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叙安漾漾

4、又见面了

　　祁延出班级门口迎面走来江家独子江礼，小公子长相俊俏，只是额角一条四厘米左右的伤疤像蜈蚣攀爬一样丑陋。
　　江礼看见祁延从教室走出来，连忙跟上，笑脸似花盛开般灿烂。
　　“延哥，您上课累不累啊？要不要小的给你捶捶背放松放松？”
　　“有事就说。”有屁就放。
　　江礼瞬间没了笑脸，收起狗腿样，和祁延并排行走，手肘靠在祁延肩上：“延哥，费书博那里又来找麻烦了。听说这次他好像看上了你们班那个转校生。”
　　祁延在裤袋里摸索烟盒的手顿了顿。
　　转校生？谁？
　　江礼和祁延是好兄弟，祁延这幅面孔，肯定是不记得是谁了。
　　“好像是叫做何时了吧？这个名字还挺优美的，听起来就很乖。”江礼幻想着何时了的模样，身旁传来冷笑。
　　“她啊，输不了。”祁延也不知道自己对她哪来的自信，或许是对自己的自信吧。
　　江礼不解：“延哥，怎么对她这么有自信？”边说两人边往外走。
　　祁延笑：“猜。”
　　夏日烈阳迷眼，树梢沾上阳光碎屑，剩下金黄。
　　听见祁延戏耍一般的语气，江礼顿时来了兴致，想要好好认识一下这位让祁延有着莫名自信的女孩。
　　校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祁延一眼看见了何时了，扎着高马尾，发尖还一晃一晃的，乖到不行。
　　因为她没穿校服，白T恤在一众校服中很显眼。
　　“我靠！好漂亮！”江礼激动的瞪大眼睛，“那个就是转学生吗？”
　　江礼笑着，一副花痴样。
　　祁延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那个背影渐渐和昨晚那个梦里的人重合。祁延依旧记得昨晚那个真实的梦。
　　祁延抬手压下帽檐，江礼跟着，两人来到少年的专属世界——————网吧。
　　昏暗的灯光下，三两个人耳朵上挂着耳机，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和鼠标声代替背景音乐，烟味很浓。桌子上，易拉罐东倒西歪，瓜子壳扔在地上无人管。
　　他的人生本就是这样的暗无天日，随心所欲。
　　“老样子？”江礼挑眉询问。
　　祁延：“嗯。”
　　“胡子哥，包夜。”
　　网管是个中年男人，留了一撇小胡子，江礼老是叫他胡子哥，至于他的真名，好像没人知道。
　　胡子哥笑，“江少又来了啊哈哈！”转移视线，打量着祁延，“这是哪位啊？戴着帽子也不留下姓名？”
　　祁延抬手将碍事的帽子摘下，夏日炎热，他的额头已经冒出细细碎碎的汗珠
　　“哟！老祁啊！”
　　“嗯。”
　　“身份证，来，看镜头。”
　　两人照做。
　　找到位置后江礼熟练的开机，祁延在坐下后就开始点烟，烟味瞬间弥漫开。
　　看祁延没有想要打游戏的动作，江礼也不打扰，在一边自己玩自己的。
　　烟雾弥漫，轻吐烟圈。
　　祁延靠在椅背上。
　　啧，怎么这么乖。
　　这是开学第一天，何时了却不知，自己的人设立的很是成功，乖巧？不存在的。
　　出校门，何时了站在门口等司机来接，脑海中不停浮现祁延戴上帽子后离开的那个背影，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小美女，等人呢？”何时了随着声音看去，男生比自己高一些，大概一七五，身后跟着两个染着黄色头发的人，油光满面，几粒冒白头的痘痘甚是恶心。
　　“和你有关系吗。”何时了打量三人后迅速收回目光。
　　“哎你！”男生身后的黄毛一号忍不住了，伸着手指头指着何时了，被一七五的男生挡住了，放下手：“想必你是没听说过我费哥的大名吧！”
　　“有病？”何时了笑出声，引起费书博的不满。
　　“小美女，这可就没意思了，跟着我，保准你吃香喝辣！”费书博拍拍胸脯，眼神中透露出猥琐。
　　何时了不想纠缠，准备绕开他们。
　　费书博气的胸腔起伏，抡起拳头，忽然，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胳膊无力垂落，恶狠狠瞪了何时了一眼，带着小弟转身离去。
　　……怎么了？
　　祁延走到她身后，笑骂：“胆子挺大。”
　　她抬头，闻到淡淡的烟味，下意识往后退，但是看见祁延带着笑意的眼神，又没出息的红了脸。
　　奇怪的氛围，何时了脸颊烧的火热，将视线转移到他头顶，黑色帽子没在。
　　“我的帽子呢？”何时了没看见自己的帽子，皱着眉头问。
　　祁延无所谓的耸肩，双手插兜，一副我不知道的样子。
　　何时了有些生气。
　　这人也不能仗着自己长得帅肆意妄为吧！流氓就算了，还偷东西！
　　“把我的帽子还给我。”
　　“不想怎么办？”
　　“… …”何时了无语，这人好欠。
　　看见何时了吃瘪的样子他居然还觉得有点儿有趣，哪有人生气起来耳朵会红的啊。耳垂侧面小小的一点痣很是醒目。
　　祁延笑：“还不走？”
　　眼前的少年嘴角上扬，傲的不行。
　　“走，马上。”看着他的笑脸，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回应了他的话，但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
　　手机嗡嗡作响。
　　来电人，舅舅。
　　何时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软一点，免得给舅舅留下不好的印象。
　　“了了啊，今天司机有事不能去了，你看看，要不先来舅舅公司，一会儿等舅舅忙完送你回家。”
　　“啊？我要不打车吧？”
　　“呃…了了，舅舅也不瞒你，秋月来了。还有……你的父亲。”
　　“……”
　　电话被挂断，何时了愣在原地。
　　来了吗？这么快？
　　提出来到A市本就为了躲避家庭烂摊子的牵连，没想到都追来了。在分崩离析后第一次见到父母，又该如何呢。
　　骄烈的阳光刺眼，耳边蝉鸣不绝，空气中满是黏腻的感觉，天，有些太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