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玉，诗与帝国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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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晟敏动作从容而迅速，丽旭钟云都没有想到有人能脱开缝影针，大惊受制。
他安慰似地笑了笑：“别害怕，我最不喜欢跟人动手了；只是想确定一下我的个人猜测而已。”虽然笑似无害，说自己不喜动手，却安慰道“别害怕”，必是对自己身手极有信心，这股透到骨子里的自负怎么也不能和刚才之前那个可爱少年联系到一起。
像是料到众人心中所想，李晟敏又是了然一笑：“别惊讶啊，这一屋子又有哪一个不是深藏不露呢？”说着一双明目打量过每一个人，落到金钟云身上，“我问，你答。我不觉得我的枪会比你的针慢，你说，是吧？”那口气竟有种纯真之气，哪里有要挟的味道？
金钟云闻言收回就要脱出指尖的银针，反握住金丽旭的手：“你问。”
“刚才我们睡着，中的是惑术吧？”
“是。”金钟云神色一黯。
“让我猜猜细节……”李晟敏佯作思考状，却是胸有成竹，“今天早上起来你们两个就不停说话，是要让我们把注意力都放在你们身上吧？不错的方法，既降低了警惕性，又凝聚了注意力，不错。”他顿了一顿，像是在品味，“然后我想那个米粒——应该充当了一个催眠工具吧，你那一声‘这是什么’的的确确让我们都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你说‘再看’、‘仔细看’引导着我们短时高度集中起注意力，配合着你悠扬如歌的吟诵，慢慢催眠了我们，让我们陷入沉睡；加上空气里同时释放的软骨散，你本来有充足的时间完成你的事情的。”投入回忆让李晟敏不知不觉地变换了称呼，用“你”一并指代了两个人。
无人作答。丽旭钟云都没想到这里有人看破自己的惑术。
李晟敏也并没有真的要什么答案，又问金钟云：“你为什么没有被催眠呢？”
“我闭了眼，没有去看那米粒。”这样催眠的功效要大打折扣，对于习惯了丽旭惑术的金钟云而言，更是微乎其微。
“果然呢。”李晟敏满足地笑，“果然我那时闭了眼是对的，想必各位高手也是如此吧？”他并不看别人，而是充满好奇地看着金钟云，“我想知道，这艘船上有什么吸引着你们呢？”接着他细数起来，“日本初龙组老板的家你们早就摸干净了，St. Leger家族的DIAMOND THE INCREDIBLE你们也捐给了福利院，志専武行的传世兵器也被溶了镇海，想来这刻着《核舟记》的米粒似乎就是江南世家的珍宝？这一次，你们到底要什么呢？”
金钟云犹豫了一下：“‘诗与帝国’的‘千凝血玉’。”他口中的“诗与帝国”是近几年才在日本群岛风生水起的□□组织。
这次换做李晟敏愣了：“你们怎么知道？”知道“千凝血玉”的已经很少，知道它在“诗与帝国”手里的人就更少，知道“诗与帝国”就在琉崎号上的人是少之又少；当然这句话含糊得很，就是要引金钟云自己和盘托出。
“我和丽旭一个多月以前去了埃及，中了奇怪的毒。”血色开始变淡，医生束手无策，说血液无色之日，就是生命终结之时；传说“千凝血玉”可解百毒，便查了线索追来。
“解毒？‘千凝血玉’的确应该有效。”相传这是一千个活人鲜血净化取精凝结而成，每两个人的血液斟入间隔把握都有严格的要求，使用时加压活化换血即可；最奇特的是不用考虑血型，似乎兼容。虽然晟敏更想知道他们如何探听到“诗与帝国”的人在这船上的，不过想来闻名全球的江洋大盗应该有自己特别的方法吧。
金钟云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真的没有吃人，梁渠虽然天性食人，可毕竟不是靠吃人生活的。”
“那你的肩伤和腿伤呢？”早上起床时见他半倚在丽旭身上就觉得他腿上有伤；医生检查只脱了上衣，又看到他肩上的新伤。
金钟云依旧看着他的眼睛：“我们查到‘诗与帝国’的老大赵奎贤就在船上，但不知道在哪个房间，昨夜本是踩点儿，准备今晚动手；可是居然遇上了同行。”
“哈哈，LE VIOLONCELLE不是从未遇过敌手吗？”
“不是盗贼，而是忍者。”
“你们两个人为了找赵奎贤所以分开了吧？”李晟敏打断他，“你们两个是合著共练之术，一加一大于二，可是如果单独行动的话……”
这时金丽旭却突然冷笑出声：“你既知道我们是合著共练之术，为什么又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呢？”一个“呢”才轻轻碰撞出声，李晟敏只觉眼前一花，手枪抵住的金丽旭已经变成了自己的枕头；而丽旭钟云到了房间中央——
