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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灭口 ...

  •   来人身后的萧遥也在听到屋中人言语的那一霎那,迅速将迈入房门的那只脚撤了出去,转过身去。

      “是一—少将军。”橘如福身一礼,回了顾衍君的话。

      原来是萧寻回来了。

      顾衍君轻舒了口气,略略放松了些身体,自水中探出脖子来,“我在沐浴,你过会再来。”

      其实太尉府中的浴房很大,屏风隔断的另一边,也足够萧寻沐浴,甚至说,顾衍君眼下所用的这个浴桶,装下两人也不成问题。

      只是他二人从来没有同时在一处沐浴过。

      顾衍君觉得尴尬,而且没这个必要。

      橘如越看萧寻越觉得异样,来时脚步仓促,此刻神情紧结,眉头压低,似是极为痛苦,问道:“少将军,你怎么了?”

      “弄点凉水,然后出去。”

      “快点去!”

      萧寻绷着脸打断橘如,又同屏风内的泡在浴桶里女子道:“你别出来。”

      钻虫噬蚁般难受感觉几乎要游蹿到萧寻全身血管,他极力稳了稳气息,说出的话才算是平整。

      他没想到,天香阁用来调.教不听话的女子的药,居然有一日会用到他身上。

      偏偏此药药性极强,他居然强压了几次都未压制住。
      混账!!

      顾衍君顺着那扇屏风的间隙往外看,橘如已经迅速收拾利落,垂头迈步小跑走了出去,房门也被带上。

      又瞧着萧寻这身打扮,以及不同寻常的举止,心中生疑,“怎么了?是你查的药草之事很急切的要与我说吗?”

      萧寻眼下实在是没了心神再与她多言,大步走到浴桶前,拉起帘幕,将身上那件繁复的衣衫除去,把自己整个身子浸入冷水之中,竭力地去调理气息。

      这才慢慢压着嗓子吐出两个字来,“不是。”

      他的声音听起来,暗哑又挣扎。

      顾衍君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心中既疑惑不解又多出几分忧心,迅速自浴桶中起身,披上一件罗衫,随手将腰间系好,便往萧寻那边走去。

      她抬手掀开帘幕,就见萧寻背对于她,整个人一.丝.不.挂的倚靠在浴桶上。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能看到他脖颈微微后仰着,面色较方才愈加潮红,映衬着青年薄唇都是鲜艳欲滴的朱色。

      不由问他:“究竟怎么了?!”

      他目光从顾衍君身上停了一瞬,便即刻移开,喉结上下滚动,“你离我远一点。”

      顾衍君身上裹了件轻薄的丝绸春衫,因为着急过来查看的缘故,未来得及将身上和发丝处的水擦干。

      发梢水珠莹莹滴落,月白色罗衫贴于她的身上,将女子曼妙曲线勾勒的若隐若现,别有朦胧风情难以言喻。

      萧寻体内从未有过的炙热游窜,热浪一浪高过一浪的袭来。

      他颤抖着身体,自顾自地从搁在身旁的水桶中舀了些冷水,直接从头顶上浇了下来。
      “我说了,你出去!”

      他这次连声音也走了调,与他平日说话完全不同。

      顾衍君又惊又疑,一时也顾不得旁的,径直走到他身旁去半蹲下,一手把他舀水的手臂拽住,一手去搭他的腕间脉搏。

      她目光不知道该落在哪里,顺着眼前青年胸前露出的精壮结实的肌肉线条,随流水起伏,再略略往下扫了一眼。

      隔着摇晃荡起的水纹,她无意看见了什么,好像有些顿悟了萧寻这番反常举止的原因。

      顾衍君即刻将两只手全部撒开,不知所措地将其甩回浴桶内,‘噌’地一下子站起来,背过身去,闭紧双眼,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她顿时尴尬的要命,说话也变得磕巴起来,“我、我也……不知道!!你方才怎么不说!”

      “你等等!!我给你想办法!!”

      “我想办法……我想办法!!”

      萧寻身上热意不散,被顾衍君碰触过的部位更是烫得要命,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我说了,让你出去。”

      “我能医你,让我想想。”
      顾衍君说完,脑中极力回忆,这种药要怎么缓解,可她想了又想,他从未给谁医过这样的病症。

      换而言之,没有人会顶着这副狼狈模样出门去找大夫,而不是女人。

      “顾衍君!”

