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之夜》forthmeans

4、第 4 章

　　伯仲转身就背着他走，这会儿天还是黑，他走的不快，没办法走快，只能慢慢走了。

　　去校医院的路本来人就少，凌晨更是空荡荡的。幸好校医院没有那么远，值班室只有一个年轻女人，伯仲把人扛过去准备挂号。

　　那女的本来低着头在玩手机，听到脚步声才抬起头，看了一眼继续玩手机。

　　伯仲先把人放凳子上，拿出卡准备挂号，但又不知道挂什么。

　　\"医生，我朋友胃痛，挂什么号啊？\"他没来过校医院，小感冒都去西门的药店买药，以前也没怎么生过要去医院的病，看病的流程一个也不知道。

　　那个医生头也没抬，\"挂不了。\"

　　伯仲有些无语，什么叫挂不了？\"什么意思？\"

　　\"挂不了就是挂不了。\"那女的抠了抠自己的指甲，继续玩手机。

　　\"？\"，伯仲没搞清楚状况，\"不是，人都病成那样了！你们这校医院怎么开的啊。\"他情绪有些激动，万一秋冬的胃真出什么事了。。

　　那女的开始有些不耐烦，\"半夜找谁给你看病啊？\"

　　秋冬突然□□了一声，伯仲看了一眼那边虚弱的秋冬，只好不再与那值班人员继续吵下去。他把卡装兜里，一边肩膀扛着他，一边拿出手机定位最近的医院，准备叫个车。

　　凌晨郊区的车真不好打，伯仲瞪着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四周，不断刷新界面，终于有一辆2km以外的车。

　　等了5分钟，车终于来了。

　　伯仲拖着人走过去，司机见状也下车来帮伯仲开门。“0157是吧？”，帮忙把人塞进去，司机往驾驶室去，伯仲屁股挨上椅子，把车门关好。“是的，谢谢师傅。”

　　伯仲敞着腿刷新闻，去最近的医院还得几分钟。不知道钱够不够，他没咋去过医院，感冒发烧的都在小区里的小诊所看了。

　　司机边看路边从后视镜那里看，凌晨，一个昏迷不醒，大多是喝酒喝到现在。他提醒道：“椅子背的兜里有塑料袋啊，别吐车上了，不然椅子套全报废了。”

　　他正瞅着秋冬思考一会儿该先干啥？挂号肯定是得先挂号，但挂啥科，内科？

　　司机的声音传来，“他没喝醉，就是胃疼。”

　　到了医院，他把人拖着往门诊部走。这半夜医院的人也不少，他搀扶着秋冬，旁边路过一个护士。他抓住机会赶快问，“护士姐姐。”

　　护士停下来，好奇的看着他，“怎么了？”

　　“我朋友胃痛，该挂什么科啊？”

　　“挂个急诊吧。”

　　伯仲按着护士说的，按着挂号的人提示去了消化内科。秋冬软软的坐在凳子上，伯仲紧紧贴他后面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医生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开了单子让秋冬去做胃镜。结果是功能性的消化不良，还有发烧。

　　医生说晚上可能是吃的太多又或者病人精神因素引发的，开点药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秋冬在护士和伯仲的搀扶下坐在挂水的椅子，伯仲拿着单子，“我和护士去拿药，你先在这儿坐会儿。”

　　护士过一会儿拿了针和吊瓶，秋冬得挂水。

　　只是开一点药，伯仲身上的钱够了。他刚进医院看到门外有个24小时便利店，折腾了这么久，都没有喝水，拿了药又出去买水。

　　秋冬一个人坐在这里感觉好凄凉，这会儿酒都没醒透，头也晕晕的，又很口渴。护士走过来端了一杯水，“多喝点水，小心一会儿烧脱水了。喝完了告诉我啊，我再给你接。”

　　“谢谢。”秋冬端起水吹了一下，小小的抿了一口把唇浸湿。

　　他突然感到脸湿湿的，抬手摸脸，居然哭了，好没出息。他这样想着，默默的继续流泪。旁边的人都闭着眼休息，所以他没有擦眼泪，而且也没有纸。听到走路的声音，伯仲回来了，他赶紧扯起衣角抹脸。

　　伯仲看到他脸上反光，知道他哭了。他没说话，看到他手上已经有一杯了，就把刚去护士那里接的热水放在他旁边的椅子上，自己去了另一排椅子坐下。他手里还提了一兜子吃的，没买什么味儿重的，买的奶香小面包和酸奶，也放在椅子上了。

　　秋冬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醒前听到脚步声，可能是伯仲走了。他没在意，眼皮也睁不开。突然醒来是因为护士在给他拔针。护士看他睁眼了，“你醒啦？现在感觉怎么样？”

　　秋冬微微笑了一下，身上劲儿差不多回来了。“好多了，谢谢你。”

　　护士把一次性吊针和瓶子收拾好，“你要谢谢你朋友呢，他一直帮你看着叫我们过来换药。”