金丽旭挺拔站立，两臂如鸟展翅，右手上不知何时多了兵器，约半尺来长的短刺套在中指和无名指上，漂亮的锁链链接着手腕上形如鸟翼的护腕，有种诡魅的美感；金钟云与他相背，半蹲在地，恰好把重心放在没有受伤的腿上，手持长锁链，一端是拳头大小泛着奇光的虎眼，一端是一指长的虎牙。二人一高一低，兵器一长一短，竟将周身防得密不透风，果然不愧是合著共练之术，二人同出，难遇敌手。
这一切快得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可有人早有准备，就在李晟敏怀里变成枕头的时候，韩庚基范猛击床面，身形突起，分立丽旭钟云两侧，见他二人亮了兵器，随月钩、日突也暴出垂于腿侧；土川又也笑着举枪对准了他们。
箭在弦上。
李晟敏偏了偏可爱的脑袋：“还要用同样的方法催眠我们吗？金钟云？你那么认真地看我的眼睛，让我都不好意思了。”说着他指了指耳朵，那里面早已塞上了防音耳塞，“你们招数的根本就是惑术，只要破了它……”当然这屋里人都定力十足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一时剑拔弩张，气氛紧绷到了极点。
似乎只有一个人对着满室的敌意毫无反应，呼呼大睡。
韩庚却突然急切地叫了一声：“希澈！”
【鵸余
其状如乌，五采而赤文，三首六尾而善笑，
服之使人不厌，是自为牝牡，
食之不疽，又可以御凶。】
这一声“不知火麒麟大人贺礼何时呈上”清亮如虹，殿上又是鸦雀无声。台前献舞的歌姬乐师也都停了看我反应。
“哼，三太子倒是思量周全。”我冷笑一声，压□□内剧痛，不理会允浩担心地阻拦，拂了袖子站起来。
即便是天宫，也脱不了左流□□。天帝已不若当年，体力判断力都大为衰退，之前赐封祀灵师引起了不小反对之声，于是帝位之争便愈演愈烈。当下最有势力的，一方是大太子允浩，一方是三太子在范；与允浩交好的我自然站在大太子势力一边。三太子这一声提醒，却是叫我难堪了。
我金希澈是那种任你欺负的人么？
何况我有备而来。
看到正洙玩味的表情，想必此刻他眼中的我，正准备上演一场好戏。
我妩媚一笑，撩起曳地的衣摆，在胯骨边挽了个漂亮利落的花结，抽下头上的火红长丝绦系个蝴蝶扣，垂下的绦带顺着半掩半露的玉腿靠在纤细的脚踝上；长发因为没了束缚自然散落。
看到一贯装模作样的众人失神的表情，我勾起一个更加妩媚的笑，褪下鞋子，赤脚踏下宴台，挥手让那些莺莺燕燕撤去，转身面向天帝立住。
我知道，我身后来了一个人。
和我有一样的绝色，和我有一样的傲骨，和我作一样的打扮。
只不过他是白衣。
在中慢慢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发出叮叮地轻响，那是他的长绦两端的碎铃发出的。
他在我身侧挺然站立那一刻，我二人的兵器同时亮出。
他持囬雁枪，长四尺，体软，性凉，喜阴厌阳。囬[同“回”]
我执千劫锁，状如蛇，体软，性燥，短可伸长。
在中与我默契十足地开口：“水麒麟金在中，火麒麟金希澈，共献麒麟舞。”
一言既出，一片哗然。麒麟舞乃开天之作，千古难观，即便是天帝也只曾耳闻，未曾亲见。
正洙与细亚已会意地到乐师那里取了乐器，坐等此刻。
听得细亚手里轻弦浅拨，珰然一声，我与在中起舞翩翩。我们看着众人，也看着彼此，他那一指端的是娇艳，我便挑眉比的是妩媚，一张，一弛，一起，一伏，柔韧的身体传达出妖而不媚的味道，森然的兵器流淌着肃而不杀的气息。耳边琤瑽音符翻飞如蝶，挑动每一个人的心弦，跟着我们的形动屏气凝神。这麒麟舞，本就是带着杀意的绝舞，不将杀意凝结于指尖一点，随兵器挥洒，便不能有这般镇魂的气势。琴声越来越急，我二人越来越快，香汗顺着动作抛出，会心的笑意盈然。
本是一片旖旎，却听轰然一声，天帝莫名其妙拔怒而起，大声吼道：“妖孽！竟使媚术！”一掌拍在面前案几上，案几疾疾向我们撞来，只怕谁都没有料到天帝有此一举，细亚手里的弦更是砰然而断；在中正至前边，见状一滞，躲闪不急，亦无旁人能救。
我心头业火大动，急伸手揽住在中的腰往身旁一带，起脚顶上，案几登时喷雾一般散开，巨大的冲力逼得我抱着在中向后狂退数丈；怒火再无法压抑，顺着我退去这一路在殿上绽开了熊熊的焰；焰如我心，高达数丈，瞳火蝶遇火瞬间爆裂出蓝紫色的光，水晶帘的穿线经不住这温度纷纷断裂，不计其数的水晶镗然坠地，又高高反弹，焦灼成烈烈的五彩斑斓，晃得人眼生疼；众人纵使仙风道骨，也难受这等烧灼，惊声载道。
允浩、秘奇、英云已奔将过来，而我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
却是在中大吼：“希澈！”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玉，诗与帝国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