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一万次的猫》风中的鲸鱼

2、好运开始？

　　她骑上摩托准备离开，只听后面传来一声甜甜的呼喊：“秦从姐姐。”
　　是个年龄稍小，身穿酒吧服务员衣服的女孩，看着刚满十八的样子，脸上挂着稚嫩单纯的笑脸。
　　“秦从姐姐，你刚刚…没被为难吧，不好意思哈，我刚刚没能及时帮到你，真对不起。”
　　秦从隔着头盔说：“没事。”
　　“秦从姐姐，你能顺便把我带回家吗，我这个点不好打车回去…”
　　那女孩略显害羞不好意思说着。
　　秦从思索片刻：“我不会带人，抱歉，你找其他人吧。”
　　“你骗人，秦从姐姐，我知道你之前是赛车手，怎么可能不会带人呢。”女孩眨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委屈着说。
　　骗人被拆穿，秦从只能说：“后座带人，会影响我骑车的速度，而且我没有另一个头盔…所以…”
　　女孩还是不死心，突然向秦从表白起来：“秦从姐姐，我……喜欢你，我想成为你后座的唯一，头盔我其实已经买好了，就在我家，你愿意让我成为你的唯一吗？”
　　秦从：“……”
　　她心想这孩子是没救了，怎么听不懂话呢，秦从不愿意跟不能沟通的人说话。
　　女孩是她两个星期前认识的，叫吕小甜，那时她正在咖啡店找工作，吕小甜正好在店里喝咖啡，就上前跟她聊天，介绍她来这个酒吧，秦从本来不想来的，吕小甜跟跟屁虫似的，软磨硬泡让她昨天去面试，薪资比咖啡店好很多，秦从便打算待着试试。
　　她沉默几秒，平静说道：“我们要遵守交通规则。”
　　秦从那么不近人情，说的正义凛然，吕小甜满脸问号：“哈？”
　　她那样动情的告白换来一句遵守交规。
　　“重要吗？我说我喜欢你啊，秦从姐姐。”她眼含热泪说着。
　　秦从不懂她怎么想的，不解反问：“难道不重要吗？”
　　“那你喜欢我吗…”吕小甜再次问。
　　秦从：“我要回家了，如果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只想得到一个答案……你到底喜不喜欢…”
　　秦从抓住握把的手，伸起把头盔上面镜打开，露出的眼睛虽然漂亮但空洞无神，语气不带一丝情绪道：不喜欢。”
　　她甚至没去看吕小甜被拒绝后的表情，就扣上面镜，疾驰而去，穿行在城市街道上。
　　耳机里放着音乐，王菲唱的《传奇》，秦从喜欢听这些老歌，此时听这首，感觉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
　　多看了你一眼
　　……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
　　不会再改变”
　　穿行的街道从繁华大道到破败楼房，仅仅隔了几条街区，几栋高楼之下，那个不起眼的出租房，就是秦从的家。
　　楼房前没有特地的停车位，车可以随便停，但一定要把车藏好，不然明早起来被偷的只剩下锁，这片还没有监控，附近就是警察厅，小偷比居民的占比都多，指望他们帮忙抓，还不如你偷我，我偷你这样来的快。
　　在如此窒息又恶劣的环境影响下，有很多人逼不得已住进来，再出去，就不是人了。
　　秦从算是一股清流，别人欺负不了她，她只有偶尔在家，因为去打工的时候太多了，遇上包吃包住的工作，她就不住这里了。
　　那些人想欺负都欺负不到，只能隔三差五在秦从家偷点有用的东西，除此之外，也没干别的。
　　她休息时间很少，有空还去帮扶一下身边受恶霸欺辱的老人。
　　附近街上还有各类站街女，秦从曾经碰到过一个，那个年轻女人一眼看出秦从是弯的，就开始纠缠秦从，那女人以□□为乐趣，但秦从对她没感觉，那女人就在秦从不在家的时候，偷住在她家里，没生意的时候，来睡一觉，吃个饭。
　　秦从停好车，走到房子外时，发现玻璃又碎了，她翻开门旁石头拿钥匙开门，那女人果然睡在床上。
　　桌子上摆满了绿酒瓶，跟泡面盒，杂乱不堪，秦从紧皱眉头把桌上收拾好，发出的噪音把床上女人吵醒，女人哼唧两声，拿起床边的手机看时间。
　　6点30，屋外蒙蒙亮。
　　秦从不悦道：“我不是告诉你钥匙在哪了吗，为什么又把玻璃打碎进来。”
　　女人十分随意，上身只穿一件蕾丝内衣，下身一条短裤，漫不经心地躺着玩手机回：“砸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你修修不久行了。”突然，她猛地坐起，秦从的打扮惊艳了她。
　　“天哪！恋爱了？打扮的人模狗样的，果然是底子好啊，穿什么都好看，啧看你之前穿的，简直不能直视好吗。”
　　秦从闭上眼转身，打开衣柜，里面衣服叠的还算整齐，她拿起一件白体恤扔到女人身上：“穿上。我觉得我之前也挺好的。”
