溢满了得意之情。
“去你的!你们,颠倒黑白!”苏渊站起身来,捏紧了拳头,紧抿着嘴唇。“今日起,我便不再是北峰弟子!白季,苏渐,你等二人对鄙人有恩,我先谢过!各位,再见了!”
苏渊脱下那身代表北峰弟子的外袍,眼里满是怒火。
“你…出了这水门,就不再是我的儿子。你要选择什么?”苏渐缓缓道。
再回头,苏渊已经不见。
“攻上南峰!攻上南峰!活捉祁枕檀!逮了苏栖迟!”
北峰弟子齐齐喊起来。那声音,震动山林。
“任何一个人都不要放过!攻上南峰!”
白季似乎志得意满,从吟月台一旁橱柜里拿出几壶酒,倒进自己的酒杯,又给苏渐倒了满满一杯。
“我白季,敬大家一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白季站起身来,举起酒杯。
“好!敬白先生旗开得胜!敬北峰弟子百战不殆!”
弟子们也齐齐敬茶。
“诶!小丁!开宴!”
“好,白先生!我这就去准备宴席!”
这场临别宴吃的及其丰盛,盘盘是山珍海味;北峰弟子们一个个都兴奋极了。看看白季,他似乎格外开心;而苏渐的表情,仍是那般令人捉摸不透的样子。
宋玮因为托关系毫无疑问立功成为了“将军”,一统整个军队;白季成为了军师,操控着整个军队;苏渐不知怎的被架空,只有他一个人留守在北峰,看着这一片山林。
接下来,一阵腥风血雨即将掀起。
南峰弟子从小在环境恶劣的地方摸爬滚打,练就了一身本领,至今都无人能比,无论多大规模的战争也不在话下。五十年前,也有人跟他们打过一场,闹的轰轰烈烈,不过全盘皆输。
如今的南峰弟子们,又会怎样奋起抵抗呢?结局又会如何?
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