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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香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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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园子的路原来是很宽的,但是杂草都胡乱生长侵食着地面但在这深秋之中以没有了生机,也看不到留白的土地。
跑到这被包围的荒原尽头,便是一面石墙,墙有两人高,也长满了秋色的草,深深扎根在石缝里。就揪着那草助力向上爬,爬到墙头上面,吹过的风都是凌冽的,卷着几片黄叶往我身边打转。是母亲的花园,我未曾见过打理得这样好得花园,那团菊黄绿白三色绕着镜湖簇拥着,长廊下的一侧也种着桂树,不过是金桂,还有一些木芙蓉,淡粉色摇曳的花瓣像金鱼的尾巴,栅栏围起来的灌丛里长着不常见的忽地笑一样在开的还有木槿,靠近墙体的大多都是现在还不怎么开花的,其他时节的品中。这里我的屋子不远,我那处屋子就在这花园里,刚刚好用这花园和其他人的房屋群落隔开了。
这应该是借着墙那头的房屋建起来的,我快速跑过花园和草地,在看了看外面没有人过来之后悄咪钻回屋子里,在去把那连接起来的地窖地毯给放回原位,下次在带些工具来给他修好吧,在把暗门复位。把屏风拉过来,把那处隔出来换衣,换过衣服后再把那镜子放回去,那篦子也在镜盒里,刚想拿出来就,听见背后传出一道熟悉的女声。
“以后早晨姑娘还是不要出屋为好。”
彼此互视,是那位母亲的侍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来的,没有一点声音。顶着一头鸡窝,攥着篦子的手紧了紧,不知道她看到了多少,我竟有点怕她。
对视良久,不知道是谁先松了一口气。
“早前门房通传,夫人今中午时就要到家了,特来与姑娘说,一来就在廊下看见姑娘在园中奔走,早晨露重,若是不小心染病了怎么办?”
“……”
“现下我即去遣婢子过来给姑娘梳洗,姑娘且记不可在乱跑了。”
“好的。”
待她走了,我浅叹一口气。但是家里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知不知道这底下的东西。如果知道,为什么单只安排我住这里。如果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巧合?但隐隐约约总还是觉得,会发现它是必然。
不过一会儿,就有三四个小侍女来替我梳洗,挽鬓,涂粉描眉,甚至还替我穿衣,这让我非常不适合,但我也没有说什么。而后母亲的那位侍女从衣橱给我拿了一套衣服来,蝴蝶暗纹的米白绸裙和一件绿色的长袖上衣,又佩了一枚八仙蝴蝶花玉佩,透着莹白油润的光泽,这样看着都觉得所值不菲。那侍女说那衣橱里是母亲给我准备的,我可以随意使用,突地想起了昨日带回来的行李还放在房间的一隅。
后面又被领到了正厅,那里是家里最大的房间,但是整个房间的构成非常的奇怪,比如家里的房子基本都建立在一边其中并没有布置什么园林装饰,大部分都是房子的结构也没有园子,而另外一边就只有母亲花园和我的屋子。如果说没有什么,屋子里也摆放了非常多奇珍异宝。我知家里的钱财丰厚,但是家里弟弟父亲还有其他人都是衣着干净雅致,但是装潢摆设都像土老板发了大财一般的审美也是非常神奇。
一开始只我一个人等,不一会儿神璃与洛星兄弟二人又也来正厅等母亲,因为家里其他孩子都和母亲一起出去了,我回家之后,玉壶先生又去护送他们回来,也是非常辛劳。
和我一起在家里等的两个弟弟,他们两个人长得和父亲很像,但两个气质性格却完全不一样,洛星温和有礼,做事也面面俱到,完全一副大人模样,神璃就沉默寡言不太爱动,对兄长和我却言听计从,洛星说他一直在习武提刀,这样性子反而适合。我下面还有一个妹妹,行二,名叫雪桃,这是我起的名字。在有一个弟弟行四,单字一个纮。早夭的小妹妹玄蝶,行六,如果那老道士说得是真的,我早离家可保她性命无忧,她就还在这了。
