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将军后夫人火葬场了》金丝白兔

65、联姻

　　崔玄搁下茶盏，站起身来，“那人究竟是谁？你可是看清楚了？”

　　“没有。”萧寻摇了摇头，“此人行事过分谨慎，人跟丢了。”

　　“不过，虽然说是李缙顶罪，可实际上那些被私自炼制出的黑.火.药，也都出自他的手笔，无非是弃卒保帅罢了。”

　　崔玄沉吟片刻，道：“罢了，反正他也是死有余辜，你我眼下要弄清的是放火之人，或许顺此查下去，能一并揪出李缙身后之人也未可知。”

　　萧寻颔首， “嗯。”

　　如今总算边疆平定，京中反而出现了这档子事，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内乱，向来比外敌更能摧毁一个王朝的繁盛，何况晋朝初立，才站稳脚跟几年，断然经不起一次内乱。

　　大抵一柱香后，苏公公自外面走进殿中，朝萧寻和躬身行礼，“三殿下，耶律公主在殿外……”

　　他话还未说完，耶律筝便已经掀帘入屋，女子一袭紫色箭袖轻袍，长发束起，步伐也迈的轻快，看到一袭红衣官服的萧寻时，英气含笑的眉眼闪过一丝了然，
　　“我说崔玄这人说好今日同我去射箭，这个时辰还不见踪影，原来是和萧将军在一处呢。”

　　萧寻道：“倒是打扰公主了。”

　　“无妨无妨，”
　　耶律筝摆摆手，接着又想起什么，“衍君呢？她这两日心情可好些了？上次她才同你学会了骑马，不若趁着今日，和萧将军一起来吧。”

　　萧寻看向耶律筝，道：“她今日去了东宫，太子殿下身体不适，派人传话来说，当日顾衍君配制的药算是有些疗效，她便去为太子殿下诊脉了。”

　　“我皇兄的身体啊……的确需要多用药调理将养着。”
　　崔玄微微叹气，“不过宫中太医这般多，竟然也没听过皇兄说过哪个太医可以让其病症好转，你夫人倒是妙手回春。”

　　说罢，他扫了一眼耶律筝进屋时便攥在手中的暗色纸张，问：“你拿的是什么？”

　　耶律筝“哦”了一声，回神意识到自己来殿中的另外缘由，“我父王寄来的信，结尾有一段你们中原人的汉文，我不认识，想着来问问你。”

　　崔玄走上前，接过信笺，也没拆开，而后皱起了剑眉，颇为没耐心地放回身旁的桌案上，“先去射箭，这个我回头告诉你。”

　　他回首，望向萧寻，“你同我一并去校场。”

　　“还是你与公主二人去吧，我还有旁的事要办。”萧寻拒绝，独自缓步往殿门外走去。

　　他哪里是这么不识趣的人，耶律筝携辽国使团入京，为的自然是辽晋两国联姻，而与这位公主联姻的皇子便是晋朝三殿下崔玄。

　　历年来，联姻向来是维系两国和平的一种政治手段，而崔玄和耶律筝本也该见面不识，直接盲婚哑嫁定了终身。

　　偏偏相识他二人于萧寻和崔玄去往晋辽边界之时，当时两国还未确定有联姻的意思。
　　后来商议顺利，回京联姻的皇子人选——是辽国国主同圣上主动提出的。

　　这位辽国的小公主喜欢崔玄。

　　至于崔玄嘛……更不必说，至少萧寻还从未瞧过他对哪个女子有这些佯装不在意的耐心，和这些孩子意气的话。

　　“喂！！！”

　　“萧寻，你能有什么事？！”
　　崔玄自萧寻身后喊了一声，旋即重新拾起那封被搁到桌几上的信笺，转头道：“算了，他不去咱们去。”

　　日头渐升，夏初的太阳已有些微微的燥热，暖光融融，映照到青石板路上，昨日急雨冲刷而过，空气分外清新，天空也湛蓝无云。

　　顾衍君弯身步下马车来，抬头看了一眼朱色大门上端挂着一块烫金牌匾，东宫二字赫然现于眼前。

　　三人往门口处走去，那守门的侍卫打量了一眼顾衍君的装扮后，目光在她手中的药箱上停留，即刻朝她笑道：“姑娘可是顾小姐？”

　　顾衍君点头，连崔启昭前些日子赠予她的那块东宫令牌都未来及拿出，便被人请了进去。

　　崔启昭此时已经等在寝殿之中。

　　顾衍君有些意外，她以为会在外厅为这位太子殿下诊脉的，她动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顾小姐日后不必客气。”崔启昭支肘靠在红木雕花座椅上，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微微颔首。

　　她将一个巴掌大的青瓷自药箱中取出，近前呈到崔启昭手中，“这是我新配置的药，加了少量的寻骨风，已要入夏，对殿下玉体应大有裨益。

　　崔启昭笑笑，语气很淡，“我相信顾小姐。”

