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玉京》悠亭

7、第七章 圣君致歉

　　敖濯当然知道那句话真正的意思，不过是借机讽刺罢了，听到遥知认真解释，目露痛苦，他心底不禁满是疑虑，遥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先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他当他的炉鼎，如此羞辱他；然后又问与自身相矛盾的话，敖濯实在是不懂，也懒得去猜这些高高在上的神君的心思，不耐烦道：“圣君，反正我如今逃不出你的手掌心，要杀要剐给句痛快话，别啰啰嗦嗦问这些废话了，成吗？”
　　遥知也没有发怒的神色，只是平淡问他：“你认为这是废话？”
　　“不是吗？”敖濯气极反笑，“对于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仙来说不是废话是什么？圣喻？”
　　遥知深深看了他一眼：“对于我来说，从不是废话。”
　　这是众生的心声，众生的渴求，从来不是废话。
　　见敖濯撇过头摆明了不想搭理自己，遥知突然道：“天界失德，百族求生不得，联合起来推翻天界暴政，自是大势所趋，民心所向。”
　　敖濯一怔，猛地转头望向他。
　　遥知神色冷肃：“太子不承认？”
　　敖濯盯了他半晌，唇角上扬，很干脆地承认了：“圣君修为高绝，耳听八方。不错，确实是我说的，圣君预备怎么办？治我个谋逆之罪即刻斩首示众，杀一儆百；亦或者是打入天牢受尽千刀万剐之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遥知面上不显，心底却松了口气，这才发觉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忐忑地等待着一个可能会再次令自己失望的答案。
　　“不会。”他神色认真，“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随便吧，我不想再跟你扯这些没用的话了，”敖濯失去了耐心，撑着床褥慢慢坐起身，靠着床头，声音不高，却很有力：“遥知圣君，我希望你明白，我是龙族太子，我有我的傲骨，在外也算是代表着龙族的傲骨，我宁愿痛快一死或者去跳诛仙台魂飞魄散，也坚决不做供你肆意玩乐羞辱的炉鼎！”
　　遥知脸色一变，然后整衣起身，敖濯好整以暇地转过头看着他，随时准备赴死，不料遥知理了理宽袖，竟以一个十分郑重的礼节俯身对他肃然一礼。
　　敖濯这下思绪彻底陷入混乱，一时有点回不过神来。
　　遥知行完礼，正色道：“我为先前的戏言向太子道歉，不奢求太子能既往不咎，只希望太子能明白，遥知先前所言，绝不是随口一问，太子所言也不是废话，众生之事，绝无小事，遥知自幼长于天界，不配说出淤泥而不染，只希望太子能够保持这份赤子之心，永志不忘，有朝一日，能真正做到‘为众生计，为万民计’。”
　　一番话，听得敖濯心绪复杂又心潮澎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说既往不咎吧，对不住自己被废的修为和这一身伤势；遥知如此诚恳地致歉，他又实在做不到恶语相向。思来想去，只好选择不说话。
　　遥知也知道自己空口白牙显得特别没有诚意，见他闭口不言也在意料之中，于是温声道：“你放心，我之前不过是一时气话，太子令遥知敬佩，决计不会再如此羞辱太子，太子一身伤痛皆是遥知一手造成，自然该对太子负责到底，请太子暂时在清霄殿待些时日，修养外伤，至于内丹修为，遥知定会想出办法。”
　　敖濯眸光一冷：“你这是要囚禁我？”
　　“非也！”遥知知他误会，急忙否认，“遥知一时之气铸成大错，只是希望太子能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弥补一二。太子在清霄殿期间不会被限制行动，有何需要也尽管吩咐。若是担心龙族，也可修书一封，遥知自会派人亲手交到龙君手中。”
　　话都让他说了，敖濯一时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暗暗思衬：自己这一身伤是拜他所赐，在他这疗伤，用他多少灵丹妙药不是应该的？况且天界众神虽然令龙不敢恭维，灵气倒是比其余地方浓郁得多，也罢，不亏。
　　这般想着，他抬眼望着遥知：“你们天界似乎对灵族十分排斥，圣君就不怕惹麻烦吗？”
　　遥知正满心愧疚，蹙眉思考了一会儿，略带犹豫地对他道：“只要不出清霄宫地界，在这天界，就算是天帝天后，也不敢找你麻烦。”
　　敖濯便没有再说什么，要了笔墨，修书一封，告知龙君，遥知果然派了心腹悄悄送到龙族族地，交给了龙君。
　　之所要悄悄地，虽然六界不敢招惹遥知圣君，但是却怕传出什么对龙族、对敖濯不好的言论来，更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