在早些年,他们小时候也给我写过信画过图画,母亲也给我寄,但是时间一久,就只有父亲母亲给我寄时写些他们的近况,无聊的适合拿出来常读。
坐了大约半个时辰,两个弟弟同我说了一些京中趣事八卦什么的,我在想早上的荒井,那么大的花园,那么多的财宝,会是谁的?他们正聊的合适母亲就回来了,她着一身紫色华服,珠翠满头也敌不过她华美的面庞带来的视觉冲击,就如书里所说的烟视媚行这个词变成了人。我隔着老远叫她,声音不大,她和我跑过来,抱住我,眼泪哭声汹涌而至,哭得厉害了就吊着我的肩膀半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含糊不清的吐声叫着“阿翼啊,我的孩儿啊,阿翼,阿翼……”然后我还没有见过的那些弟弟妹妹也一个一个围了上来,绕着我们两个人的肩膀,轻轻抚摸来安慰情绪,但他们也落了泪。
母亲为我介绍弟弟妹妹,让我和他们打招呼,让我去搭他们的手,好不尴尬。我们终究不是超脱世俗的仙人,只是一介执念深厚,欲望强烈凡人而已。
是夜,父亲回来之后我们一起吃晚饭,大家一起夜谈,父亲最先走,然后弟弟妹妹也都走了,只剩下我和母亲一起。她牵着我的手,抬头望向没有月亮星光的黑夜。
“这座城,里不比玉浓好生活,更不如哪儿干净。”
“玉浓夜色是比这里清楚些。”
“我们家的孩子啊。”她的眼睛看着我,亮晶晶的,“你由不得选了,我是知道的,你给母亲的信里啊,我老想着闯进去,看看那文字后面我臆想的世界。”母亲突的又笑了起来,“不过我们一直都很富有,钱财,才是最重要啊,我的阿翼。”母亲笑着笑着开始叹气起来,累的低下头抵在我胸口上,她的金步摇也抵在我的喉管上。母亲发出了,细细的,好像蚊子的声音。
“原是想让你逃的。”
我不知道她又说了什么,然后在我怀里睡着了。我轻轻地唤侍女来,我把母亲抱起来,好轻,重的都是衣服和首饰,我们两人侍奉更衣梳洗在到榻上休息。早前那位侍女要送我回枣红居,她替我掌灯引路,快到门口的时候,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愣了一下,就笑了。她说她叫香山,老家的香山,林府的香山,都是她。我点了点头,让她快点回去。
香山......香山......有什么交往吗,想不起来了,就先睡过去吧,明天在想想。帐子前的烛火朦胧,点着灯,盯着那个边界模糊的亮光,就很容易睡着了。
香山,如果我和她以前相识的话,为什么记不得了了呢......
一夜无梦,醒来时已经天明,到底没有想起来香山是哪一位故人,不过现在她家里的位置因也很重要,母亲很早以前就不管事了,只是说自有人打理。我只是没想到管事这么年轻。
我的屋子里东西少,家具不多,也只有我一个人,这让我很舒服。
在衣柜里翻出以前的一件鹅黄紫衣绉纱裙,玉浓人偏爱穿绉纱,这是以前狸夫人送我的生辰礼,嗯今天就穿它了。
我越过花园出去时时侯还早,早上风大,又凉,吹得整个人都清醒了。吃过早饭后,香山说我有客人,让我过去。
对方是一位墨绿衣衫的中年妇人,头发有几缕肉眼可见的花白,气质安然,得体优雅。她说她是被家主遣来送信物的,说罢,就拿出一个被玄底银绣的长布袋包裹的物件,打开来看是一张青漆古琴,年份应该是很久的老物件了,却看起来还这样新,真是难得。鹤老是极喜琴的高手,也教过我,学了很久,也就说我只有一点点天资。
“家主吩咐我说这是给多羽姑娘的信物。还有一封书信,虽然定亲之前见面不合礼仪,但是还请姑娘一见,家主有要事相谈。”
她走时我没有让那位妇人那把琴带走,这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东西的去留。
我把他带给母亲,她半倚在床上,披着头发,昨天夜里和弟弟们喝了些小酒,可能有点头疼。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支长烟管,帐顶上幽幽飘着紫黛烟的白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