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第四章 ...
-
周乐意骑着单车十几分钟就到了烧烤摊，离开摊时间还有半小时，老板也才刚到。
“乐意，今天这么早啊，你们不是快答辩了嘛。”老板姓张，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早年在工地上班，摔断了腿，养了几年。恢复好后就不能做重活了，学了厨艺。
“今天没什么事，就提前来了。”周乐意跟老板一起收拾起来，开始支棱小摊。
老板不是本地人，他儿子去年考上了H大，为了方便照顾孩子，就干脆在H大附近摆起了烧烤摊。本来生意就好，自从招了周乐意之后，生意更是火爆起来。
不仅因为周乐意烧烤手艺不错，更因为他逢人三分笑。尤其是收钱的时候，周乐意的眼睛里像是含了一汪春水，温柔得不行。
周乐意外表算是清俊，不是让人帅得不行的那种，但是笑起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在发光，让人一看就精神愉悦。
不少H大的小姑娘即使减肥也要来买点烧烤，就想多瞄几眼，多说几句话。
周乐意也十分乐意，都是业绩啊。要不是戴着食品防护口罩不大舒服，都恨不得多说几句！
毕竟他也算是这个烧烤摊的小摊主，这摊子他有三层利润。周乐意每月打工的收入，这个小摊占了大头。
小摊人来人往，他忙热火朝天，越忙他就越开心。到了凌晨一点过，烧烤串就剩的不多了。
“周哥，还有多少羊肉串啊?”一个年轻男生跑过来，跑得很急，气没歇匀就忙问。
“喏，一共还有这些串了，羊肉大概还有个十几串。”周乐意笑着，指了指旁边摆着的铁盘，除了羊肉，还有一些五花肉和排骨，素菜还有藕、花菜、豆皮，但都剩的不多了。
“哦哦，这些我都要了，你帮我烤一下哈！都要微辣的，有一点辣味就行。”易延说完就去找桌椅了。
周乐意看着他选了离挂灯最近的桌椅，然后开始...开始擦桌子了。
周乐意有点哭笑不得。易延来了好几次，每次来都先跟他打招呼，然后点爆辣的烧烤串，坐在他烤架附近的凳子上，边吃边夸他手艺好。
周乐意手边的先烤素菜好了，就让一旁的张叔看着火候。他把熟了的素烤串摆放在托盘上的碟子里，端着托盘走了过去。
易延先用湿纸巾擦了一遍，周乐意正要把碟子放桌上的时候，却见他又拿出了酒精湿巾准备擦。
周乐意也不好就把碟子放桌上，就端着托盘站在一边等。还没见过易延把桌凳擦那么干净，还点的微辣。
“一会儿你女朋友要来啊。”周乐意笑着打趣他。
谁知易延吓一跳，看看四周没什么人，连忙说，“周哥，你可千万别这样说。要是让我大哥听到，非剥了我的皮不可。是我大哥的朋友要来，我们都很...尊敬他。”
易延像是不知该怎么描述，有点纠结的模样。
“反正就是我很崇拜他了。”易延还有点小小的害羞。
周乐意看着他实在纠结，就善解人意地点点头。
“那位长辈能吃微辣吗?这个点有些晚了，年纪大了要早点睡，烧烤也要少吃些才是。”
周乐意随口关心了句，把碟子放在易延擦好了的桌上，就端着空托盘要回去继续烤串。
刚转身就撞上个人，托盘也撞在那人身上了。
“抱歉，抱歉，是我没注意。”周乐意赶忙道歉，忙把托盘放一边，眼睛还不忘仔细在衣服上寻找着，想看看有没有油点什么的。
还好还好，托盘刚洗过，没有把油点蹭客人衣服上。
周乐意这才抬起头，看向衣服的主人。
这是怎样一张极其明艳的俊脸，简直是女娲的炫技之作！
同样混在人群里，不一定找得到周乐意，但这张脸大家绝对第一眼就能找到的。
“顾哥！”易延赶紧跑了过来。
周乐意回过神来，刚刚盯着人家看了会儿，感觉不大好意思，看到易延过来就明白眼前人的身份了。
“实在抱歉，是我的问题，没有注意看路。你们这桌一会儿消费的酒水就记我账上吧。”周乐意咬牙，酒水也是一笔不小的钱啊！“你是易延他大哥吧，我叫周乐意。”
“我是年纪大了的老人家。”
顾戈似笑非笑地来了句，侧身走开了。
周乐意有点懵，什么老人家?
