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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三十四章 拉拉的爱情 ...

  •   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一段伤痕。
      ——张韶涵《其实很爱你》

      送过芳的生日礼物,又快过年了,过了年,仅仅剩下三个半月。
      收到她的短信:她知道那一定是我送的,每次看到她的短信都好甜蜜。忍不住又照着镜子自我陶醉地花痴了好一阵子,感觉窗外的雪花就是她温暖的怀抱。
      习惯了初一的早上打电话给她拜年,轻轻地倾诉,轻轻地祝福。我总没有勇气天天打扰她,只好抓紧每一个节目的机会……
      初六就回到学校,赵玲说这已经很给我们面子了,往常只到初三。进入高中后一学期例行调座,根据期末考试成绩我的数学有了极大的进步,从50来分变成80来分。可是苏青不能再跟我同桌了,因为这次她最好的朋友遭到了和我上次一样的空降事件,她必须要去带她。
      我很理解,这些离开的理由,我最理解苏青。我从来不喜欢到处找同桌,随口问过菲雪,可惜她太抢手。我又在寻觅之中,有时候觉得自己这种人真是麻烦。赵玲不允许我坐在后面是要盯着我,而且后面的人我也不熟——坐在前面么好位子没分数换,黏着别人也没人带我,偏偏分数还在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悬着,最终无奈只好坐到吃粉笔灰的第一排。张滢韵怯怯地看了看我,我说没人。
      真巧,张滢韵从此变成了我的同桌。赵玲对我俩的组合非常满意,正是一个死用功干着急的搭一个吊儿郎当除了心态啥也不好的,相互开导,相互影响。滢韵住校,每天起早贪黑,咖啡堆得满书桌都是。她干吃它们,说是这样有效果。我真怀疑我晚上躺在床上想入非非或者看小说的时候以及蒙头大睡的时候她都在干什么——不烦吗……
      好久没坐在第一排的中间了:高一个子没长起来的时候坐过,天天在那里盯着芳,日复一日地乐此不疲。只如今,我还有这个心,却没有这个机会了。张滢韵一直在背历史,背得很认真很认真,认真到我坐在一旁感觉无所适从。拣张英语报断章取义地读着:这真是高三的文科精英班啊,下课也如此安静,只是偶尔才有些成绩拔尖的女生们哈哈一笑。有人在敲门,我抬起头来——又是辛文娅。滢韵终于从她的历史里抬起头来,看着刘倩跑出去,脸上纠结着一种我不太好形容的怪异的表情。
      “咋不背啦?”我很少见着刻苦的孩子这么反常。
      “同位儿,我背不下去怎么办啊……”我看着她朝我抱怨,觉得真是可怜:我一直不喜欢苦读书的孩子,尤其是那种成绩中上,一切为了成绩服务的孩子——正所谓哀其不幸,我就觉得她好让人同情。她终日在劳碌,每天就睡几个小时,只吃一顿早餐,她说是为了减肥——这一点我真的很无语——她也不胖啊,难道她还真要瘦成苏青或者——刘倩那个样子吗?
