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音诗》clover怡

5、第四幕

　　跟着香雪走到的还是那个别间。进门，青山大人和山下翔平像是固定位子一样在里面等候着。

　　汐挪着小碎步在山下翔平的身边坐下，微微点头像他行着礼数。对方也彬彬有礼地微笑着一点头。

　　“那小子怎么都想要再来看汐姑娘一眼，就带他过来了呢，哈哈。”青山大人爽朗地笑着，让香雪给他斟了一杯酒。

　　香雪边斟酒，边朝汐挤了挤眼。

　　汐低下了头，端起了手边的酒壶，替山下翔平斟了一杯。对方很客气地道了声谢，便移开了目光。他是有点局促的，汐能够感觉到。

　　青山大人抿了口酒，对香雪说着：“今儿来一段什么么？”

　　香雪笑呵呵地应着：“难得青山大人今儿心情那么好，不欢快点儿的怎么行呢？”香雪朝汐使了个眼色，汐端起了躺在墙边的小琴。是来之前就被嘱咐过的，欢快的民谣。

　　和着曲调，香雪的舞和之前在台上的优雅全然不同，是带着笑容的轻快的小舞步，从来不知道艺伎所能够传达的快乐的感觉是那么充实、那么满。那一刻汐的心里是由衷佩服着香雪的，尤其是当看到山下翔平的目光完全追着香雪的舞姿的时候。其实香雪说笑了，那小伙子是来专程看你的吧。

　　“如何，我们汐的手艺有进步么？”曲终，香雪坐在了青山大人身边，半开玩笑地问着。

　　“那当然，在你香雪的调教下面能不进步么？”一如既往的奉承对话，但此时的汐却感到特别羡慕。因为毕竟能让人来奉承也是一种本事呃。香雪有，但自己没有。汐觉得在香雪身边的自己无比得渺小，就像一粒尘埃一样，抬不起头。

　　“汐小姐……”如此恭敬的称呼，是来自身边的声音。

　　汐侧过头，身边的小伙子正提着酒杯对自己微笑。

　　“啊，对不起。”沉入自我情绪太深，已然忘却了自己在干什么了。汐慌慌张张地拿起酒壶，欲斟酒的时候却不想手一抖，洒到了小伙子的衣服上。

　　对面青山大人的脸色立马变了样。

　　汐连声的“对不起。对不起。……”毛手毛脚地拿出手绢想要替他擦干酒渍。

　　“呀，真是的，似乎是演奏累着了呢。”香雪马上赶了过来，按住汐的手，对山下翔平赔笑道，“对不起呵，山下大人，我们的汐才出道不久，难免不适应这种场面，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原谅呢。呀，这件衣装也正想休息一下呢，改明儿我亲手帮大人缝制一件漂漂亮亮的。”

　　“哈哈哈，你小子可真福气呵，香雪姑娘的手工连我都没见识过，这叫做什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哈哈哈哈！”青山大人亮起了爽朗的笑声。

　　汐退到了一边，正坐着，两手紧紧相握放在膝盖上。她听着香雪完美的圆场，听着青山大人的调侃，听着之后三人轻松的对话，觉得如果这里有个洞，自己就干脆钻进去算了。果然说要做到香雪那样的，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呢。

　　“汐，发什么呆，快点过来替山下大人斟酒。”香雪的声音传入耳朵，汐木木地坐回了山下翔平的身边。提起酒壶，斟入酒杯中，轻轻的一句：“对不起。”

　　对方的温暖的声音传了过来，轻轻的一句：“不用介意。”汐试着抬起了头，看见的是对方的笑容，那双明亮的眼睛正看着自己。有种像要融化般的错觉，汐瞬即低下了头，感觉两颊开始发烫，但并不讨厌那个感觉。

　　“我怎么可能看上那种人。”这句话在汐的脑海中反复了不知多少遍。山下翔平的温柔，是对待上好妆之后作为艺伎的她，而并不是平时那个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她。这一点她想要每时每刻提醒着自己。

　　“汐！”

　　被叫唤声唤回了意识的汐，望向了唤她的那个人。

　　“我说，原来是你看上人家小伙子了？”香雪不怀好意地笑着凑到汐的跟前。

　　汐避开了她的眼神，局促地退到角落。

　　“如果是真的的话，劝你早点放弃。”突然无比严肃的声音。

　　汐的心颤了一下，为什么？果然是因为自己配不上那样的他么？

　　“我们的心里不能够有个唯一，这是我要告诫你的事情。”香雪认真地说着，坐到了镜子前，开始了卸妆。“我们的工作就是平等地对待每一个来看我们的客人。迎合他们说话，陪他们消遣，让他们高兴，没有谁对我们来说是特殊的，也不许有。”她的语气无比坚定。

　　“为什么？”弱弱的，汐问着。

　　“一旦有了那个唯一，便没有办法再持续这份工作了。”

　　汐歪了下脑袋，她不明白，青山大人对于香雪不是唯一么？

　　“你在想我和青山大人的事对不？他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个客人而已，如果换成是别人我一样也会那样对待他。也不要抱有那种即使有了唯一也一样能够持续这份工作的想法。你还年轻着，不知道那份感情的强烈，足够大到你无法维持你自己的地步。”香雪转过身，很认真的表情，“这是我对于你的忠告呢，你记着，以后你会明白的。”

　　汐懵懂地点了点头。她并没有想更多的男女之事，现在的那份悸动不过只是在发苗阶段。唯一这个词，离她还很远很远。

　　香雪走到了汐的跟前，看着她的眼睛，“告诉我，你突然愿意听话是因为山下翔平的原因么？”

　　汐沉默了晌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只是，想要改变，和你，一样。”

　　香雪弯起了嘴角，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她敲了汐的鼻尖，道着：“先把说话的方式改了吧，这样可是会吓走客人的呵。”

　　“唔……嗯，嗯！”

　　“5号，葛藤渚。”

　　“到！”

　　道场内人头攒动。一群十七八的热血方刚的少年们聚集在了这个地方，正是天武军招收新人的日子。

　　“武器是？”

　　“剑。”

　　说着，一旁的教官抛给了渚一把木剑，对面的人已经摆好了架势，等着渚攻过去了。

　　没错，渚现在正是在这个全是男人的道场里，参加的也正是天武军的招新试验。自然，是女扮男装。

　　“喝！”干脆利落的喊声，顺着气势，渚往前攻去。对方自不是省油的灯。轻松地躲过这一击后，顺势想要给渚当头一棒，但这一行动也被渚看穿，用力挡住了对方的攻击。双方僵持着，但那对于力量薄弱的渚来说并不是长久之计，得想个办法摆脱这个僵持。

　　“哈！”喊声为自己助威着，趁着对方漏出的一丝空隙，对着对方的□□就是一踢脚，对方后退躲避的瞬间，对着对方的头顶就是一击。

　　“到此为止！”主判官的声音响起。座下一片惊嘘。

　　“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