　　顾衍君搭上他的腕间。

　　崔启昭颤着身子咳了几声，又道：“那日顾小姐在东宫醉酒，我事忙，没多照拂一二，你回府后可还无大碍。”

　　闻言，本在凝神诊脉的顾衍君面色闪过一丝不自然，难免想起她脖颈处才消下去的痕迹，以及模糊不清的片段记忆，道：“多谢殿下关心，臣女并无大碍。”

　　“那便好。”

　　不似崔启昭派人所说的她所用之药甚有疗效，他的脉象其实并未有多少好转，她之前调制的药草其实也只起到了一个缓解的作用，于他痼疾的本质，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根治。

　　顾衍君撤回手，问他：“殿下，您如今身子究竟是何感觉？夏初气暖，亦不燥热，不妨多出去走动走动。”

　　崔启昭侧首看她，似是想了一会，“没什么不好的，我这多年旧疾能有缓解，已是顾小姐尽力而为，我也不奢求能活多少年。”

　　“只能说，这三五年内还不想被葬入皇陵。”

　　他琥珀色的瞳仁很是温柔，似乎不是在说事关他生死的大事，而是随口提及的日常琐事一般。

　　如果可以忽略崔启昭这张苍白到显得冷漠至极的瘦削脸庞的话。

　　崔启昭眼里带了一点点笑，看着已经退离到三步之外的女子，“顾小姐，可以不用对我这般忌惮，我难不成还会吃了你不成。”

　　顾衍君心中一慌，忙道：“殿下这是说哪里的话，殿下千金之躯，臣女定当竭尽所能为殿下缓解旧疾，何谈忌惮一说。”

　　忌惮？
　　这种连死都不怕的人，顾衍君何止是一般的忌惮。

　　崔启昭道：“我听说最近医馆中购置不到止血的药草了是吗？”

　　他怎么知道?
　　难不成这位太子殿下暗自派人盯着自己为他配制药草了?
　　怀疑她图谋不轨不成？

　　顾衍君：“殿下怎么知道?”

　　“我这些年来算是泡在药罐子里，京中药草之事哪怕不故意打听，也能瞧出一二，自然知晓了。”

　　顾衍君回道：“的确如此，不瞒殿下说，偌大的长安城按理来说是不可能大量缺少药草的，何况还仅仅是相同疗效的药草。”

　　她默了默，继续道：“许是有人大量购买一空，若非想借此哄抬价格大赚一笔银两，便是另有他用。”
　　“不过，这究竟想为何用我便不知晓了。”

　　崔启昭压着嗓子咳了几下，“顾小姐便不忧心医馆内这药草用尽，无药可用吗？”

　　顾衍君如实道：“自然是担心的，若碰上病人急用，耽误片刻便是耽误了他人性命，所以，我让医馆中的阿弟去莲山附近采了些可以入药的三七和茜草，也算以防万一。”

　　“然后，我也同萧寻说过此事，他说他会私底下查探，要我安心。”

　　顾衍君迟疑着看向他，试探开口：“殿下是也需要此药吗？”

　　“偶尔确实也需要，”崔启昭略一沉吟，笑道：“顾小姐行事倒是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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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君往窗外瞟了一眼。
　　便被崔启昭发觉，他道：“顾小姐是在找诗诗吗？”

　　顾衍君颔首，“我入门到现在也没见到她的身影，一时有些好奇。”

　　崔启昭道：“那便不巧了，诗诗不在东宫内，今日她得了父皇母后传召，一早便入宫了。”

　　“那殿下若无旁的事，臣女便告退了。”顾衍君整理了一下拎来的药箱，从里面找出一盒香料来，“这是臣女调制的安神之药，殿下入睡时，可以燃上，对诗诗也有益处。”

　　“顾小姐有心了。”崔启昭接过香料，“时辰正好，你不妨用了午膳再走。”

　　顾衍君连忙提上药箱，递到橘如手中，“不敢多打扰殿下，臣女告退。”

　　她行过礼，便迈着小步往门口走。

　　这样客套话，听听就好，她总部不可能真的呆在这里用午膳。

　　何况林诗诗还不在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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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长安城街。

　　萧寻询问了好几家药铺，都说是被人以接近平日两倍的价钱买走了，可再近一步仔细询问这人长相体貌时，又并非是一人。

　　他继续走进了一家铺子，已经是东街的最后一间卖药草的铺子。
　　“他可说了买这些同种效用的药草是要用来做什么吗？”

　　店中老板当即就回道：“这倒是没说明白。”

　　“不过，我们就是做卖药草这一行的，卖给谁不是卖，没有说有人出钱，我们还不卖的道理。”

　　“何况还是翻倍的价钱，有钱谁不赚啊。”

　　萧寻沉声道： “城东街的药草铺子不止你一家，你们都是行商多年，也不是瞧不出端倪的人，此药尽数被人买空，于你们可还有利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