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ragged

20、登门道谢

　　晚上八点的叶家才吃上饭，两个加班的人凑到一起，除了点外卖，没有那个闲心做饭。

　　叶霄：“菜咸了。”
　　苏泊兰：“汤甜了。”
　　叶霄：“肉老了。”
　　苏泊兰：“烤焦了。”

　　两人就着外卖挑出了八百个刺后，苏泊兰不吃了。

　　叶霄抬头问她：“你干什么去？这饭还没吃完。”
　　“不吃了，再吃我估计咱俩能吃死。”

　　叶霄看了眼筷子上夹的还渗着血的猪肝。

　　他迅速放下筷子，走过去问她：“你换鞋干什么？不做饭吗？”
　　苏泊兰拿上包和车钥匙，豪迈地说：“走，下馆子去。”

　　-

　　叶陌刚走没一会儿，辞燕的电话响了。

　　“喂，哪位？”
　　“燕，好久不见。”
　　声音通过电流传出来，清亮的嗓音中透着些许的兴奋。

　　辞燕也笑了笑，声音染上笑意：“是啊，好久不见。”

　　两人的笑意愈来愈盛，乍一看像是他们许久未见，打个电话报备。

　　突然，身后偷拍的女生看到辞燕猛地扭过头，吓的赶忙捂住了摄像头，装作若无其事般的继续吃冰激凌。

　　耳机里传来夜秦泊的笑声，似乎是在提醒他，说道：“别乱动，你找不到我的，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辞燕没说话，耳机里传来“嘟”地一声响，电话挂断。

　　摘下耳机起身，辞燕把半瓶桃汁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转身就看到一个猫面具。

　　“这什么？”
　　叶陌皱眉看他：“面具啊。”
　　辞燕惊讶地瞪大眼，本来穿个古装就算了，现在还带面具？
　　他眨眨眼，问她：“你这准备干什么？”
　　叶陌垂下眼，带上那个和她衣服很般配的火凤凰面具，说：“府河今天举行一个活动，来看看吧。”

　　辞燕看叶陌的神情，显然是不想告诉他的，他也没再问，拿过那个白猫面具，胡须都做出来了。

　　戴上面具之前，辞燕又看了眼叶陌的面具，发现不对劲，问道：“为什么你是凤凰我是猫？”
　　叶陌提包的手顿了顿，摇头道：“我不喜欢吃猫肉。”
　　辞燕：？

　　辞燕戴上面具，就听见叶陌补充道：“特别是烤焦的猫肉。”
　　越说越离谱，辞燕打断道：“这么说你吃过猫肉？”
　　叶陌用“你想什么呢”的眼神看向他，否认道：“怎么可能。”
　　辞燕点头，提起包跟在她后面走出店铺，嘴上说道：“也对，猫猫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猫猫。”
　　走在前面的叶陌“呵”了一声，脸被面具挡着看不清神情，却在回过头来时透出疑惑的眼神：“这是不是我的台词？”
　　辞燕：……

　　在他们身后，隐在面具之下的脸眯眼笑了笑，甜美又阴险。

　　府河活动在夜晚九点开始，那时世界早已漆黑，店铺、饭店在九点到来之前就开始打烊，不明所以的顾客拎着打包好的饭菜互相大眼瞪小眼。

　　店铺的灯纷纷熄灭，整个府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伴随着人们慌忙的急呼大喊，只有店铺木牌子上的霓虹灯和昏暗的路灯亮着，还在划行的木船渐渐从河中心划到岸边，借助着手机发出的光亮固定船只，除了不明所以来府河吃饭的人，其他人的脸上都透着兴奋和欢喜。

　　旁边一中年大叔叼着烟，抱着手臂，碰了碰旁边还穿着校服的初中生问：“诶，这咋了？一般停电你们小孩儿不都爱啊啊啊吗？现在都成这样了除了我们几个大人在那说话，你们小孩咋啥都不说？好歹啊几声啊。”
　　初中生：……

　　初中生是个女生，穿着的应该是立华的校服，那学校标准的绿色。
　　初中生看起来显然是不想理他，好在，她旁边还有一个看起来比较年长的姐姐，她把初中生拉过来，笑着对他说：“府河今天有活动，是十年一次的盛典狂欢，今年主题是古装，您应该是听说过的吧？毕竟今年是府河建立一百年，也是第十届狂欢。”
　　那大叔叼着的烟抖了抖，火星子在黑暗中较为显眼，他“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那姐姐想起什么，拉着初中生的手往外走，边走边说：“忘了忘了，刚刚过来忘了直接让你去店里换衣服了，现在去还来得及，不过估计人多，挤一挤赶紧换了衣服。”

