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妞的温柔》目空空

7、第 7 章

　　一直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没想到韩毅轩把我看的那么透彻，我的保护层被完全戳破，让心裸露在外面，不禁打了个寒战。
　　“来啦。”
　　“嗯。”
　　“好了吗？”
　　“嗯。”
　　“你除了‘嗯’就没话跟我说了吗？”
　　“嗯，噢，不是，我……”
　　“我先走了。”
　　“你不上课么？”
　　还是冷冷的背影。
　　其实心里真的很痛。看到阿乐想都没想就向米雅游过去的时候，我真的想干脆死了算了。可是当韩毅轩抓住我，我又突然清醒了，我明白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些人也可以义无返顾、毫不犹豫地为我冒险。为了这些人，我得活着。
　　但是从那以后，阿乐跳进水里的那一幕时常在我脑中浮现，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总在某一时刻突然闪现。之后我就要悲哀好长一段时间，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是一种暗示么？暗示我跟阿乐之间存在太多我无法理解的问题。那我该怎么做呢？突然失去方向了。
　　在阿乐面前，我永远都是懦弱、卑微的。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自己贬的这么低级。只能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是爱，因为爱。
　　“秦可欣。”
　　“嗯？”
　　“今天下午没课。”
　　“我知道？”
　　“你有什么安排吗？”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我带你去溜冰。”
　　“啊？不要。”
　　“为什么？”
　　“我怕摔，我怕痛。”
　　“就这么决定。”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总是屈服在一直深恶痛绝的大男子主义恶势力下面。莫名其妙地妥协，一次又一次。
　　下午在溜冰场，我郁闷到要死。韩毅轩拉着我的手教我怎么滑，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我觉得自己笨得无可救药。死活不肯松开他的手，仿佛洪流中抓着救命稻草。
　　“天哪，我一直以为你不是很笨的。”
　　“喂，我只是平衡能力差了点。”
　　“还狡辩。”
　　“喂？”
　　“干吗？”
　　“你觉得我们现在的样子象什么？”
　　“什么？”
　　“象爸爸在教自己的女儿学走路。”
　　“……”
　　“干吗不说话了？”
　　“谁要当你爸。”
　　“喂，谁说要你当爸爸啦？有这样的爸爸，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得了。”
　　“那……要是有这样的老公呢？”
　　我还没来得及开骂，就被个家伙莫名其妙地撞倒了。可是居然一点也不痛。低头一看，原来韩毅轩倒在我下面。痛的龇牙咧嘴。
　　“哈，你自己还不是笨的跟猪一样。”
　　“你有没有人性啊？”
　　一整个下午的练习，我总算学到点门路。
　　“还好还好，有我这么聪明的老师，总归能把你救回来。”
　　我丢给他一个超级无敌大白眼，外加一句“自恋狂”。
　　第二天，我看到韩毅轩是一拐一拐地进教室的。
　　“怎么啦？该不是招摇过市，被狗咬了吧？”
　　“哇，一大清早，你这么说话也太狠了吧。”
　　“那你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昨天给个笨蛋当垫背时候扭的，不感激就算了，居然还咒我。韩毅轩遇到你这个小泼妇真是无话可说了。”
　　“什么什么？什么小泼妇？你……”
　　“停停停，今天的战争到此为止，上课了。”
　　几天之后，又一次意外的惊喜，让我猝不及防。米雅来学校找我。
　　“秦可欣，你还好吗？上次真是不好意思啊。”
　　“呵呵，没什么，我都忘了。”
　　“那你还真健忘啊。”
　　“对啊，我一直都这样的，不过或许是值得庆幸的也说不定吧。”
　　“哦，那有空去喝杯咖啡吗？”
　　“好啊。”
　　然后她的电话响了：“你快到啦？那就心缘咖啡屋吧，我在那里等你。”