      一说到“刘倩”,她就在我眨眼的瞬间浑身抽搐了一下,但还是被我看在了眼里。有点讶异,我很本能地问她不舒服吗,她说没事,只是冷。
      我却觉得不对——从上次给她做思想工作我就有种怪异的感觉。那些天我总在想辛文娅和刘倩,还有她,许多全不相干的人和事。我一直没想明白我为什么会考虑这么多,现在看来是我潜意识里觉得蹊跷。她问我能不能接受Les,她很肯定地说辛文娅和刘倩是,莫非——不会吧……
      上课铃响了,于是我不再说什么——石磊的课每节都是我宝贵的分啊——吃够了食堂一成不变的饭菜就到外面地摊上买盒饭,看样品三元的里面有叉烧肉四元的还多一块鱼,为了不吃鱼买三元的,回教室一打开竟然还是一块鱼——当时都有想撞死的冲动了。问滢韵要不要吃了它,滢韵说她不吃炸的东西——她是压根儿就不吃午饭的,我真怀疑她的身体怎么撑得下去。问周围的人,都没人要吃,最后只好把它丢了吃菜——幸好那还是炸了层面皮的,要是直接给我那么一块儿估计我整盒饭都要丢掉。
      没办法,我也不是不吃海鲜的主儿,可就是像上辈子跟鱼类有什么过节似的,不仅看着恶心,闻着味儿就想吐,更别提吃了。吃着那盒儿饭,我就总感觉鱼味儿没清干净,最后也只有全部丢掉还跑到楼下去干呕了半天。滢韵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她大抵还是很馋那东西的,只不过为了减肥抵住诱惑——可是她同桌竟然扔了不说,连胃里的都要吐出来。
      “今天跟你一块儿减肥,”我半开玩笑地靠在椅子上,伸个懒腰,“唉,其实人就不应该虐待自己,我今天这是没办法……”
      滢韵很委屈地看了我一眼。
      “哎同位儿啊,你真应该想开点儿,”我习惯性地拍拍她的后背,“现在这个时候,就是最需要供应营养的时候,你不吃东西,头脑营养供应不上,然后用功又弄得休息不好,这不恶性循环吗——就听你同位儿一句,把减肥留到明天,现在胖点儿,又没人看——”
      我突然发现她的神情不对,整张脸一下子就苍白得吓人。最让人受不了的是,怎么这么巧的辛文娅就正好出现在我们班门口:我就感觉滢韵见了她跟见鬼似的。
      “有人看的,”我隐约听她嗫嚅着。
      “好了啦,你现在住校又不回家,接触的就这么些人——你寝室的看看,你同位儿看看,还有谁啊——”我这是故意偏离主题,“你同位儿我就想看你健健康康的,瘦成刘……柳条儿那样可是不好。”
      话说这个刘倩倒真是瘦得可以,直令当年吃不胖的苏青都望尘莫及:难道滢韵真的是为了这个才减肥——不行不行,不能瞎猜。
      她显然听得出我是临时改口,大概也只是为了给我个台阶才涩涩地笑了两声。这孩子有点感冒,每天吃一种日夜分开服的药,为了不让自己“睡得香”她只服日片,剩下一堆黑色的排在那里。我说你这样分开吃会有效果吗,她说她也不知道。中午趴在桌上,听她由于鼻塞引起的鼾声一直响在耳畔,竟久久沉吟,不能入睡。下午贝贝来上课,靠在南边晒着和暖的阳光:她来得很早,没事就跟我们扯闲话,说到滢韵减肥的问题——这似乎应经在老师中间传遍了。贝贝问她现在还在减吗,她说是的,于是贝贝像偷听过一样把我中午说过的话几乎原模原样地重复了一遍——
      “恁都觉得瘦得跟猴儿似的漂亮吗?”继续教育,“知不知道现在减肥容易,增肥才难呢——减肥有多种途径,想增肥只能靠吃,还不一定起作用……”
      看滢韵一脸委屈的样子,我只好坐在旁边替她打圆场,我说老师你这话不是刺激人家么,贝贝看上去哭笑不得。
      “恁也不能自己觉得呀,”谁知贝贝更雷,“得问问男生喜欢胖点儿的还是瘦点儿的——来我帮恁问问来——”
      说着她就问坐的最近的一个男生,大家都被汗到了。那男生也明显无语,只好蚊子一样地说他喜欢杨贵妃类型的以迎合贝贝的意思。我偷偷看了滢韵一眼,发觉他传达给我的信号竟然是一种不以为然,外加悲哀。给她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她收下了,让我愈发觉得滢韵的问题很复杂……
      下课时还没等贝贝走辛文娅又来了,滢韵咬着嘴唇,几乎是要把地理书给撕了的模样儿。
      “别跟地理书过不去么,”我轻轻推了推她,“比她好的T多得是,以后会遇到的呀——只要你好好的,别再折磨自己……”
      滢韵一脸惊慌地看着我,仿佛我身后有头野兽似的。
      “同位儿,你……”
      “好好对自己,谁都喜欢懂得疼自己的女孩——因为懂得疼自己,才会懂得疼别人——”
      还没等我说完,她已经嘤嘤地哭起来了。我拍着她的背,一时间哑口无言:唉,深陷情网中的女人啊。想当初李绮也是寂寞地守候,不过眼不见心不乱,她也不过是想想而已。爱都那么自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爱的人在别人的怀抱,我知道这是什么滋味。
      照了下镜子:自己,蓝田玉,小三?
