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城南一只狗

15、对视

　　平安夜过后，黄子婷愁容满面。

　　过不多久就是元旦了，元旦汇演就安排在元旦节的前一天下午。

　　按照李娇娇传达的学校通知，高二1班和11班都必须出一个节目，美其名曰尖子班要起带头作用。

　　黄子婷腹诽，虽然说她是班里的文艺委员，但真的不会文艺啊，她只是被点来凑数的罢了。

　　参加汇演的学生还要提前一个礼拜每个晚自习都去学校报告厅参加排练，别的班是巴不得，换1班就不一样了，本来班里头就卷得要死。

　　这报上去参演的人不光得会才艺，还得是能拿得出手的那种。李娇娇是出了名的争强好胜，汇演不能拿到个名次决计是不好向李娇娇交代的。

　　光这几点下来根本就没什么人愿意报名，坐在台下看节目不好吗？嗑瓜子它不香吗？

　　本来说搞个朗诵好了，结果被李娇娇直接给否了，说是没新意，还不能体现1班的实力。

　　好嘛，这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有个陈翰林愿意报名表演吉他弹唱，结果又被告知说是其他班已经有两个类似的节目，直接给毙了。

　　黄子婷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这几天她真的是头都要想秃了。
　　~
　　早读的时候，尚一中多了句嘴，问林森知不知道小提琴十级是什么水平。

　　他家有个亲戚的小孩才十岁前不久就已经十级了，他妈老拿这事叨他。说什么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自己，都不知道羞愧。他都要烦死了。

　　本就是提一嘴的事情，没想到林森居然懂点行，认真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一般这种十级说的都是业余十级，水平的话就相当于专业的入门水平。”

　　“专业入门？所以说并不是说是最厉害的那种？”尚一中一下就来了兴致。

　　“嗯~算是，业余十级证书就有点类似于法律行业的律师资格证书，仅仅只是步入那个行业的一块必备敲门砖。”

　　“再往后学才能资深，它只是一个起点而不是终点。但在普通人眼里也算厉害的了。”

　　“懂了~”尚一中被这么一解释算是彻底搞清楚了，他还以为最厉害的也就十级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学到了学到了。

　　在后边一直竖着耳朵听的黄子婷突然插进来问了句：“林总也会拉小提琴吗？”

　　前面两人闻声分分回头。

　　林森不疑有他，如实回答：“会一点。”

　　还没意识到问题下面暗藏的“险恶”用心。

　　“那你都会拉些什么曲子啊？”黄子婷两眼放光，仿佛要把林森射穿。

　　“《梁祝》、《一步之遥》，还有……”说着林森突然就回过味来。
　　！ ！ ！
　　林森：“你别这样深情的看着我，我不去。”

　　黄子婷：“诶~凡事好商量嘛，不要这么快就拒绝人家嘛~”

　　黄子婷不甘心，林森去再合适不过了。文科第一，拉的还是小提琴，绝对不撞款，形象更是1班的门面担当。

　　绝对不能放过她！

　　林森今天里面穿了件墨绿色加绒卫衣，外面同其他人一样套了件冬季的白色校服外套。

　　黄子婷一下课就伸出魔爪扯她的卫衣帽子，给她扯的都没脾气了。

　　“求求你了，帮帮我吧~”

　　林森课间休息趴在桌上睡的时候她还在扯。

　　“你就行行好~救救我吧~”

　　“我请你喝一个礼拜奶茶好不好哇~”

　　“森-森，你回头看看我啊~”
　　……
　　直到晚自习，黄子婷依旧不放弃。

　　“森森，你没有心！”

　　“你负心汉~”

　　“你无情你无义你无耻你无理取闹~”
　　林森：……

　　讲得许灵泽都忍不住回头看笑话了。

　　黄子婷：“小泽泽，你帮我劝劝她嘛~她冥顽不灵~~呜呜呜呜呜。”