      萧寻自喉间溢出一丝呻.吟声,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般手足无措,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无法压抑的反应与渴望,湿热难耐。

      不等顾衍君再有所反应,便感受到腰间突如其来的力道,将她这个人揽着往后倒去。

      顾衍君低低惊呼一声,整个人随即落入浴桶中,没有想象中的碰撞疼痛传来,她被萧寻接在一个坚实有力的怀里,而后被他抵在浴桶的边缘。

      水花四溅,地面上滴滴答答地湿了一片。

      “萧寻!你……”
      顾衍君挣扎挥动手臂,摁到木桶边缘。

      迎上青年人看过来目光,他眸中暗色翻涌,眼尾却因过分克制,氤氲着违和的绯色。

      萧寻那张冷峻清隽的面容,此刻欲色浓布,
      他靠得愈来愈近,吐出的热息落在顾衍君脖颈处,几乎烫得她四肢百骸都热起来。

      “你能医我,只有你能医好我……”尾音落下的瞬间,萧寻已经低头吻了下来。

      顾衍君脑中顿时空白一片,这是她迄今为止所有记忆里,萧寻第一次吻她。

      青年唇齿间的力道有些急切,先吻咬着她的下唇,而后抵进她的齿关,辗转吮咬,听她呜咽,这才松了几分力道。

      顾衍君后知后觉自己泡在冷水之中,又被他吻得有定点燥热,内外温度交错下,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她将手抵萧寻的肩上,用了极大的力道才将人推开些许距离,微微喘气,“萧寻,你冷静一下……”

      女子细嫩的小脸上,发丝凌乱,几缕被冷水打湿的长发粘连到萧寻肩胛和脖颈上,胸口也因挣扎后得以呼吸而上下起伏。

      二人视线交织。

      萧寻眸中晦色翻滚,一只手撑在顾衍君身后背靠的浴桶上,另一只手颤抖着去碰触她的脸颊。

      他靠的越来越近,两人的额头几乎贴在一起,他额上温度烫地骇人,好似只有碰到的顾衍君的地方,才觉得清凉,手指从顾衍君的下颚划过,捏上了她的下巴,声音哑的不像话, “夫人,你帮帮我……”

      “我、我好像医不好你这个药。”

      顾衍君心中十分地懊悔,觉得方才的自己说的那句‘我能医你’,简直是在大放厥词。

      顾衍君似乎都忘了,他这样才及弱冠,血气方刚的年纪里,从不与她提及男女的床.帏之事,未必是他不愿,也许,有那么一丝可能是萧寻顾忌自己。

      可她如今甚至都看不清自己的心,不知萧寻在她心中究竟是何分量,她只觉得萧寻对她是真的很好,她也因着这份好,忽略了自己的心意,做的许多事都是在回应这份好意。

      尽力去学着萧寻一样尽为人妻子的责任。

      可是鱼.水.之.欢,想来应是两情相悦,情到浓时才会生出的心思行径,而他们二人之间,此时此刻绝非是因此。

      青年眸底浸润着深重的欲色,气息不稳下说出的话,仍存着几分压抑的清明,“别害怕,我不干别的,不会痛。”

      闻言,顾衍君索性将心一横,罢了……
      就看在他屡次三番搭救过自己的份上,帮他这一次。

      可她实在不知萧寻何意,吞吐问他:“那、那我……要怎么帮你?”

      “你不必动……”
      青年人的唇.舌开始顺着顾衍君的耳垂吮咬,一路向下,摩挲着缓缓堵上她的两片唇瓣,沉在潮海里,含糊不清的说:“腿……”

      顾衍君被他吻的手指都在颤抖,不知所措的勾上了他的脖颈,唇角也开始微微发疼,愈发地喘不过气来。

      恰在此时,身前青年炙热的身躯和薄唇,自顾衍君身前抽离,他往后撤了撤身子,激起大片的水浪。

      顾衍君被他拦腰箍住,结实有力的胳膊拉着她往后的时候几乎是轻而易举,这次是背对于萧寻。

      直到她的脊.骨,隔着春衫贴上了身后的一片滚烫。

      那一瞬间的触感分明,令顾衍君脸颊红的几欲滴血,耳垂都在发烫。

      青年备受折.磨的身体,也在触及到顾衍君的刹那,终于感到舒适一些,喘.声低哑, “夫人别怕……我自己来……”