“周哥，”易延把顾戈送到位置上，赶紧跑过来拉走了周乐意，“刚刚那个就是我哥的朋友，你刚说的什么长辈我都没反应过来。”
囧！
周乐意想找找周围有没有大一点的地缝，好把自己埋进去。
可是他还要继续去烤肉串。
他僵硬地笑了下，回到了烤架旁。
肉也快好了，张叔让周乐意撒一下调料，他先去收拾东西了，今天应该能提前收摊。
周乐意刚把烤好的肉放碟子上，就看到一个高大的黑衣人向着这边走来。真正意义上的黑衣人，黑衣黑裤还带着黑色帽子，上半边脸隐在黑暗中。
这人虽然看着怪怪的，周乐意还是本着顾客至上的原则对来人说。
“抱歉，烤串已经买完了，您明天再来吧。”
谁知黑衣人越走越近，在周乐意怀疑这是不是要抢劫的时候，来人从他眼前走了过去。
没接话，也没抬头。
然后他坐到了易延那桌。
周乐意也没太在意，感觉黑衣人可能没听到吧。
接着就再一次端着托盘走到了易延桌旁。刚走进近就听见刚到的黑衣人在讲极限游乐园死了人。
黑衣人已经把帽子摘了，露出推得很短的寸头。轮廓分明的脸，神情却略显凝重。
“是个女子，刚考完大学。前天跟同学一起去极限游乐园玩，结果失踪了。家里报了案，今天晚上才找到，人已经没了。”
“不会是玩摩天轮摔死了吧！”周乐意想起今天下午那个幻觉，顺口说道。
“生生不息。”坐在对面的顾戈突然来了一句。
“什...什么?”周乐意茫然地看着他，见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略有些心虚。突然想到自己根本没弄脏他衣服，还赔了酒水，就挺胸抬头直视顾戈望过来的目光。
“你知道生生不息吗？”顾戈语气轻松，一字一句地问，深邃的眼睛像是把周乐意看透了。
“当然知道，”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六只眼睛都盯着周乐意，就连平时一直嬉皮笑脸的易延也神情严肃，让他有点头皮发麻。“虽然我很久没学语文课了，但好歹是个大学学历。生生不息我还是知道的。”
“呵。”一声轻笑，场面又恢复了热闹。
“周哥，你为什么说那女生是在摩天轮摔死的啊？”易延恢复了轻松的语气。
“我猜的。”周乐意放下烤肉，就要走。
他在心里暗想：我不说是猜的，难不成跟你们说是我看到的?那大家不都知道我脑子有问题了嘛！
“一起吃吧，”顾戈看着周乐意。“点多了，我们吃不完。”
“不，不好吧。”
妈呀，这该死的心动。他午饭后去奶茶店兼职，下班就坐公交去应聘，工作合同还没签就接到了警局电话，马不停蹄打车去了警局。
周乐意今天就吃了顿午饭啊，熬到现在早就饥肠辘辘了。来这儿就开始烤串，生意太好也受罪啊！
但是这金钱的罪，该死的迷人。
“周哥，来坐着儿！”易延听到顾戈开口，连忙指指自己旁边的空位，也就是顾戈对面的位置。
周乐意犹豫片刻，还是大方坐了下来。大不了这顿他请了嘛，平时易延也没少来，反正他现在是债多不压身。
“我叫周乐意，平时在这儿做兼职。”
“顾戈。”
“易修。”
顾哥? 这人太不客气了吧，一来就让人叫他哥，他不一定比我大吧！
不过周乐意也想再去纠结年龄问题，点点头，就将目光投向了桌上的烤串。
他拿起了最近的藕串，闻着辣椒孜然的香味，小幅度咽了咽口水，咬了一大口。
坐他对面的顾戈有些好笑，没说什么，拿了一串周乐意刚端过来的羊肉串。
羊肉烤的恰到好处，辣椒混着花椒的麻味洗刷着味蕾，没有一丝膻味，更没压住羊肉本身的鲜嫩。
看来这人烧烤还真有一手，难怪在上次那个副本里，易延天天念着他。
上个副本是古代背景，缺衣少食。每到吃饭的时候易延就就着咸菜念叨各种烤串，说周乐意手艺多好，人也帅，下饭得很。
今日一见，顾戈觉得所言非虚，确实下饭。
一顿饭下来，大家都熟了些。
易延一如既往能说，边说边吃，吃串的速度还不慢。易修沉默寡言的，一顿饭下来几乎没有再说过话，如果不是周乐意刚过来的时候听到他在讲极限游乐园，会以为他不会说话。
顾戈也不大讲话，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点点头，或者用简单的“嗯”回应。
周乐意看他们交谈，感觉他们相处不大像朋友，顾戈更像是一个长辈或者领导，语言短而有力，分量很重。就连没怎么说话的易修在顾戈说话时也是不自觉停住咀嚼的动作，作认真倾听状。
不过比起这些，周乐意更看重面前的烤串，边听边吃，还喝着可乐，时不时应和几句，吃得贼开心。
吃完快两点了，易延掏出手机问周乐意多少钱。
“认识大家很高兴，你也是我朋友，我马上毕业了，这兼职做不了几天了，这顿我来请吧。”
周乐意刚开始本打算免酒水，但顾戈和易修什么也没喝，就他和易延喝了三罐可乐，实在不好意思用大方的口气说出免酒水的话。
这顿烧烤自己吃了不少，又是小摊主，实在不好意思让人家出钱。唉，这百来块对他的巨债来说也是杯水车薪，请了就请了。周乐意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啊，这怎么...”易延正要拒绝。
“多谢，下次我请你。”顾戈打断了易延推辞的话。
易延傻了，平时顾哥不是教导他不要欠下因果吗？他们这些人最忌讳的就是欠下因果，宁愿多给别人一点，也不能耍小聪明少给。
有时候因为欠的这点小因果，丢的就可能是一条命。
易延最后还是没有付钱，对顾戈的话他一向没有异议。
“周哥，下次请你吃饭。”
“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