　　许灵泽抿着唇好笑的看着趴在桌上摆烂的林森。她都跟着听了一天的怨女发言了，属实过于可怜了。

　　在林森桌面寻了个空出，许灵泽也垫着手臂趴在上面，和林森面对面。

　　两双眼睛对上视线，杏眼天真却缀了风情，而本该多情的桃花眼也反倒映了儒雅。不显突兀。

　　许灵泽看的坦荡，林森有些不易察觉的躲闪。

　　许灵泽看着林森的眼睛小声说道：“要不你就去吧？”

　　林森趴在桌上的脑袋摇了摇：“不想，麻烦。”

　　“可我还挺想看你拉小提琴的样子。”许灵泽不动声色的试着说服。

　　林森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

　　没一会儿第二节晚自习的铃就响了，许灵泽起身转回自己座位，有点小失望。

　　林森像是考虑好了，从桌上支起身转向后面，用右手食指关节磕了两下黄子婷的桌子。

　　黄子婷倏地抬起头，两眼放光。

　　“《偏爱》，报上去吧。”

　　黄子婷喜极而泣：“你可真是妈妈的好宝贝，mua mua mua~”

　　“妈妈爱你哟！”

　　“……我有妈。”

　　“哎~谁还没个干妈呢，我都不介意。”

　　“你别说话了，再说自-杀。”

　　黄子婷心满意足，下晚自习一定要买一杯热布丁奶茶好好犒劳一下自己。今天嘴唇都说起皮了，这下李娇娇肯定满意。

　　许灵泽在前面偷偷听着后面人的谈话，嘴角勾起深深的弧度。

　　她现在应该算是对那人而言最特别的一个吧？

　　——
　　最后一节晚自习，宋元宝没有讲课，只是发了张试卷让大家做，明早上课要讲。

　　自己则端坐在电脑操作台那边用笔记本认真的斗地主。

　　付琛琛偷偷拿了本杂志搁在书堆后头看，看到有趣的地方忍不住拿来和同桌分享：

　　“灵泽，你看这上面写的—如果你和一个人对上视线的话，视线先躲开的那个一定是有些喜欢对方的。”

　　“我觉得讲的很对，我看唯唯眼睛的时候她就会躲开，她一定很喜欢我~嘻嘻~”

　　许灵泽：……？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不一定吧，也有可能就是单纯的害羞啊。”许灵泽不认同她的观点予以反驳。

　　付琛琛：“那为什么看到对方会害羞啊，难道不是喜欢对方才会害羞吗？”

　　许灵泽突然抬头看向付琛琛，愣了一下：该死，这家伙居然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竟然无法反驳。

　　付琛琛见对方没反驳，开始怂恿：“要不你找个人试一下呗，测试测试不就知道了吗？”

　　“无聊，你作业写完了吗？明天第一节就是数学课。可别怪我别提醒你啊~” 许灵泽岔开话题。

　　付琛琛用双手捂住耳朵：“呀呀呀~听不见听不见，你现在怎么跟小唯唯一样，整天就知道叫我写作业。”

　　许灵泽看着同桌那副无赖样，无奈的笑了笑。也就周唯唯能管得住这位大小姐了，她是搞不来，搞不来。

　　冷不丁又想到刚才的话题，付琛琛的话还真是魔性啊，许灵泽现在还满脑子“试一下呗~试一下呗~”

　　许灵泽偷偷回头看了眼正认真写题的林森，突然就起了些不好的心思。
　　想对她试一下。

　　就是单纯的很想知道她的反应。

　　许灵泽看了看旁边，付琛琛对着杂志正看得一脸认真，旁若无人。

　　很好，刚好实施。

　　“林森~”许灵泽小声喊道。

　　林森以为她问题目，抬起头看向许灵泽等她下一句话。

　　但许灵泽坏得很，就只是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也不讲其他话。

　　视线灼得她滚烫，林森顶不住，率先躲开了视线。

　　得到测试结果的许灵泽满意的勾了勾嘴角：“没事，就是想问你有没有笔，没有就借你一支。”

　　说完就转过身像是做题去了。

　　林森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那只笔，陷入了沉思……明明她下午才问她借的。

　　林森并不知道前面人的小心思，没多做纠结，还是早点做完题回去好早点睡。

　　许灵泽想，林森应该是喜欢她的，突然就很开心。

　　只是直到将来的某一天她才知道那不是朋友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