　　辞燕挑眉看向叶陌，她显然也是听到了那个姐姐的话，似有所感地回头看他，挑眉说：“我以为你知道。”
　　“现在知道了。”辞燕面无表情地说。

　　-

　　酒足饭饱后，苏泊兰靠在椅背上刷了会儿资讯，第一条就是府河第十届盛典狂欢即将开幕。
　　苏泊兰打了个哈欠，见叶霄结账回来，对他说：“等会儿你叫代驾，我得去温家一趟，当年要不是他们，陌陌估计都没了，到现在也还没好好谢谢。”
　　叶霄听见这话立刻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明天公司还有事，你早点起来过去，公司离不开人。”

　　叶霄想想，点了点头：“那行，等会多买点补品，还有零食，小孩子不都喜欢吃这些吗。”
　　顿了顿想起什么说道：“诶，对了，时致不是喜欢收藏古画吗？你把你收藏的画送给她一副，算是谢谢她了。”

　　苏泊兰显然有些不满，出了大门没打车，而是走向停车场，用车钥匙打开门，瞪了他一眼：“我怎么感谢还用你教？”
　　不等叶霄说话，车辆便扬长而去。

　　叶霄灰溜溜地打车去了。

　　温家老宅的大门被敲响，时致难得地下了早班，平时十一二点见不着人，现在八点半就到了家做饭。

　　她开门的时候右手还拿着锅铲，本来笑盈盈的脸看到苏泊兰的时候明显淡了，却还是让开身道：“叶太太啊，进来吧。”
　　“诶，温太太这是做饭呢？”苏泊兰笑着问，把礼品放在客厅桌上，手里还拿着一副卷轴。
　　“啊，对。”时致扫了眼卷轴，没问，走向厨房说道：“您吃饭了吗？要不要把您那份要做上？”
　　苏泊兰依旧笑道：“不用，我吃过饭才过来的。”
　　时致点点头，往汤里撒了葱花，喊道：“落落，吃饭了。”
　　苏泊兰：……

　　敢情您连装都不装一下？

　　温落抱着手机下来，看到苏泊兰打了声招呼：“阿姨好。”
　　“好。”苏泊兰坐在沙发上，笑着打了声招呼：“陌陌呢？”
　　温落玩手机的手一顿，转身走进厨房说道：“陌陌出去了。”
　　“哦，这样啊。”苏泊兰眯了眯眼，问道：“她出去干什么？”
　　“买东西。”

　　见苏泊兰还要继续追问，温落都已经把买什么东西、出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都给想好了，结果时致端着两碗盛好的面条过来，放在饭桌上，直接说道：“叶太太既然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问陌陌？”
　　温落把手机关了，拿起筷子拌面。

　　是一碗简单的葱花面，却是时致唯一的拿手好菜。

　　尝了一口面条，温落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夸赞道：“好吃。”
　　时致笑笑，心想今天不加班的选择果然是对的。

　　时致边吃面边对苏泊兰说道：“陌陌估计今晚会晚点回来，买的东西有点多，我派了个保镖跟着她，叶太太不必担心，今天也晚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吧，两家相距也是挺远的。”
　　苏泊兰不失风度地笑笑，坐在沙发上显得极其不自然，她明白时致这是下逐客令了。
　　她站起来笑笑，还是说道：“我今天来呢，本意是想要谢谢您对我女儿的救命之恩，这些年公司太忙，总是忘，要不是陌陌告诉我她来这了我估计现在都想不起来，既然您今天有事我就不久待了，改日挑个清闲点的日子聚聚，我请客，先走了。”

　　时致笑笑，站都没站起来，停下筷子笑着说：“慢走不送。”

　　温落回头看了眼苏泊兰的背影，转回来问时致：“她就这么走了？”
　　时致挑眉道：“不然呢？留下睡觉？”
　　温落一脸惊恐，低头继续吃面。
　　“十几年过去了才想起来要过来感谢，早干嘛去了。”
　　温落赞同地点点头。

　　其实苏泊兰来感谢还有一个意思是：她是叶陌亲妈。
　　相当于是一个警告。
　　不过时致没说，继续吃面。

　　饭吃到一半，时致突然问道：“陌陌到底干什么去了？”
　　温落无所谓地说道：“今天不是府河建立第一百周年、第十届盛典狂欢吗？她去玩去了。”
　　“哦，”时致看着她问：“那你怎么不去？”
　　温落听了这话也不吃了，抬头瞪着她：“陌陌五点就和贺老师请假回家了好不好，而且我要是去了回来你指不定还要说什么，我还敢出去玩吗？”
　　时致想了想，点了点头：“那确实是，你要好好学习，赶上陌陌。”
　　温落：……
　　好气哦。

　　吃完饭，温落帮着时致收拾了碗筷，上楼之前，时致突然问她：“想不想去？”
　　温落：“去哪？府河吗？”
　　时致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温落又问：“你带我？”
　　时致依旧没说话。

　　温落激动道：“你等等我哦，我上去换件衣服。”
　　楼梯爬到一半，温落突然返回来急道：“快快快，妈，你也得换件衣服，就换上那件我给你买的那套。”
　　时致疑惑抬头：“换那干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快去换啊。”
　　温落蹬蹬蹬跑上楼去，进了房间。

　　时致笑了笑，进了一楼衣帽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