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丝瓜汤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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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二郎疯了。齐二娘听到隔壁家何娘子说。
“可不！把他娘子挖……”何娘子缩了缩肩，大太阳底下泛起冷意，她接连“阿弥陀佛”三声，怕打扰了去世之人的魂魄。
齐二娘拿着一竹篮的花生，剥掉花生外头的壳，只取花生仁，红衣包裹嫩生生的瓜仁。何娘子嘴巴大，爱打听不过人不坏，心肠善良。要没有何娘子的热情，怎么能在三河村落户了呢。
接着又说起哪家人家买了猪，何娘子语气羡慕。能养一头猪留到过年或卖或宰，说明家里有粮有闲。齐二娘心里默默地惦记着。
两人边唠嗑边干活，等到了饭点，各自回家做饭。
院子垄了两条土，种的丝瓜打满了果，绿油油的外表手臂大粗，一条就够齐家一天的菜量。
丝瓜鸡蛋汤，齐二娘在怀孕时最常喝，今儿倒有些口贪。摘来豆角炒腊肉，一菜一汤，两夫妻足够吃了。
等自己丈夫回来，齐二娘喂孩子吃面羹，问：“夏二郎真疯啦？”
屋内点了一根蜡烛，照得人脸莹莹，映在墙上一家三口的影子。
“娘…唔。”孩子嘴里嚼着，含糊不清地说。到了爱说话的月龄，一整天拉着齐二娘念念叨叨。要是不停下动作来认真地听，三等身大的孩子便丑脸发脾气。
齐二娘伸手把孩子嘴角下巴吃脏的残渣一一捡掉，她把碗放回木几上，把吃饱打瞌睡犯困的孩子抱起来哄，很温柔地唱起小调。
“你没瞧见，夏猎户从山里跑回来，徒手把坟头扒了。”齐父想起那场面，里长一把老骨头拉不住强壮的猎户，喊来许多青年人帮忙，齐父正好路过被拉去帮忙。他心有余悸，连嘴里的饭都咽不下。
齐二娘抿着唇，“那孩子咋办？”今日一响午，齐二娘听了一耳朵的何娘子的话语，怀里孩子眼睛闭起来，嘴巴还不不安份。抱着自己的十月怀胎的健康的孩子，让她挂念那个不足月的新生儿。
齐父一口气喝尽丝瓜汤，语气不明，“竟活下来了！村头有一家人媳妇奶孩子，夏大郎去请那家人奶一下，被赶出来了。”
“说他一大早去买下崽的羊了，所以夏猎户的事情没人拦住。”
“唉。都是可怜人”齐二娘跟着叹了一声。
齐二娘操劳自家的丈夫和孩子，过了几年，她头次看见那个孩子，细胳膊细腿，脖子上头一个秃脑袋。
他一身旧衣裳，衣裳即便缝改了许多，那孩子穿着仍显得宽大。何娘子一脸惋惜，嘴里还说起孩子去世娘亲的事。
“……真是天意弄人。夏家二媳妇可美了。”
齐二娘回头去瞧那孩子紧紧拽住夏大郎的衣服，抱着枯树叶，走路慢吞吞，连叶子掉了许多也没发现。
何娘子的话，齐二娘只听见末一句。
后来齐二娘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孩子成为了自己的儿郎。
齐二娘待在厨房烧水，她念着两孩子出城一天，指定脏了衣服，脚板累坏了吧，洗个热水澡能舒坦些。
远远地，看见有两人搀扶着走近，齐二娘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夏豆的模样，想起齐偃大汗淋漓地跑回家说他要娶夏豆。她和齐父又劝阻又是哄，都拧不过孩子的心意。夏大郎可不是好惹的，齐二娘心里难受，那个哥儿能有这么好吗？她看着齐偃，气恼半天只能为儿子想法子。
灶里火烧的正旺，水从锅底冒泡，她看见了齐偃背上两个包袱，只有这一次，孩子不是背对着自己走出家。
齐二娘咽下喉咙的酸涩，什么都不如眼前两孩子重要。
“赶紧的洗洗身子，睡个好觉。”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丝瓜汤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