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逢不若》姹

121、跟我走

　　“给我讲故事睡觉……还有问你的事。”三三坦白地说，只是声音没那么坚定，偷偷看沈冰严肃的脸，她又把脸贴着沈冰胸膛，装模作样地害怕。
　　“说了吗？”
　　“说了一点，他说他是你最亲近的人，因为惹你生气，所以才被你抛下。”三三说到这里，抬头问沈冰：“我们来这里是不是因为那个大哥哥？”
　　沈茜姗跟沈澜沧的感情不怎么深切，不知道是因为陪伴的少还是因为什么，三三跟他们接触两个多月，没有提起过一句沈澜沧，甚至表现得非常依恋他跟刘环玉。
　　“不是。”沈冰皱了皱眉头，从兜里摸出钥匙开门，旧居民楼的锁孔年久失修，他要拧三下才能打开门，“都说了什么？”三三进了屋就从沈冰怀里下来，蹬掉鞋光脚往沙发上跳，沈冰追在后面问。
　　三三这会儿没被收拾，见沈冰没有生气，一时间也放纵起来，根本不打算好好回答。
　　沈冰拿着小姑娘的电话手表，心里头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怒意，因为不知道电话那边是不是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但不可否认，苏黎带来的影响，直接让他的生活乱了套。
　　他想要安静平稳的生活，不想再卷入是是非非，更不想和苏黎扯上半点关系。
　　在三三搅和了他跟刘雅之后，沈冰在凌晨终于翻出号码，拨了过去。
　　因为时间比较晚，对方似乎才睡醒，电话毫无防备地接起。
　　“喂？”沈冰刚刚开口，电话被挂掉，前后不过五秒钟。
　　觉察到不对劲，沈冰再次打了电话过去，电话响了几声被挂断，再拨过去的时候已经是被拉黑的状态。
　　沈冰烦躁之下，走向三三的房间，门果然被反锁了，但他有钥匙。
　　“啊……你为什么不能过来？”隔着门板小姑娘软软的声音撒娇似得，平时她想要什么东西就会用这种语气，但不能确定对面说了什么，沈冰的火气来得莫名其妙，他用钥匙轻轻开了三三房间。
　　好啊，挂了他的电话却和他家小姑娘通话，如果是苏黎这么做未免过分，可若是个陌生人，故意接近三三的用意是什么。
　　他不能忍，伸手就推开门，霎时跟床上开心地咯咯笑的三三大眼瞪小眼，电话那头有轻微的声响，但是就没有人声。
　　仿佛对方发觉了推门时发出的噪声，立即禁声。
　　“爸爸！你怎么闯我房间，我锁门了的！”三三把手表藏在背后，生气地指责他。
　　“手表给我。”沈冰的声音很低，他两步走近，一把就把小姑娘提起来，小胳膊自然拧不过沈冰的手臂，手表轻易地到了沈冰手上，他看了一眼，通话中，五分钟。
　　他立即问到：“你是谁？接近我女儿是什么有何居心！”
　　“……”对方没有回答，但是在挂断之前很轻地笑了两声，沈冰瞬间确定是他。
　　只是苏黎故意耍手段是为什么，如苏黎所愿他结束的干脆，何必再次打扰他。
　　沈冰收了电话手表，在小姑娘生气脸变为哭泣之前离开三三卧房，顺便带上了房间门。
　　“sul，你有在听吗？”季英拍了拍桌面，在苏黎看过来时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说：“这是蔚蓝的用人合同，我替你整理好了，你带给谌忱。”
　　“放那儿吧。”说完他挥手，目光继续落在电脑屏幕上，那是相册，全是一个男人和四五岁小姑娘的背影照，偶尔有两张侧脸照片，看得出来男人的眉眼越发锋锐，同时越发生人勿近，不似初遇时的柔和好相与。
　　他的心思全然被拉回昨晚上，通过手机传过来的声音令他如此思念，两人真正分开也有三个月了，他以为自己放下会很简单，让人保护着沈冰也只是因为怕他受伤。
　　但心底真正想法却是想把控他的一举一动，他做不到。
　　苏家的事情，在老爷子亲自出面向外告知，苏家未来继承人会由苏家三兄弟共同来做后，堵住了想分家的大伯，跟董事会哪些操闲心的懂事们的嘴，苏嘉钰也名正言顺地认回苏家，只是苏海波和老爷子多年的积怨，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化解的。
　　苏黎搬进自己住的公寓，与苏海奇也是很久没联系，李芳华打电话要他回家吃饭，老爷子不上桌基本上苏黎都没到场。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季英放下东西没走，拧着眉忽然问出句没头没脑的话。
　　苏黎看他一眼，视线总算从自己的电脑上移开，往后靠着椅背，嘴角微微勾出个弧度，笑说：“挺好啊，有什么不好的？我潇潇洒洒滋润得很。”
　　季英的眼神直白，他说：“sul，听我一句，有些东西不能碰，你别让自己承担太多。”
　　“话太多了季助理。”苏黎抬脚，转着椅子露出几分不耐烦，很明显他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季英却继续：“就当做是我话太多，但是这件事情你有告诉谌忱吗？”