      喔,Les,师生,小三——
      把这几个词连在一起,我突然就很想笑。
      ——我已经哭不出来了,索性笑罢。
      “同位儿,你笑什么啦……”哭着的滢韵就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来,“你不知道人家很难受的啊……”
      “我只是在笑自己罢了,”我很无奈,摇摇头,“笑我自己,白忙活,自己早就知道是白忙活,还非得瞎忙活。所以,现在想想,还是放下吧,毕竟我们疯狂过了,轰轰烈烈地爱过——她不爱就算了,如果想继续,就好好对她,爱护她,为她做好一切,不求回报地为她做好一切。如果觉得累了,就停下来歇一歇,但不管怎样,都一定要好好对自己。对人伤害最深的一种痛不来源于别人,而来源于自戕,这种自戕不仅找不回失去的爱,还要白白搭上自己……”
      “同位儿你别说了,”她哑着嗓子悄悄扯了扯我的衣服,“你说这些,我都懂……”
      “懂了就好好对自己吧,”我朝她挤挤眼,把纸巾塞给她,她擦着眼泪点点头,政治老师来了。
      大课间陪她出门去散心,其实也无非就是放慢速度到五谷杂粮交汇之所去走上一遭。女厕所永远挤满了人,队伍一直排到外面老长,以至于用《围城》中的经典语句来形容之简直恰如其分。我建议先四处走走,等快上课了人少一点儿的时候再来,她虽不太愿意浪费掉宝贵的背书时间,但这么个心情又背不下去,也就勉强答应了。
      同她踱向操场,阳光里已有了春意。高一高二的学生们成群结队地聚在那里,篮球飞在半空中——那是我们以前的日子。
      我踌躇的高一和冲动的高二,我懵懂与任性的花季。
      过去了,现在我高三了。
      我在走向我18岁的生日,那一天高考。
      滢韵一直沉默不语,我不清楚她究竟藏了多少从不对人说的心事。操场这边的人气终究不如教学楼旁边的旺,队伍没排很久就解决了。绕道回教室时经过跑道尽头的小树林,有好多躲开政教处的孩子们聚在这里。我以为此地不宜久留,刚准备拉滢韵走,却沿着她的目光的方向看到一对我熟悉的身影,久久缠绵,融绞着我同桌一泻千里的清泪——这是我第一次现场看人家接吻,尴尬得连忙转过脸去。滢韵泪网纵横,不知不觉就抽搭出了声音。给她一个肩膀,我也不知道,也许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了。任她把我风衣的前襟哭得精湿,一言不发:原来想来口齿伶俐的我,除了面对心爱的人时,也会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同位儿,你知道,我不喜欢刘倩……”她小声在我肩头嗫嚅着,“我和小娅一直在一起,从高一下学期才分开的……”
      “我知道……”我拍着她,全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在十四班有了刘倩,然后她们就在一起了……”
      “什么时候分手的?”我说出来又觉得这话问得不应该。
      “没有……”滢韵低声说,“小娅一直照顾我,可是我们没有在一起——她对我说,说我们只是朋友……我本来还以为她只是打扮得那样子接受不了Les的,可是后来她又和刘倩在一起……”
      她又哭得成了泪人儿,我只好由着她在我肩膀,安慰的话也找不到,只觉得四周无声无息。眼看着快要上课了,搂着她的肩膀一路哄她回去,我可怜的同桌: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Les,就活生生地在我身边,同桌,一个小P,正沦陷在痛苦的单恋里不能自拔。她说她要好好学习,她的成绩比刘倩好——而且她要减肥,就因为她觉得辛文娅喜欢刘倩,就是因为刘倩比她瘦——
      我无语了:这也可以算作是折磨自己的理由吗?