　　“怎么了？替玻璃生气啊？回头姐赔你一块新的，计较啥嘛，你一走那么久不回来，我他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糖糖那小猫也不在，无聊的蛋疼。”她抓抓凌乱的发丝，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她胸前有一朵玫瑰被蛇缠住的纹身，白净的手臂上也纹了各种人的名字，背上两个硕大的字母特别扎眼：SB。
　　她跟人打赌输了纹的，她觉得挺应景的，就一直留着。
　　秦从在厨房开锅煮方便面，问她：“要债的来找过我吗？”
　　“没有吧，不知道，按日子昨天应该来了，真草了，这玩意还跟大姨妈似的，一月来一回，烦死了。”她边穿着衣服边说。
　　秦从拿手机解开锁屏，卡的要死，没有催债的打电话，举着手机缓冲了半天，发现多了一条陌生信息。
　　【你的债，不用还了，彻底还完了。】
　　她半信半疑，从厨房出来给女人看短信内容，女人从床上跳起来，笑的花枝乱颤：“这是不是真的呀？真帮你把债还了？这不纯纯大傻逼吗？你可别信昂。”
　　秦从播通了那边电话，本以为会接不通，没想到居然接通了，那边人明显变过音：“我知道你会不信，肯定会打电话过来，只不过这个电话比我想象的要晚点。”
　　秦从再看了一眼短信的时间，是昨晚在酒吧工作的时间，凌晨两点左右。
　　“我在工作，没看到。”
　　她认真解释，又语气平淡道：“你是谁，为什么帮我？”
　　“需要理由吗，我一时之间还不能告诉你，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那些人再也不会来找你了，你可以好好生活了。”那边从容说道。
　　秦从疑惑：“你杀了他们？”
　　“不，我是杀了你。”
　　话落，就挂断了电话。
　　秦从愣了半天，再查看曾经一直汇款的账号也消失不见了。
　　那女人下床，摇摇秦从那僵硬的身子，关切道：“秦从，没事吧？”
　　许久，秦从如释重负叹了口气，用久违轻松愉悦的语气说：“我的债，好像还完了。”
　　“真的！？真有人帮你把债还了？”女人开心的鼓掌大跳道。
　　“秦从，你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是啊，她一直盼望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女人比她更高兴的样子，她马上换上好看衣服，换鞋出门：“我去买点好吃的，咱们庆祝庆祝，你在家等我回来。”
　　秦从在出租房里等了很久，煮好的面都坨了，本来她家里只有一副餐具，自此女人常来之后，她又花钱买了一副餐具，一张桌子，两幅餐具摆的很整齐，面放在中间。
　　那女人还没回来，最近的超市30分钟，她去了将近两个小时。
　　直到屋外发出特别吵闹的声音，她打开门，屋外不远处围着一群老头老太太，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乱。
　　听不清在说什么。
　　直到秦从走近，她从不爱看热闹，但这次心里有种说不出来感觉，还是上前去。
　　直到她看清了人群里，血泊中躺着的人。
　　她猛地冲进去，膝盖跪在地上，把地上的女人扶在怀里。
　　那女人挣扎着睁开眼，苦涩的笑了，虚弱着说：“我就知道是你，除了你，还有谁敢碰我啊。”
　　秦从细看，那女人的肚子被捅了好几刀，肠子都出来了。从众人的议论声中，她知晓了内情，是女人当了小三，那家的男人被耻笑气不过来报复，特意在蹲守女人回来的路上，用菜刀捅了6，7刀逃走了。
　　“秦…从，我…活不成了，你，要好好活下去。”她带着颤音说着。
　　“嗯，好，你还有什么话想说，赶紧说了吧。”秦从极其冷静，在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买了…你爱吃…的橘子，还有小鸡炖蘑菇，味的，泡面…橘子贵，两块钱才10几个小的，她说…五块钱一斤…我没买…泡面，你…少吃点…对身体不好…”她一字一句说的那么吃力，沾满鲜血的手上拽着一个塑料袋，袋里装着她买的东西。
　　“对不起啊秦从，你刚…高兴一下，我就来…扫你的兴了，下辈子，我好好…做人，给你当牛…做马，补偿你吧……”
　　说完，女人咽了气，一个生命就这样结束，众人唏嘘片刻，渐渐散去。
　　有劝秦从别管闲事的，秦从没理，只是默默把女人抱起，来时路面上，有两条血痕，她应该是爬过来的。
　　抱进屋，为她包扎伤口，擦干净身上的血。
　　秦从不知道女人的名字，也不知道她家在哪，还有没有其他家人，要怎么给她办死亡证明。
　　火化的钱，秦从出不起。
　　后面警察来了，把尸体拉走了，犯人抓没抓她不知道，她从警察口中知道了女人的名字。
　　她叫叶招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