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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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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乐意上了14路公交车，车上人不多，此时都好奇地看着马路另一边围在一起的嘈杂人群。
周乐意选了最后排靠窗的位置坐好，也看向窗外，接着他看到两个身着警服的交警赶到了现场。
随着公交车的开动，周乐意看到远去的人群也被逐渐疏散了。
他收回视线，盯着自己的右手。
周乐意算不上强壮，但是因为常年兼职打工，也做过力气活，手臂力量不算小。虽然他手臂看起来有些细，却附着一层薄薄的肌肉。
他没有特意测过手臂的承重，但是在寝室里扳手腕却是从来没输过。
即使对上壮实的范英彦，也是略胜一筹的。
他自认为自己即使拉不住一个高大的壮汉，也不至于连个纤细的少女也拉不住。
可是他当时明明拉住了，却被少女轻易挣脱了。
这股力量像一种极强的吸引力，不可抗力。
他拉住那女生的时候，甚至产生了一种自己也要被未知漩涡拉进深渊的感觉。
车上人越来越少，到极限游乐园站的时候，车上就只剩了司机和周乐意。司机照例靠边停了车，周乐意往游乐园方向看去。
极限游乐园是去年才建成的。因为面积大，设施齐全，去游玩的人很多，成了H市的网红打卡地。
此时游乐园里的各类设施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转着，游乐园里也充满了欢声笑语。
远处，一个白色的东西从摩天轮最高处的座舱上被抛了下来，他以为是塑料垃圾，但是随着白色物品的下落。
周乐意的目光一凝，他看清了快速下坠着的白色物品形状。
那分明是一个头向下快速下落的人！
周乐意猛然站了起来。
“诶，小伙子，你要下车吗？”刚起步的公交车一个急刹，公交司机停下车回头问。
周乐意随着惯性摔坐到之前的座位上。还好他反应快，拉住了前座椅的靠背，没有受伤。
车上只有司机和他两个人，周乐意当然不会以为司机在跟别人说话。
“没有，我在邛江路下车。”
“哦哦，不好意思哈，我看你突然站起来，以为你坐过站了，”司机大叔有些不好意思，“没摔着你吧。”
“没事，谢谢。”周乐意这才明白司机为什么急刹车。
他以为这一会儿的功夫，摩天轮附近应该乱起来了。但当他转过头去，看到的却依然是一片欢快热闹的场景。
他揉揉眼睛，确实没再看到什么白色的物品。
难道他最近熬夜把脑子熬坏了，看东西都会自我想象形状了，还想的有鼻子有眼的。
周乐意自嘲地扯扯嘴角，笑容却慢慢凝固在脸上。
如果他没有记错，摩天轮的座舱都是密闭的，为了避免意外发生，窗户是打不开的。
这下周乐意是笑不出来了，明明是阳光明媚的下午，他却觉得背后有点凉。
可能是公交车上空调温度开太低了。
他慢慢收回视线，准备去公交车前面看看离目的地还有几站。
站点信息贴在爱心座位的上方，周乐意站在后门处，目光扫过一个个站点，发现还有三站下车，索性就坐在了前面，方便一会儿下车。
“小伙子，你是去邛江路走亲戚吗？”司机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到周乐意走了上来。
“不是，我是去找工作。”
“找工作？那边能有什么好工作啊，都到郊区了，就几个工厂，不适合你们这些年轻人。”司机摇着头，周乐意甚至能从镜子里看到司机满脸的不赞同。
周乐意尴尬地笑笑，没解释自己找不到工作的事情。幸好司机也没再追问，周乐意松了一口气。
邛江路站到了，周乐意跟司机打了个招呼就下车了。
刚下车有一股热浪迎面扑来，车上的冷意消失的一干二净。
之前看到的白色东西，应该就是熬夜眼花了吧。现在高空抛物都入刑了，谁敢乱丢啊！再说了，要真是人，怎么可能大家都没注意到。
周乐意不再想这件事，看了眼天边烧的红红的太阳，又看了看手机的时间。
4点40了，不知道现在过去，那个耀明公司下班没。他刚下车没走多久就在附近路口看到了指示牌，指示牌白底红字写着几个大字。
“耀明公司由此去！”
字末尾大大的感叹号，显得很激动。
感叹号显得很激动？
周乐意觉得自己这个下意识的想法怪怪的，一边想着一边按照指示牌的方向向前走去。
走了大约十五分钟，周乐意看到一排水泥砖瓦搭建的工厂。外观可以看出这个工厂年代已经很久远了，铺满水泥的墙上已经满是污垢，旧的瓦也是坑坑洼洼，显得很残破。
他不知道什么产品会在这样的厂里生产...
