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妞的温柔》目空空

8、第 8 章

　　那天以后，韩毅轩更频繁地出现在我面前。
　　“秦可欣，你去哪？”
　　“干吗？”
　　“我陪你。”
　　“厕所，去不去？”
　　有时候想干脆躲在厕所里不要出来。可是为了不在厕中成佛，我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他酷酷的，自以为是的笑脸。人生总有太多无可奈何。
　　“秦可欣，我们算是在恋爱吗？”
　　“我男朋友是阿乐。”
　　他离开的背影透露着落寞跟孤单，而我却下意识地发觉好久没跟阿乐联系了。
　　“阿乐，对不起，最近很忙，都没跟你联系。”
　　“没关系。”
　　之后竟然是长长的沉默。
　　“嗯，对不起，电话没电了，下次再聊。”
　　匆匆挂掉电话，接下来又是一段长长的悲哀。
　　天色渐渐暗下来之后，我悄悄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背靠着它，滑坐在地上，仰头望着苍穹中的点点明星。它们调皮地眨着眼睛，开心地嬉戏。而我却孤独一个人在这里悲哀，看着看着，泪如雨下，一个人的世界不需要伪装，那就让眼泪尽情流吧。
　　为什么总是悲哀。
　　因为我是百年孤独。
　　“我以为你很坚强。”
　　我吓了一跳，来不及擦掉眼泪，我知道，现在的自己好狼狈。
　　“韩毅轩？你怎么会来？”
　　“阿乐把你折磨成这样？”
　　“不干他的事。”
　　“还在维护他，你真的很不聪明，为了他，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这么可怜，这么让人心疼。”
　　“跟你无关。”
　　“为什么对我总是这么冷漠？这么强硬的个性在阿乐面前怎么就变得懦弱？这么倔强的脾气到他那里怎么就变得卑微呢？这就是所谓的爱吗？如果他爱你，会让你懦弱，让你卑微吗？”
　　我无话可说。
　　“在他面前，你连笑都不自然，哭都不勇敢，这样的煎熬，你还准备承受多久？”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可怕？可不可以不要把我的保护层完全戳破？”我的眼泪一发不可收拾。
　　他跪在我身边，用双臂轻轻环绕着我，低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因为实在没办法看着你这样沦陷。你让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我把头靠在他胸口上听着他的心跳，然后，我感觉到有液体从我额头滑落，晴朗的夜晚没有下雨。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期待时间可以驻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没有阿乐，没有米雅，只有我跟韩毅轩，两个人的世界已经足够精彩。
　　可惜天不随人愿。太阳出来之后，一切又回归到原点。
　　“秦可欣，想清楚了吗？”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忘掉那卑微的爱情。我知道自己是个可恶、可恨的女人，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对我好，因为你得不到任何回报。”
　　“其实，我早猜到了答案，我知道你会坚持自己的爱，但我不会因为你的选择而终止我的付出，回报对我而言并不重要，就象你对阿乐一样，但是希望你记住，韩毅轩对秦可欣的爱比秦可欣对阿乐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会一直站在你背后，在你受伤难过的时候，做你的避风港，当你的停靠站，永远无怨无悔。”
　　再一次，我泪流满面，突然发现，秦可欣变成了爱哭鬼，因为爱与被爱。
　　“可欣，对不起，你为我真的付出了很多很多，为我离开你最爱的家人，为我独自来到这遥远又陌生的城市，承受着各种各样的挫折和压力……可是这一切我并没有珍惜。真的很抱歉。
　　我知道因为米雅，你受了伤害，是我造成的这一切，所以我渴望你可以给我个机会，让我把你的伤口全部抚平，希望一切不会太晚。
　　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会爱你一直到你不再爱我的那一天，但是现在我决定，我要一直爱你，哪怕你已不再爱我，甚至到你我都已离开这个世界。
　　阿乐要给秦可欣一个永恒。”
　　看到阿乐给我的□□留言，我笑了，笑的阳光灿烂。因为对于阿乐，秦可欣永远只能投降。
　　“阿乐，不管那个永远有多远，秦可欣满足了。”
　　从此以后，阿乐频繁地出现在学校门口，带我去很多不同的地方看日出日落，去海滩漫步，他乐此不疲，我无比幸福。
　　“乐，你说永远到底有多远呢？”
　　“天有多大？”
　　“嗯？”
　　“回答我。”
　　“很大很大啊。”
　　“海有多深？”
　　“很深很深啊。”
　　“那么永远就是很远很远。”
　　然后我躲在他怀里幸福地微笑。
　　幸福的人总是觉得时间过的太快太快，我的大二告一段落了。
　　“乐，放暑假了，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
　　“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啊？”
　　“干吗？要我去见岳父岳母么？”
　　“是啊，只要你不怕被轰出来就行。”
　　“有我这么优秀的女婿，你爸妈高兴还来不及呢。”
　　“好啦，我上车了。”
　　“好，注意安全，到家给我电话。”
　　我转身的刹那，他一把将我抱紧，在我耳边说：“早点回来，我会很想你。”
　　列车开动，我们各自用力地挥着手，终于，他越来越远，消失不见。
　　我把头从车窗外缩了回来，这时，电话响起，阿乐发的信息：“我已经看不到车子了，却还是舍不得转身离开，突然好希望列车可以倒着开回来。”
　　“请问可以坐你旁边吗？”
　　“当然可以。”我转过头，惊讶地瞪大眼睛。
　　“小心眼珠子掉出来。”
　　“韩毅轩？你怎么在车上？你家不是在厦门么？”
　　“送你回家。”
　　“什么？”
　　“还要再说一遍？”
　　“为什么？”
　　“我只要看到你平安进家门，我就离开。”
　　“你……”
　　“什么都不要说，已经不能回头了。”
　　“那……谢谢。”
　　“我会铭记你的感激。”
　　沉默了好久好久，久到仿佛过去了几百年。
　　“知道吗？安徽虽然不如北京闻名，不如上海繁华，但是我却很喜欢。因为那里有我的家，有我的牵挂。”
　　“就象福建有你的阿乐一样吗？”
　　“还有我的朋友韩毅轩啊。”
　　“是吗？”
　　“嗯。”
　　似乎是喜欢沉默，或者是习惯沉默。而我就在沉默中睡着了。醒来后，发现韩毅轩的衣服盖在我身上，他只穿着背心。我把衣服还他，他却看都不看一眼。
　　“冒充你很性感啊？”
　　他只瞪我一眼，然后乖乖把衣服穿上了。我竟然觉得很有成就感。
　　“你不累么？为什么不睡一下？”
　　“我要守着你。”
　　我常常会被他一句话堵的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