　　秋冬还以为他都走了，他回头看，伯仲果然在那儿，双手抱胸安安静静的睡，头稍稍倾斜。

　　他看手机，这都7:00多了。挂了两个多小时，手都有些肿。刚才拔完针去上厕所都感觉有一股药味儿。

　　他拆了一包面包吃，嘴里酸酸的，还是打算去医院门口去看看有没有煎饼果子。

　　伯仲是被医院里的人声吵醒的，8:00多了，医院人越来越多。他醒来的时候看到秋冬在前面的椅子上吃饭团，听到后面椅子的动静，秋冬回头，“醒了？”从旁边塑料袋里抓了几个饭团，“不知道你爱吃哪个，都买了。”

　　伯仲点头，拿了金枪鱼和鳗鱼的，“谢了。”

　　秋冬又扔了一袋红枣豆浆过去，“吃完咱们就走吧。”

　　伯仲把兜里的化验单还有病例一起塞给他，“拿好。”

　　秋冬在回去的出租车上看，得挂三天水，还有一大堆药。“医生好像让你按时吃饭，不要吃味儿太重的东西。”

　　“哦。”，秋冬看了他一眼，“谢谢你啊，我下次请你吃饭！”

　　“你他妈的不帮我值一学期的日你就完了，昨天你吐了一宿舍，我收拾的。”伯仲一想起来那那堆东西就犯恶心。

　　“行，一定！”，秋冬嬉皮笑脸的，“这学期你的值日，我包了！”

　　回到宿舍还不到九点，两个人可以说是折腾了一夜，一回宿舍就趴床上睡到了下午4:00。

　　没开空调，出了一身汗，秋冬迷迷糊糊的醒来，一脖子汗。他双臂撑起身子，伯仲光着上身在打游戏。

　　\"伯仲！\"他喊了一声，\"你吃了么？\"他抓起手机，没电了，不知道几点。看外面的天色，像是还没过吃晚饭的时间。

　　\"没。\"伯仲慵懒的回。

　　\"那我去厕所冲个水我带你吃饭！\"他翻身下床，提了澡篮子就溜了。伯仲还没回答，人就没影儿了。

　　学校门口的吃的不多，他俩走着去隔壁大学对面的商业街去吃饭。伯仲中午起来吃了一大包饼干，这会儿不太饿。秋冬睡了一天，饿的四肢发软，他走到第一家饭店停下，\"就吃炒菜米饭吧，我饿死了。\"

　　\"几位？\"

　　\"两位。\"

　　\"随便坐吧，菜单在桌子上，我先去给你们倒水。\"

　　\"好，谢谢。\"秋冬迅速拿起菜单选菜，\"你想吃啥？\"

　　伯仲不挑，\"你选吧，我吃啥都行。\"

　　\"那红烧肉，干锅土豆片....呃，咱俩点4个菜还5个菜啊？\"

　　服务员刚好走过来，边倒水，\"俩人点三个菜就够了。\"

　　伯仲接过水抿一口才说，\"你病还没好能吃那么重的口味儿吗？\"

　　秋冬呆住，本能的看向了在场年纪最大的阿姨。阿姨拿着笔，“发烧了就点清淡点儿的，蒜蓉油麦菜土豆丝什么的，再点个汤。”

　　秋冬点头，“阿姨，那就刚才那两个，再加一个红烧肉和干锅土豆片，先要四碗米饭，谢谢阿姨。”

　　阿姨迅速记上，拿走了菜单。“不是说不让吃味儿重的吗？”伯仲疑惑他后面的俩菜。

　　“你不是还要吃。”秋冬干了一杯水，又给自己添了一杯，把水壶向伯仲那边递了递，“要不要？”

　　“不要。”

　　正是饭点儿，菜上的不算快。等上来菜，秋冬差点儿都抱着伯仲啃了。吃完两个人坐了会儿，擦了嘴回宿舍了。

　　第二天秋冬去挂水的时候没有叫伯仲，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了。早上起来的时候他静悄悄的收拾洗漱，尽量不发出声音。公交车早上人很少，舒舒服服的坐到了医院。在超市买了一大桶矿泉水和几个饭团、面包。早上还是比较凉快的，医院的冷气不是很低，顾忌着里面都是生病的人。

　　他坐在角落，吃完饭刷朋友圈。看到了她的最新动态，和一个男生，两个人脸贴在一起，都笑的很开心。秋冬呆了两三秒，自然的滑过。

　　伯仲醒来就发现宿舍没人了，秋冬自己去挂水了。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姑姑家的妹妹去挂水的时候，自己只是去上厕所买饭，小妹就哭的稀里哗啦的，发烧本来就容易脱水，她还哭。他过去问小妹怎么哭了，小妹说一个人的时候好像更难受。

　　等他打车到医院，看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看到秋冬，发呆着望着天花板。

　　他拎着大半个西瓜走过去，秋冬听到脚步声，看到他，连忙坐好，“你咋来了？”声音有些哑，秋冬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