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看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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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偃本意在拜访夏花后去医馆，不料夏花知道后，一叠声叫小厮去请熟识的大夫。
“李大夫替我诊过三胎，他的医术极好，在县城里头也是名声在外，请他求诊最好不过。”夏花端起茶盏抿一口，她自是关心弟弟，免不了越俎代庖，揽过事情来做。
齐偃心里微妙，他侧过头看夏豆，他察觉到夏花对他的不待见，夏花的举止却好意接受，有熟识的医师再好不过，好过在外头被坑蒙拐骗。
“谢谢大姐大姐夫。”齐偃敬重地道谢。夏豆是自己的夫郎，原就应该身为丈夫的齐偃负责照顾。
白元敬道：“我们本是一家人，可不许再客气了。”他朗然一笑，打破齐偃和夏花之间僵硬的气氛。
夏豆坐在一旁，捻起桌上的点心吃，正吃着，他倒是心无旁骛地享受着。可怜他最亲近的两人——齐偃、夏花两个人的心情不似他那般欢快，尤其是夏花隐隐感到忧虑。
外院传来声音，正是李医师到了。
在场的都是成对的夫妻和夫夫，无避嫌忌讳的地方，在客厅便请李医师看诊。
李医师两指并拢搭在夏豆细细的手腕上，沉思道：“原吃过什么药？”
“不曾吃过。”夏豆面色慌然。村人向来怕生病吃药，不仅看医花费贵，还会耽误农时。在乡村里，一般人家生病了往往就地取材，挖来金银花、板蓝根煲水喝，靠身体熬过去。
“嗯。”李医师一顿，“换只手来。”他神色正常，引得众人不安。
李医师道：“可是生来就不足？”
夏花知道夏豆早产出生，说：“我这弟弟出生时七月大，他娘亲生他时难产去世。”
夏豆娘亲劳作时在泥泞的小路上摔了一跤，流血不止，稳婆赶来接生时，夏豆娘差不多昏迷无力，后来几经抉择，破腹产才挽救肚里胎儿的生命。
“我看哥儿发丝细软枯黄，脸颊无肉……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先天不足。”李医师道。
“若是要求子，怕是艰难。”
半响，在座人惊得无话，夏豆几乎落下泪来。
“先天不足的症状可医治否？”齐偃揽过夏豆，不忍他受到诊治的惊吓。
李医师颇为赞赏地看齐偃一眼，说：“只能缓解，药有三分毒，通过吃食来调理的话需要长期。”不管是高门大院，抑或则穷苦人家，不少作丈夫的知道伴侣生育艰难，当场闹着休妻，李医师见识不少。
夏花回过神，“李大夫您尽管写出药方来，须如何调理我们也好知晓。”她声音颤抖，体面人的姿态已做不出。
李医师针对夏豆开出药方，调理身体内外的方子写了几张字，吃食不能与药性冲突，絮絮叨叨一堆，嘱咐齐偃同房需节制。
齐偃、白元敬亲自送李医师出门，回过头来，安慰夏豆的话无从说出口。
反而夏豆苍白脸色，红着眼，带着哭腔道：“偃哥，我会好好吃药的，身子也会好起来……”话音未尽，被抱紧在怀中，头靠在齐偃的颈肩处，闻到芳草、皂角气味，心里安定下来。
夏花不打扰二人，和白元敬静静地走出客厅，在拐角处终是落下泪来，她实在忧心齐家人知道夏豆生育问题后会休夫，更何况齐偃独子身份。看齐偃的动作知道他对夏豆真心爱待，还是忍不住后怕。
白元敬轻轻叹息，手放到夏花后背为她抚摸放松，“我看齐偃为人正派，不像会为了子嗣而闹堪，况且李大夫说是生育艰难，调料好身体后也能够生育孩子。”他不敢打包票发誓，安慰的话语，只为了妻子。
“嗯。”夏花直起身子，手里拿着药方，“豆子来一趟县城不容易，这些方子里难得的草药、药丸都须备齐。”
白元敬附和道：“正是正是。”
不提夏花风风火火备齐药材药丸一事。
齐偃、夏豆两人全无来时欢喜的心情，心里有事压抑，烦得舌头泛苦。
一人恐惧齐二娘、齐父知道后不知会有何后果，想起曾经听过旁人八卦被夫家休弃后的事情而揣揣不安；一人则烦恼如何自己的能力不足，不能及时发现爱人身体上的健康隐患，若不是今天医师就诊，恐怕夏豆的身体早是被繁重的劳作而拖累导致生命损伤。
齐偃和夏豆虽抱在一起，心思各自活跃。
齐偃自责不已道：“是我不好，要是我在你身边，能早日带你来看大夫，何至于让你疲惫拖累到此刻。”
夏豆沉默，绕是平日迷糊的他也被李医师的话惊到，作为一个体力不足的哥儿，被娶回家的价值最大就是生育后代。若是连一副健康的身子都没有……夏豆不敢再细想。
齐家二老辛苦半生，哪里还承受得了接二连三的痛苦。
“回家后，你不要和爹娘他们说，有我在，知道吗。”齐偃温柔的声音在夏豆耳边呢喃。
夏花拎着两大包包袱，满满当当全是为夏豆准备的药材。体贴周到的夏花也备上了一些老年人的药品，无外乎是白术、茯苓养肝润身的药材。
见日头不早了，回去的路途花费时间，齐偃坚持付钱，与夏花拉扯一番，拗不过夏花、白元敬，接受了他们夫妻的好意。
现在赶回村里，只得披星戴月。齐偃安排坐马车直接回乡，一人路费五十文。夏豆已无心思劝他仔细斟酌省钱，一天心情大起大落，累得他上车后就睡着。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看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