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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叫姐姐 ...


  •   秦从要做保镖前,准备去见见多年未见的师父,她曾经她穷困潦倒的时候遇到的救命恩人,原本是一年一次,可近几年秦从工作太忙,连着三年都没回去,这次是因为催的太狠。

      秦从不得不回去一趟。

      听秦从说要出远门,张晃推掉了所有跟姐妹们的酒会派对,要跟着一块去。

      于是张晃在有志者事竟成的攻势下,让秦从答应了,并且答应不张扬,不闹事,不胡闹。

      张晃老实按照她答应的,穿了最素净的一条裙子秦,头发也扎成慵懒丸子头,脸上看似简单,实则是画了伪素颜妆,整个白开水女主的形象,跟她平时张扬大红裙形成巨大反差。

      秦从见到时还以为认错了人,不然就是孪生姐妹。

      张晃也注意到,工作外的秦从,穿衣风格如此的老干部。

      纯黑修身夹克,牛仔裤,运动鞋,手腕上一串佛珠,脖间也出现那天没出现的木牌。

      她还带着兜帽遮住了半张脸,张晃能认出她完全是因为真爱了,那拽的上天的站姿,跟逆天大长腿,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她忍不住在内心吐槽:鹿尧是怎么把她改造成那副清冷禁欲模样的,改天一定要跟她取取经。

      秦从骑机车,张晃提前买了个粉色上面有卡通图案的头盔,还给秦从买了情侣款蓝色。

      秦从竟然十分喜欢,露出笑容。

      张晃一下打开了任督二脉,她知道如何拿捏秦从了。

      坐在她车后座时,可以闻到秦从身上有种椰奶混着药的味道,闻着十分舒服平和,似乎走了很久,从城市的繁华喧嚣,到郊外的草木鱼石。

      远见一座大山,山顶有房屋但下面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通往山顶的路是一个个高耸入云不见尽头的石梯。而这山上只有那一个建筑。

      张晃随即明白了,试探性开口:

      “我们不会是要,上山吧。”

      “是。”

      张晃咬着后槽牙问:“要爬上去?”

      “对。”

      她连忙摆手拒绝,她平日有保姆照顾,出行有司机,十指不沾阳春水,纵使再能装。身体哪能受得了这个,要真爬上去不得累死。

      为了泡妹子她能牺牲到什么程度呢,理智在告诉她。

      “不可以!不行的!”

      “……”

      秦从再不说话,张晃就要顶着一脸赴死的表情上去了。

      “其实我们可以坐缆车上去。”秦从忍着笑意。

      “啊?是吗,那你不早说!”她掀起裙子的脚已经颤抖着踏出第一步,又立马收回来。

        正经人开起玩笑太吓人啦!

      “不过上缆车前还是要走一些台阶。”她又说,张晃的鞋跟不算太高,但山路不好走。

      “我背你上去。”

      这本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看张晃仰起头,那山路确实不好走,她不胡闹,神色严肃:

      “这山道看着路太窄了,上面说不定还有苔藓,潮湿路滑,安全起见,不远的话我可以走上去。”

      秦从没有反驳,牵住起她的手,一步一步稳稳上去,张晃走里边她在外,不久便到了缆车处。

      坐上缆车往下看,仿佛人在云之中,险道丛林中,赫然出来一座破旧道观,石墙红瓦,身处闹市之外冷清傲然。

      那观外,几棵高大粗壮的银杏树立在那里,比院墙都高了很多,像是存在了千年万年。张晃不禁抚摸着其中一棵,只听身后传来声音既惊讶又夹杂着喜悦:

      “小从?小从回来了!”

      布衣道长欣喜又惊讶快步走过去迎她们,看着35,6岁之间,相貌虽然普通,但气质不俗。

      秦从上去问候:“师兄。”

      “她是张晃,这位是以仁师兄,你称她道长就好。”

      介绍完两人相互打招呼,张晃率先开口:“道长好,您看着好年轻啊,我刚认识秦从没多久,刚知道她还做了道士。”

      她拉过秦从的手只是亲切的抚摸着,满眼都是这孩子真讲规矩啊。

      秦从去见师父去,把张晃留在师兄身边,那道长便拉着张晃逛起道观,这破旧道观外立着一个显眼的木牌子。

      上面写着:

      “众筹修缮道观”

      她们路过众筹箱,张晃往里探了一眼,箱子空空如也,道观里整洁干净,却没有一个参拜的人。

      现在年轻人不信这个,老一辈的就算信,腿脚不好的也到不了此地,张晃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算是长了见识。

      “前些日子大雨打雷,一道雷直劈到院墙边上银杏树的树干上,树干断裂砸倒了后院。所以要修缮。”以仁解释到。

      “有人求富贵,有人求姻缘,有人求平安,这里还是挺灵的,施主要不要也求点什么?”