      “那、只此一次……”
      顾衍君下意识的绷.紧脚腕,还未弄清他此话之意时,腿.间便感受到有冷水穿流而过,被炽热取代。

      她往身下瞥了一眼后,又惊又羞,忙不迭地抬起头来。

      青年人身上肌肉坚实有力,被他托在怀中的顾衍君只能随他沉浮。

      直到腿.心处的水流摩擦划过。

      她咬唇打颤,而后死死闭上了眼,眼睫毛不停地颤抖着,感受到最初那丝痒意愈发强烈,然后开始变得炽热。

      冷水翻涌,开始有了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连屋中燃着的那根烛火都已熄灭,顾衍君才被身后之人放过,她的腿已经麻到没了知觉,两只手也从紧扣住木桶到垂落到水中,整个人连一丁点的力气也不剩。

      她好累,顾衍君觉得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如今日一般累过。
      从来没有……

      萧寻闭眼,自喉间着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额间沁出细密的汗来,一手揽住怀里人愈发疲软的身子,一手撑着浴桶边缘将顾衍君抱离水中。
      她方才披在身上的那件丝绸春衫,眼下早已没了踪迹。

      先给顾衍君擦干净后裹了层薄毯,又将自己擦了擦,穿了件月白寝衣,而后将人抱回寝房中。
      放到榻上躺好,“我、给你换件衣衫。”

      他目光闪烁,有些不敢去看榻上闭着眼的女子,以及他在那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莹白娇躯上留下的旖旎痕迹。

      她面上绯色犹存,又笼在灯光朦胧里,显得有些莫名脆弱。

      此刻的悔意要比方才的快感更要强烈,在他心中掀起一阵阵风浪。

      “不要……我不想动……”顾衍君咕哝着说完,眼皮也未抬一下,便直接睡了过去。

      ……

      夜色昏暗,月牙高高悬挂于树梢之上,码头上灯光昏暗,隐约能瞧清前路。

      周过原本是不愿参与进长安任何一桩事中的,可顾衍君偏偏觉得古怪,求他和萧寻一并来弄个究竟,这才应下。

      他一直守在这码头附近,自那黑衣男子来过之后,便再也无人入屋。

      不过奇怪的是,刘刚这人,也在屋中没了动静。

      糟了!

      周过心中不好的念头陡然升起,即刻自灌木丛中翻出,去往那间木屋,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分外安静的高壮男子的背影。

      他走近,这人上半个身子趴伏在四角榆木桌几上,怀中压着一张写着几行字的暗黄纸张,许是最后实在没了力气,右手中攥紧的笔掉落到纸张边缘,洇起大片黑色墨迹。

      周过探了探他的鼻息,人死了。

      刘刚的左手还压在胸前,那里装着两大袋银子。

      那人是来送钱,不过,也是来灭口。

      周过抽出他压在身下的那张纸,上面仅有几行字,是在说——将蓝绸钱袋的银两送去运来酒楼,等一位行船送货的公子,归还于他。

      另外,黑布袋中的银子一分为二,一半分给码头上的兄弟,一半交到他妻女手中。

      再之后的话,皆是同他妻子所说,还有几句已被墨迹洇的断断续续。

      纵使周过见惯了生死,此刻心中还是难言的悲凉。

      这些百姓,在那些身居高位的人眼里,向来是轻贱如草芥。

      七窍流血,是中毒而亡的样子。

      周过视线自屋中梭巡一瞬,拿起了桌上与那人喝过茶的杯盏,里面还存有些茶底。

      他举至鼻尖仔细嗅了嗅,仅此一瞬,周过连手都在发抖。

      这个毒——乃是前朝皇室之人才有的朱砂泪,既无色泽,气味也微乎其微,若非识得此毒,平常人极难有察觉。

      而陈朝皇室,谁会在长安城中杀人越货,只为了一批药草?

      或者说,这批药草究竟是要用于何处……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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