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沐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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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公子，眼下二倍之银两不就是利吗？”这掌柜笑了，继续说：“待我们的商船再驶回长安，各种药草不就都有了吗？公子你多虑了。”
萧寻在进这些药铺之前，听萧遥所言，特意买了一件宝蓝色云缎锦衣，暗色云纹绣工非凡，镶嵌着金边的针线边角细致，腰间扎了条同色金丝珠纹腰带，镶碧鎏金冠束发，再加上他这张矜贵硬朗挑不出半分错的脸。
又佯装出几分漫不经心的纨绔。
有那么点像是要证明给父亲看，自己并非一无所成的富家子弟。
定然惹不得背后之人怀疑。
这掌柜又仔细地端详了萧寻一会，“还是说——公子也想借此谋利呢？”
“自然是想分一杯羹，不过也要先弄清些事情嘛。”
萧寻挥了挥手中山水扇面的玉骨折扇，“那你们商船驶入长安的时日，是否迟了些呢？”
那掌柜笑意散去，距离商船每月入京的日子的确迟了近十日，他道：“近些日子南方多雨，南北运河的河道不时会关闸放水，阻了船只前行，迟些日子也不算稀奇。”
这是实话。
离开此处后，萧寻便只身去了城外北上的码头。
萧遥和周过依言办完事后，已经等在这里。
见到马上的来人，萧遥大步上前，回禀道：“将军，探查过了，前些日子确实有一艘载药的商船顺此去往冀州，不过距此处常年待在码头上的脚夫所说，掌船的艄公在渭水上有些年头了，做的都是拿钱办事的行当，交钱走货，从来也没坏过道上的规矩。”
“不过，吴艄公行船运货的船队不仅仅是他一人负责，是与一个叫刘刚的人一起搭伙维系着的。”
话音才落，周过便将人请了过来，这人肤色黝黑，身量高壮，露出两条结实有力的胳膊，右臂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着实显眼了些。
他走进前来，打量一眼身前萧寻的衣着，连忙将方才蹭到手上的灰泥往裤侧擦了擦，笑着问：“公子可是要用船运货?”
“不是，我有话要问你。”
刘刚很是爽快，“公子问吧，但凡是在下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萧寻继续问：“吴贵这人，你可认识？”
刘刚点了点头，“自然认识，我俩是同乡，来长安干了几年的力气活，后来搭伙组了一个船队的，他负责跟船运货，我负责在岸上调用船只和银钱往来，挣了银钱分给船上的兄弟们后，我二人对半分。”
“公子您找他有事吗？”
萧寻沉声道：“他是不是运了一批货去冀州？”
刘刚：“是，就前些日子的事，还未回来呢。”
“那运往冀州的药草，你可清楚货物东家是谁?”
刘刚面上开始迟疑，“这个我就实在是不方便跟公子说了，道上有规矩，东家的身份，不能随意透露。”
若是吐露了传出去，这一行中哪里还有人敢找他们做事，他二人哪里还有容身之地。
紧接着，还不等萧寻开口，周过便自萧遥怀中掏出一袋银两，递到了那人手中。
萧遥讶然瞪着他，那可是他家将军放在他这里的积蓄！！！
周过朝他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他又没钱，只能拿你的……
他同刘刚道：“我们的确是想运货，这点钱作为定金。”
刘刚先是面上惊慌，又在听完周过所说之后，将钱袋子打开，看了看，“这些钱足够了，根本用不了。”
“我们也只是想做些生意，初来乍到不懂你们的规矩，多出来的钱算是问你打听这些事的钱，还望你对不要同旁人提及我们来过这。”
刘刚盯着手里的那一大袋银两，拨浪鼓似的直点头，“您放心，在下说到做到，绝不会多言半句。”
萧寻往码头周遭环顾一眼，这里的人员来往并不多，“那你们这几日，可否就运了这一批货物？”
“是，我们船队目前规模不大，还无法同时运送多个，公子您的货，可能要等上三五日，吴贵回来后便可以。”
刘刚看向萧寻，又好似怕他反悔一般，开口解释：“您放心，我们船上兄弟都是自己人，有的是力气和经验，货物绝对安全。”
“好，那等过几日吴贵回来后，你到运来茶楼二楼西侧的雅间找店小二，届时我会去找你。”
直到刘刚揣着那一袋沉甸甸的银子走远，萧遥才蹙眉看向周过。
周过发觉萧遥目光，转回头来，“我方才从码头上的船夫那里打听过，他们这里今晚有人来送银两，既然刘刚说近日没有别的船只运货，那只可能是运送那批药草的相关之人。”