      “多谢道长,但我个人是无神论者,不信鬼神。”

      以仁点点头,颇有深意的说到:“你跟小从,你们俩真挺合适呢。”

      “难道她不是道士吗。”张晃假装惊讶到。

      “她只是有空回来做做义工而已,并没有出家,师父说她不适合出家,她戾气太重。”

      戾气太重这词仿佛卡在了张晃的笑点上,秦从的模样在她面前翻书似的过了一遍,实在找不出跟道士有丁点相关的气质。

      以仁又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张晃说:

      “小从没跟你说过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吧,她这孩子,是我和师父下山在一个偏僻角落捡到的,她那时14,15岁,身上脏兮兮衣服也破破烂烂在垃圾箱旁,像只刚打完架的小野猫”

      张晃不禁想象起来,打架,脏兮兮,秦从。

      联系起来倒是有种搞笑的画风。她忍俊不禁:“她那个身高,被打的肯定是别人。”

      “施主猜对了,她刚打完架,不敢露面,刚开始还怕我们是别人找来报复她的。”

      “她小小年纪,防备心特别高,我们想了各种好话都骗不出来她,直到听到她肚子咕噜咕噜响,我们才用吃的把她哄出来。”

      “那她…是孤儿?”张晃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开了口。

      以仁摇摇头,表情跟着沉重起来:“她从没跟我们透露过她的过往家人,之前虽然住在这里,但成年以后,她就出去工作啦,偶尔才回来看看,我们也只是知道她在外面打工,也不知道她具体怎么生活的。”

      “师父经常气她什么都不说,当她是石头缝蹦出来的野猴子,天生地养,遇到我们也是有缘分。”以仁想到有趣的事情,表情回缓过来。

      “你是她带来的第一个人,我倒是很好奇她为什么会带你来这里。”

      呵呵,张晃不敢说,她说纠缠秦从,秦从无奈才带她过来的。

      张晃尴尬的干笑两声,闭口不言。

      “逆子!给我滚去跪香!”

      从庙里突然传出一阵骂声。

      林中的几十只麻雀都被吓的离了巢,以任道长见惯了这种场面,朝着处在震惊中的张晃挤眉弄眼。

      “进去看看?”

      张晃震惊:“道士,也骂人啊?”

      “也是人嘛哈哈可以理解。”

      她竖起大拇指。

      她没敢进去,秦从走了出来,老老实实跪香去,后面跟着那传说中的师父,顺着山羊胡笑盈盈的出来。

      “哎呦,施主快进来,怎么在外面吹凉风呢,山上温差大容易着凉。怎么就穿件裙子呢,快快快,以仁你怎么回事啊!”

      这活脱脱一个暴脾气的小老头啊。。。

      张晃急忙打圆场:“啊师父,是我第一次来道观,觉得特别新奇,所以让以仁道长带我多看了看。”

      “噢噢,第一次啊,挺好的,年轻人来这儿的不多啦,吃晚饭了吗?”

      “还没。”

      师父的气势逼迫她成为一个诚实小孩。

      还在跪香的秦从默默小声插了一句,

      “她是我带来的。”

      老道长又扯着脖子大骂:“关你屁事啊!好好跪着!跪香是让你反思反思自己,你听我们谈话做什么啊!”骂完这边又朝别处骂:“以志啊!你的师父师兄都快饿死了,你的饭还没做好啊?”

      远处灶房里传出少年的声音,以志:“好啦师父准备开饭吧。”

      张晃也是没想到,电视剧中的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怎么到这儿,一条狗路过也得被骂两句吧。

      “你放心,再怎么说也是出家人,善良为先,咱们先去吃饭哈。”以仁道长在一旁说风凉话。

      “那秦从还要跪多久?”