周乐意实在不敢相信这样的工厂能给他发放1.5w的月薪，他已经想转身回去了。
事实上他也确实转过了身，想着现在过去等公交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末班车。
“等等!”身后传来一声高呼，接着就是由远及近的跑步声和喘息声，“是周同志吗？你走错方向了，我们公司在这边。”
周乐意不得不转过身，看着跑来的冬瓜。
哦，不对，是跑来的…人。
来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大约只有1.6m，白白胖胖的，裹着白色衬衣和白色长裤，远看像冬天堆的雪人动了起来。
周乐意都担心这会还没下山的太阳把他晒化了。
“周同志，您好，我是耀明公司的负责人孔华茂。”孔华茂边说边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刚刚在微信上和您联系的也是我。”
这下不像雪人了，像他经常吃面的那家饭馆收银台上的招财猫，喜庆极了。
刚刚周乐意在公交车上没事做，回复了之前因为被打断没有发出去的微信后。就试着用耀明公司留的联系电话搜了搜微信，没想到真让他搜到了。
微信头像是一头驴，露着大板牙，胸前带着大红花，滋着嘴，嘚瑟地笑着，微信名也一言难尽。
“瞅你咋滴”
这名字配合着那嘚瑟的驴，让人还没见面就想抽这微信的主人。
这公司不大靠谱的感觉又加深了，可能是因为还有一站就到了，也可能是因为工作实在太难找了。周乐意还是决定硬着头皮赌一把。
万一只是这公司的Hr不大正常呢，说不定公司还是好公司。
但是看到这残破的工厂外墙后，他就明白了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公司看着比那头驴还不靠谱！
周乐意转头想遛，结果遛慢了，被逮住了。
周乐意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对眯着眼的孔华茂打招呼，“孔先生，您好，我是周乐意。”
“哈哈哈，了解，了解，我代表公司欢迎你加入耀明这个大家庭。”孔华茂笑的越发开心。
“！”，周乐意笑容僵住了，“哈哈，您可真会开玩笑，这不还没面试嘛。”
“害，我真没跟您开玩笑。”孔华茂满意地打量着这清俊的年轻人，还微微点头，“面试都是虚的，我一见你就知道你注定要成为我们耀明的一员猛将！”
周乐意想转头就走了，但是想到招聘工资1.5w，还是咬咬牙忍住了。
“那个，工资待遇是?”周乐意不想遛弯子了，毕竟就是奔着钱来的。
“这个您放心，1.5w只是基础工资，如果额外完成还有超高奖金，每月还有全勤奖。超多福利，待遇丰厚！”孔华茂十分骄傲地谈起工司的薪酬待遇。
……
1.5w只是基础薪资，那综合薪资呢？！
“我可以！”周乐意在心中呐喊。
公司那么破旧，说不定是因为利润都拿来给员工发工资了！
良心本心公司。
“那工作时间大概是怎样的呢？”周乐意刹住车，已经做好了这公司要让他做牛做马，昼夜不停地干活了。
“哈哈，公司的工作时间是有弹性的，没有业务的话你不来公司都行，”孔华茂看着周乐意，“有业务的话可能会...稍微忙一点。”
额，这个停顿有点形象，但是弹性工作应该不会一直昼夜不停地工作吧！
周乐意在心里嘀咕着。虽然这工作时间、工作环境和同事都有些一言难尽，但是只要钱到位了，这些对他来说就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叮叮叮”，老旧的手机铃声响起，周乐意下意识按下接听键，停顿三秒等着电话接通了才拿到耳边。
“您好，请问是周乐意先生吗？这边是民东路警察局，这边根据监控显示您于今天下午3点35分到3点54分在H大公交站台等车，等车期间目睹了一场车祸，对吗?”
“额，对。”
“那请问您现在方便到民东路警局协助调查吗？”
……
民东路警察局
“事情大致就这样。”
“好的，情况我们了解了，这边还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一个大约三十多的男警察一瞬不瞬地盯着周乐意。
“第一个问题，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认识这个女孩，之前也没有注意到她，是在瞬间反应过来她要横穿马路，所以立刻冲上去拉住了她的右手手腕，对吗？”
“不是，也不是完全没注意。我刚到的时候确实往那边瞄了一眼，就余光看了一眼，”周乐意坐在警察局凳子上，看着对面的3个警察，“看到她在化妆，好像是在往脸上扑痱子粉，扑的脸白白的。”
“噗。”最年轻的那个女警察约摸只有二十来岁，听着周乐意的描述乐了。感觉场合有点不对，赶忙收敛了笑，做出严肃的表情。
“你观察得很仔细啊，余光随意看一眼就能记住别人在做什么。”那个男警察依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周乐意。
周乐意感觉自己好像被怀疑了，看着对面3个警察审视的目光，感觉自己必须说点什么。
“我没有仔细观察，真的就余光看了一眼，”周乐意表情认真，状似回忆道，“当时在14路站台等车的加上我一共5个人。他们4个人都坐着，我站在站台边上。离我最近的是个穿着蓝格子衫的男人，他在玩手机。”
“蓝格子衫旁边的就是那个女生，她穿着嫩黄色连衣裙，手里拿着痱子粉在往脸上扑。那女生另一边的是个穿着花衬衣的大妈，在教育一个小男孩，那小男孩手里还拿着一个冰激凌。”
周乐意一边说，一边笔划，右手虚握住举在空中，做出拿着一个冰激凌的样子。
周乐意其实能说出更多细节，比如。
那个男人还穿着破洞牛仔裤，一双花哨的运动鞋，手里拿着的手机壳图案是只唐老鸭。
出车祸的那个女孩头上还带了两个黄色毛绒发卡，耳朵上带着珍珠耳钉。腿上放着的化妆包是黑白相间的，穿着白色的小皮鞋。
那大妈烫着红棕色的泡面头，被花衬衣遮着若隐若现的金项链，以及小男孩手上蓝色的电话手表，短裤上的迪迦奥特曼...
但周乐意不敢说，他怕说了嫌疑就更大了。
加上这些穿着细节，他觉得也算不上车祸重点。警察调监控的时候也都能看到，没必要把细节都讲一遍，引来警方关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