萧寻敛眸，“等着吧，今晚就能知道是谁了。”
三人走出岸边码头处的凉亭，往西侧能挡住人身影的灌木丛中走去。
周过蹲下身子，抬头看了眼立在身旁萧寻，“萧将军，要不……你还是蹲下来吧。”
萧遥跟着点头。
萧寻顺着他的目光垂首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衫，实在是扎眼了些，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后，低下身来。
月落城乌，暗夜风沉。
愈发寂静的夜色中，终于传来了由远至近的马蹄声响，黑衣男子一跃下马，直奔码头西侧建起的那间木屋而去。
人总算来了。
那是一张毫不起眼，过目便忘的面容，萧寻三人都不识得这人，不过想来也是个身手极好，颇得信任的心腹。
他也确实是来送银钱的，那人坐下喝了盏茶后便离开此处。
为今之计，惟有跟过去，萧寻略一思忖，那日追着马车被人设计的情形浮现在眼前。
因而萧寻和萧遥上马跟过去时，周过只身留在了此处。
萧寻二人和那人前后隔了一段十分安全又不至于跟丢的距离。
一路追回城中，最终那人勒马停下的地方让萧寻心中一颤。
——还是天香阁。
萧遥亦是一惊，“又是天香阁？”
大抵一个时辰后，太尉府中，烛火点点，映照得整个屋子都分外亮堂。
“橘如，你说萧寻不会有什么事吧？”顾衍君顺着窗牖缝隙看了眼屋外，夜色浓布，早已经过了晚膳的时辰。
“少将军那般武艺，哪能有什么……”橘如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改口道：“真是的，少将军怎么到这个时辰还不回来呢？”
橘如面上忧心忡忡的叹气一声，看向已然拆去发钗，正在桶中沐浴的顾衍君。
她家小姐对萧寻向来是放八百个心，有时候萧寻公务缠身，都等不到萧寻人回府，顾衍君便被困意笼罩着自顾自睡下，偏她睡的也踏实，萧寻何时回的府，她也不清楚。
今日倒总算有些反常。
大抵也是因为顾衍君认为，萧寻是因她所提的药草之事才至今未归。
顾衍君往颈肩处淘了些水，“要不然我一会还是出去找找他。”
“那奴婢陪小姐一同去。”
顾衍君又摇了摇头，“你说我要是一出府他回来了怎么办？要不我还是先等等。”
她心中的那丝关切，变成不安，“我还是得去找他。”
“亥时，最晚到亥时。”
“嗯，还有半个时辰，我听小姐的。”
橘如又往她的浴桶中添了些热水，“小姐，不是我说，哪有成婚这些时日还不行夫妻之事的？我看人画本子里都是，成婚当晚便……”
热气氤氲，顺着顾衍君浸入水中的纤细身子徐徐而上，她那两截莹白如玉的手臂搭垂在木桶边缘，整个人被热水泡的泛着粉红的色泽。
如缎般的长发散开，因她动作起伏，交叠缠绕在脖颈和胸前。
有些凌乱的黑白色差的碰撞下，更是衬的水中女子肌肤白皙如凝脂。
“你平日里都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画本子。”顾衍君扭过头来看她，“他总有公务要忙，哪有功夫想这些事？”
“将军白天有公务，晚上又没有。”橘如哼了一声，“那日小姐脖子上的痕迹，我猜将军也不是什么冷情冷性的人啊……”
“其实那日是我喝醉了酒，先行的糊涂事。”
橘如说起来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值得羞涩的，她就觉得此事，就如同到了饭时该用膳一般顺理成章，“这哪里是什么糊涂事？将军还是不行。”
虽说这主仆二人都不甚是太懂得男女之事。
顾衍君出嫁前并没有什么奶娘或是嬷嬷教过她这些，崔氏更不用说。
“好了，橘如！”顾衍君被橘如说的有些羞赧，“再说了，他对我好是好，未必是想同我做这样的事吧，我其实……还是有些害怕的。”
“总之他若不说我便不提。”
浴房的门被人自屋外“咣当”一下推开，一股夜风顺势吹入，虽有屏风作挡，还是激起泡在浴桶中的女子浑身战栗。
橘如当即搁下手中尚在舀热水的匜，怒气冲冲的往屋门处去阻止这来人，“谁啊？！这么大的胆子敢往浴房里闯，没看到少夫人在沐浴吗？！”
待她走出屏风外看到来人后，旋即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顾衍君将整个人都缩进水中，只露出一颗头来，颤声问道：“橘如你怎么不说话了？是谁在外面？！”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沐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