　　其实我早猜到她是不怀好意。但是所有的嘲讽跟屈辱，我都能忍受，之后再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暗自神伤。
　　坐了一会儿，米雅突然兴奋地朝门口招手。是阿乐。
　　他看到我的表情很僵硬，然后我就连看着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坐啊。”米雅笑着招呼他。
　　可他皱了皱眉，只在一瞬，却那么凑巧地被我撞见。我很清楚，他在犹豫着要坐到谁身边。
　　我害怕又期待着他的答案。却又突然站起来：“噢，我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不好意思啊，下次我请客赔罪。再见。”说完，逃命似的跑了。
　　其实，只是想多给自己一点希望，只是不想让自己输的太彻底。逃跑之后最起码还可以自我安慰。最愚蠢的精神胜利法被我用的出神入化。原来，我是个现代版的阿Q。
　　“咖啡的味道怎么样？”韩毅轩手插口袋，似笑非笑地问我。
　　我知道他的语气都是鄙夷。
　　“你怎么知道？而且又干你什么事？”
　　“你非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吗？丫头。”
　　“哈，丫头？韩毅轩，我警告你，只有我爸爸妈妈可以这样叫我。”
　　“那我该叫你什么？”
　　“秦—可—欣。”
　　“好的，再见，秦—可—欣。”
　　“等等，为什么你知道我去了咖啡屋？”
　　“我认为没有必要告诉你。再见”
　　为什么他会知道？难道他其实跟米雅认识？我怎么觉得自己象是陷在一个局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有我被蒙在骨里，在那么多双嘲讽的眼睛里演着卑微的角色。谢幕之后，掌声轰鸣，因为看到我最滑稽的表演，而我难过地忘了怎么哭。
　　“韩毅轩，老实交代。”
　　“什么？”
　　“少装傻，快说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咖啡屋。”
　　“很重要？”
　　“是的。”
　　“这样吗？既然对你那么重要，那我就告诉你。昨天我看到你被那女人带走，我就跟着你们了。看到你们进去的。然后看到你男朋友也进去了，觉得他应该会保护你的，我就在外面等你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等我？”
　　“这还要问？”
　　“说。”
　　“因为我爱你。”
　　早知道是这个回答。打死我也不会问了。
　　“你明明知道我爱的是阿乐。”
　　“你也明明知道他爱的不是你。”
　　“闭嘴，你凭什么怎么说？你什么都不懂。你不知道阿乐对我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失去他我会怎样，你全都不知道。”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倾泻而下。
　　韩毅轩轻轻抱住我，低声说：“也许我是真的不知道，可是，有很多事情你也不知道，比如我是真的爱你了，比如……”
　　他没有再说下去，我也什么都不想听，只是久久地，我躲在他怀里，象只安静又温顺的小羊羔。
　　“哟，好甜蜜、好温馨也好恶心噢。”李雅洁一脸的不屑。
　　“李雅洁，你最好滚远点，我韩毅轩从不打女人，别逼我破这个例。”
　　“哼，为了这个贱人，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是不是？”
　　“你最好把那些肮脏的话都收起来，别让我警告你第二次。”
　　“韩毅轩，你别后悔，我……”
　　“李雅洁同学，你没有权利在韩毅轩面前耀武扬威了，因为现在我是他女朋友，而你不是。”
　　韩毅轩惊讶地看着我，李雅洁也呆住了，半晌才说：“别跟我演戏。”
　　我微微笑了一下，走到韩毅轩面前，双手攀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留下轻轻一吻。然后转身微笑着看着李雅洁：“你觉得，我有必要把我是韩毅轩女朋友的消息告诉全世界么？”
　　李雅洁气的脸色发白，愤怒地瞪我一眼，转身跑了。
　　“韩毅轩，你要不要去把她追回来？”
　　“你希望我去吗？”
　　“为什么问我？”
　　“如果是你希望的，我马上就去，因为我决定要尽全力做到每一件你希望我做的事。”
　　我无言以对，他所说的恰好是我想对阿乐说的。他没有去追李雅洁。在他的思想里，沉默就是默许。默许了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