　　“让他阻止我吗？”苏黎笑得很无奈，却又有些痞气。
　　季英皱眉，看得出来他有些情绪，对于苏黎的劝告反而被无视，他表现出焦急不安：“sul，我不知道起因是什么，但你必须要考虑清楚。”
　　“没什么值得考虑的。”
　　“sul……”
　　“你的会议要开始了，季英。”他看了眼手表，对上季英毫不掩饰的视线，他脸上是冷淡的可怕的平静。
　　季英只得走开，心里却被一块石头压的透不过气来，他甚至想不顾苏黎反对，告诉谌忱。
　　六点。
　　办公室至少一半的员工还在加工，苏黎走过玻璃门，视线在里面扫过，在他们脸上看见了麻木和疲倦。
　　手机闪烁一下，苏黎拿起来看消息，嘴角上扬几秒又落下，他走近电梯。
　　目的地是会所。
　　“sul，今天早啊。”进门时看见卫远枫瘫在沙发上，晃着手中高脚杯跟苏黎打招呼。
　　包厢是上次那个，苏黎走到卫远枫旁边坐下，拿起红酒给自己到了杯，两人酒杯一碰，各自笑了起来。
　　包厢里面灯光昏暗，有不少人在玩，苏黎没看见其他眼熟的，就问到：“他们呢？”
　　“郑家两个考试去了，凌哥在收拾他弟，燕飞晚点来。”卫远枫忽然一笑：“要我叫谌忱吗？”
　　“别了，他来还玩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
　　燕飞来得晚，进门时直接奔苏黎两人面前，手上一个包裹严实的木盒子拍在桌上，拿起杯无人喝的红酒就灌进肚子里，好一会儿才缓过劲。
　　他坐在两人对面圆形沙发上：“卫哥、苏哥，你们不知道，我这一趟可真是凶险，差点儿就被逮住关局子了！”
　　“怎么回事？”卫远枫和苏黎对视一眼，然后捧场地问。
　　“我不忘记带卡了嘛，狗玩意儿的！非要老子给他取现金，我给他揍了顿然后跑了。”燕飞年纪小，剃了个寸头，个儿也不矮，于是看起来痞气十足，要是他穿的差一点，街溜子就是太多外号。
　　“什么卡？是你丫的零花钱使完了吧？还揍人，你可真能耐。”卫远枫笑着要去敲燕飞的头，后者躲了两下不躲了，笑嘻嘻地打闹成一团。
　　苏黎和的酒不少，这时候也只顾上笑，没什么力气跟两个人闹，他实现一转就瞧见那个木盒子。
　　燕飞见到苏黎有兴趣，顿时收了不正经，拿着手掌大的盒子打开，里面是报纸包裹着的一个透明袋子，透明袋子里分了更小的透明袋子，十袋左右，是白的。
　　他取出来，放了个小袋子给苏黎的手掌心，说：“新货，听说能爽几个小时，苏哥你要不试试？”
　　苏黎扭头就看见卫远枫，正不眨眼看着他，眼眸被黑夜吞没，看不出来里边儿有什么情绪，但他们这几个人，除了读书那会儿有点单纯的轻情意，这时候有的，就只有同样堕落的玩心。
　　“不了。”苏黎笑笑，推回燕飞的手。
　　燕飞的好奇都挂脸上，但他又不敢自己一个人尝试，于是他把视线转向卫远枫，卫远枫直接拿了个小袋子放在手心上摊开。
　　燕飞变戏法似得拿出几根管子，递给卫远枫。
　　卫远枫熟练的接过去，熟练的打开袋子，管子一头戳进袋子一头放在鼻孔旁边，用力一吸，袋子里以克计算的粉末瞬间消失小半。
　　燕飞也是熟手。
　　苏黎看见两个人的动作，抬眼对上卫远枫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蛊惑人心般地。
　　他一双眸子变沉，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拿东西。
　　他不是第一次碰这东西，也不是最后一次。
　　只是从医院出来以后，他逐渐有些失控，从苏段砳给的那份开始，他被季英碰见过两次，没人发现的有多少次。
　　意识在沉浮，理智在脱离，比酒精更加让人疯狂的东西，他的感官被放大了十多倍，心底压抑着的情绪和事情，霎时如同开了匝的洪水。
　　他情绪变得失控，笑闹声很大，酒杯相碰、音乐、舞动的身影还有接触到皮肤上的温度。
　　包厢里面的人多少都是磕了药，玩到最后，很多人开始接吻亲热，释放疯狂的缺口是欲望。
　　身边早就没了卫远枫和燕飞。
　　苏黎一样失去了理智，他抱着个男人亲热，把人压在沙发上从抚摸开始，手指触及到的温度令他眷恋，同时对方也在帮他。
　　他的视线模糊不清，嗅觉也在退化，只剩下冲动和身体的本能。
　　他根本不在乎身下的人是谁，也不在乎自己想亲热的人是谁。
　　不过片刻，呼出的气息都变得灼热，他努力睁开眼睛想看一看，低头想去亲亲对方。
　　只是他还没接触到对方，脸忽然被一只手大力捏住，苏黎整个人从沙发上滚下去，他还没起身就发现有个人靠近。
　　带着从外面进来的凉意，蹲在他的面前，他听见对方说：“苏黎，你在做什么？”
　　“谌……谌忱，你来了……我，我头晕，你拉我一把。”他大着舌头，半天不知道自己身在什么地方，只是看见那双熟悉的眸子觉得心安。
　　“跟我走。”
　　没等苏黎反抗，谌忱直接把他扛起来，半抱半拖着带起来，出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