      反复地劝她,要爱护自己,这才是最重要的:我说堵心情敌的最好方式就是让自己活得比她快乐——这可是我蓝田玉的真传啊,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呢——至于如何活得比别人快乐,其实全在自己心里怎么想,从而,只要有自控力就够了,而我的同桌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滢韵在我的怀里点头,一路就把脸埋在我的肩膀不敢抬起头来。辛文娅和刘倩经过我们身旁,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们一眼。
      “滢韵,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的,”突然想起芳在我随笔后面留下的话,“在这种时候,我们最应该把情殇化为动力,而一定不可以为爱所困不能自拔——我对你说过的,自戕是最没用的方式,损害不到别人,只能伤害自己……”
      我的风衣成了她抹眼泪的地方,幸好是黑的,花了也看不出来——
      “蓝田玉?”
      ——天,二班调课啦?怎么晚自习上起了语文——毁了,这……
      “走廊里面,注意影响。”
      她说得很平淡,平淡得连看都没再看我一眼。她走得很快,快速拐进二班的教室,留下我一个人,呆滞地默立在走廊中间,直到被滢韵拖回座位上,才发现赵玲正站在门口跟政治老师说话。
      “同位儿,”赵玲刚走她就忍不住开始小声问我,“你认识二班班主任吗?她管什么闲事啊……”
      “那哪里是二班班主任啊……”我这才叫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同位儿你真是哭糊涂了,要是那个老八婆管我我还至于吓得跟什么似的啊——唉,死定了,下课乖乖去认错罢……”
      “你认什么错啊,”滢韵小声说,“别去,你又不是男生,班主任还没管呢……”
      “这话别人可以讲,你可不该说哦,”我捧着政治书装模作样地背着,“谁说我不是男生就一定没事啦,赵玲很关注的……”
      “可是……”她也假装背着书,垂着眼皮,用只我能听见的声音答应我,“可是,难道你也是……”
      “呃……”我倒一时间哽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显然发现我的表情僵住了。用胳膊肘碰了碰我——我感觉讲台上有目光射向我,就连忙装乖背书。
      写在练习纸上:后院着火。
      哎呀,我怎么又这么自恋了——人家警告我一声,说不定就是以老师的身份警告个注意影响呢。我当什么啦,还在这里自来美——什么后院着火——唉,女人不是自己的啊,真是怎么弄都麻烦——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女人是自己的,这水瓶女最大的本事就是让你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真相只有她自己清楚,就算犀利如赵玲也不一定能摸得透,更何况是我这种连自己在想什么都搞不明白的小双子……
      滢韵看着我,表情更加疑惑。
      ——我怎么啦这是——七中一共才几对拉拉啊,硬让我一碰就碰上若干:高三十二一公两对,他两个一组我俩各自落单,可这个落了单儿的小P同学怎么就坐我同桌了呢——
      孤T寡P,我小命儿啊我……
      我自己是没问题,而且滢韵也不知道我有问题——咋就这么巧给我撞上了呐?
      一下课就直奔出教室,站在走廊,想想不对,刚准备先回去,倒正好看见芳抱着一大堆书从教室里出来——
      “老师……我……”诚惶诚恐,“我……”
      “快吃饭去罢,”她撂下一句就走了,竟也没问我想说什么。
      我默然倚在走廊的窗口,目光呆滞地望向她消失的方向,头脑里一片空白,全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好。
      “同位儿,”耳边突然又传来个细细的声音,“可以陪我去吃点儿饭么……”
      ——不容易啊,张滢韵同学要吃晚饭了——这个得褒扬,得鼓励,不能打击积极性——可是这自家女人面前还没解释清楚呢,我还陪着人家小P到处瞎逛,这万一……
      将错就错罢要不,千万别让她知道我和她想的还有那么点儿差距:只要她别黏上我就万事大吉,至于检讨问题……
      不对,我得说清楚了,让她现在就死了这条心:她应该也发现我大抵和她是一样的——得告她我名玉有主了,免得她多想……
      唉,算了,还得坦白。
      回来再上楼检讨,也说不定人家根本就没当回事儿。
      一路上开始和滢韵保持距离,搞得她更是云里雾里。
      “同位儿,你生我的气了?”她竟愈发谨慎起来,“对不起嘛,以后我不哭了,好好对自己,这样行吗……”
      这怎么不对啊这——我怎么觉得我现在处于一种四面环山的伏击地带,极有可能已经深陷重围——
      “喔,不论到什么时候这都是应该的,”我只好牵强地笑,“不过同位儿,今天实在是……”
      “这又不是你的错,都怪二班班主任太爱管闲事……”
      ——怎么还二班班主任啊这——
      “我想说……”我是无奈了,“第一,她不是二班的班主任,第二,不可以说她不好,什么不好都不行——第三,我倒希望她是在怀疑我们之间不太对而不是只随便说说的……你懂了吗?”