       “大概两个小时吧,她面前香炉中那根香何时燃尽,她何时起,没事儿她都习惯啦,师父也是希望她能静静心,不被外面凡尘俗事扰乱了心性。”

      师父是气她几年不回来,他活到这把岁数,没结婚也没孩子,还要为了这么个不听话的孩子操心,不知道是上辈子欠她还是怎么。

      “啊?那么久。”

      “心疼啦?放心吧,她自己跪着也开心,我们先去吃饭吧,师父等着呢。”

      磨叽许久,张晃才跟以仁道长去吃晚饭,夜晚山上冷风瑟瑟,面前的香一点点的燃尽,然而秦从却久久没起身,

      师父从门外进来,他嘴上厉害,心里也最担心,年轻时候最偏执傲气,谁都没想到他最后出了家,这样的倔脾气也遇上这么一个宁折不弯的徒弟,他服了秦从,好生好气跟她说话:

      “你这次肯回来,也不像当初那么死气沉沉毫无朝气了,是完成了什么大事,心里高兴啊?”

      “是。”

      她半天憋出一个字。

      “那你开心就开心的明显一点好不好啊,你才多大啊,老气横秋的,看着比我还老十几岁啊,你这心性我是比不上了。”他气急败坏双手扯起秦从的脸颊。

      “不然你做我师父吧,我拜你为师,学学你是如何稳重成熟的。”

      秦从眼神依旧倔强,目不斜视,师父气极反笑,连声感叹这孩子无药可救啦。

      但走出门前还是夸了句:“长进了,都会交朋友啦,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

      秦从听的云里雾里,最后这句夸还是骂呀。

      师父甩起衣袖摇摇头走了,张晃在门口躲了半天见老道长离开,她才敢偷溜进去。

      “从从,你腿麻了吧快起来。”

      她抓起秦从的手臂把她从地上拽起来,起身时,秦从已经感受不到小腿的存在,又麻又软。

      张晃扶着她在走出外面,门口银杏树下忽然多了一个秋千椅,她们俩一起坐在上面看山上风景。

      “我安排人装的,舒服吧。”

      张晃给她捶腿的功夫边解释,她来的时候就盯上这棵树,跟道长询问了一下,以为道长那个脾气,软磨硬泡才能答应,没想到一口就答应了。

      “舒服。”

      “饿吗?有烧烤还有可乐,你想吃哪个?”

      说着,拿出一堆好吃的,摆在面前的石桌上。

      她和道长们刚刚本来一起吃小菜清粥,她们正围坐在一起客套时,屋顶的墙皮脱落,正好砸进了盛粥的锅里,她们面面相觑,手中刚拿起毅然决然筷子放下。

       并没尴尬太久,张晃出手点了外卖,幸好他们这儿可以荤素搭配吃。

      只是辛苦了外卖小哥要爬山。

      —

      这是张晃以前从没接触过的,从小身边便充满腐败混乱,纸醉金迷,酒跟美人无一不缺,她们这种世家小姐没有继承家业的压力,只要把人设包装好,人设之下是什么样子没有人会在意。

      而张晃给自己在外树立的形象就是,纨绔奢靡,私生活混乱的败家女。做不到以次充好,却做了另一个极端,因为在这副躯壳下,她无论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情,都很合理。

      她们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忽然聊起以仁师兄。

      “今天以仁师兄跟我说了好多关于你的事情,你们怎么认识的,还有好多你糗事。”最后一句是张晃随口编的,她就想看看她能不能诈出点好玩的。

      果然,秦从把重点放到那句很多糗事上,难以置信,随后就脸色奇怪的说:

      “师兄可能是在山上憋的久了,才说这么多,你要是觉得烦,我明天跟她说一下。”

      “不会啊,听你事儿什么都有意思,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我说什么?你想听什么?”

      这是秦从自己挖的坑,张晃这么善良的人肯定会顺杆爬。

      “叫一声姐姐来听听~”

      “……”

      秦从捂住耳朵脑袋摇成拨浪鼓,张晃苦口婆心跟她算:

      “我26,你22,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姐姐啊”

      “而且这么久了,你都没叫过我名字,那我算什么呀。”

      “……”

      她不听,张晃继续撒娇:“就一声!”

      “就一声!你叫一次,我此生无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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