      同桌极其天真地摇头。
      我无语地反复搅着碗里的粥,想起很久以前我和谷梁坐在同样的地方喝着同样的粥讨论着晚上小组的事情:哦,我的芳她是真的生气了吗?干嘛这么吊我胃口,让我一晚上食不甘味——人们说历来好心给自己惹麻烦,我估计我也差不多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把真相对她讲出来:当然了,这是我一厢情愿的真相而已。吃完饭我也没来得及跟滢韵解释,只说我要去语文组就匆匆在三楼楼梯口甩掉她冲上楼去了。站在办公室门前,一时间踌躇不知该怎么叩开房门,我寂寥的身影。夕阳正以最温醇的光洒落那西向的窗,橘红色的。
      她依旧恬然安适地坐在那里,仿佛先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又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没什么关系。我伫立在黄昏妖娆的日色里,长发凌乱,淡淡哀伤。我不晓得他是否懂,也许她只是随口一说,而我当真了——我很在乎,真的很在乎。
      在乎她的一颦一笑,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句不经意的话,我很当真,从一开始就这样。
      “我只是……老师……我同桌很难过……”
      “呃?那你安慰她呀,”她仿佛完全不懂我的用意,“找我来做什么?”
      ——亲爱的,你是真不记得了还是装糊涂故意气我啊——
      “我是说,要你别太介意……”越说声音越小,“我只是要安慰她一下而已,我没有别的……”
      “我说过你有别的么?”
      我不语,我永远也摸不透她,忽冷忽热忽近忽远的。她从不给我任何希望的契机,可又好疼我,让我迷恋到习惯到痴狂到离不开……
      是肖菲雪的到来解救了我:那时我几乎已经打算尴尬撤退了,正好她跑过来领卷子,我才装模作样地帮她抱了一堆白纸离开——
      “你怎么啦?”在我一个人在语文组时菲雪也总会觉得我有事,“我来是不是打断你们了……”
      “没,我正想找藉口走,”捧着卷子我淡淡地说,“很尴尬,希望她不会介意——不过我知道她会忘掉的,她对这些小仇小恨的记性几乎是零……”
      菲雪只在一旁吃吃地笑,而我真不知道我究竟该怎么办啊:好容易下定决心拼好高三算了,却突然冒出张滢韵这么一档子事来——她那么用功的好孩子我又不能伤害她。她的心思那么细腻那么敏感,总是想不开,我好不容易劝到她想开了可我怎么觉得我自己不明不白地给搭进去了啊,还弄得有人不知是看不惯还是吃小醋,这些日子我还混不混啊我……
      抱着课本乱背一气,然后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做数学:石磊的方法真是好使,我的效率提高了不少呢。小说换成了英语的,这样可以让自己少一些负罪感。我同桌现在很听话地一天吃两顿饭了,可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牵挂她,想念她,梦里晃的全是她的影子。平素见面依旧相视一笑,点头问安,一句话也不多说,但是我总觉得我有必要把我的真实想法告诉张滢韵,就算是多心,也比害她强。况且解开这个扣,我也晓得,对我俩谁都好。
      可是,可是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出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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