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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羞辱 ...

  •     浑浑噩噩中,由喜娘和阿绿搀着,绮禾走出了太师府的门。上轿的时候,吴让伸手扶了一把,却突然感觉手背上有一丝凉意。
      他低头去看,却发现那是一滴泪。
      他心中微微叹气,却也无可奈何,这世上的可怜人不知有多少,只能说夫人倒霉,摊上这样的爹,偏偏还不知死活的惹恼了督公。
      送亲的队伍一路上吹吹打打,阿绿在轿外小声地安慰着绮禾。
      可怜了她的姑娘,脾气好,模样也出挑,却要受这样的委屈。如果寻一个普通人家嫁了,一辈子顺顺当当的就好了,只可惜嫁到了这样的人家,只怕以后有受不尽的苦吃。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掌印府,由喜娘搀着进了房。
      纪行根本没露面,新郎都没有,自然没法儿拜堂。只是毕竟是陛下赐婚,掌印府也确实是来了很多宾客。吵嚷到了深夜这才慢慢的散去了。
      绮禾折腾了一天,感觉累得很,只是她心中害怕,也不敢放松精神。
      没到这时候她还没觉得有什么,如今到了这地步,她突然就想起来那些关于这位掌印大人的各种流言来。什么阴险狡诈,杀人如麻云云,越想绮禾心里越害怕。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声音不大,却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十分刺耳。
      一个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绮禾只能看到他鞋尖。她紧紧地攥住手里的帕子,觉得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有些困难。
      忽然一只手掀开了盖头,绮禾眯了眯眼这才适应了烛火的光亮。
      她不敢抬头去看对面的人。
      感觉脸上一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让她被迫与他直视。
      待看清了对面女子的容貌后,纪行不禁挑了挑眉,想不到太师那个枯树皮一样的老家伙竟然生的出如此姿容妍丽的女儿来。
      只见女子十六七岁的年纪,肤光胜雪,眉目如画,色若春晓。微微上挑的眼尾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妩媚。一双清澈的眸子也在看着自己,只是那颤动的长睫似乎在诉说着她的不安。
      绮禾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了,垂下眼去。对面的人肤色白皙,面庞棱角分明,容貌称不上英俊,却很清秀。只是一双狭长漆黑的双眸平白的为这张还算平易近人的脸上增添了几分阴险狠戾。他似乎是刚刚沐浴过,漆黑的长发还带着些潮湿。
      “你在怕什么?”纪行松开了手,嫌弃似的甩了甩,开口问道。
      那声音不算大,还带着些平常男子没有的阴柔。一句平常的问话却叫绮禾心底里生出一股凉气来。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说什么呢?说自己怕死,怕他折腾自己?那还不如不说,保不齐说了死的更快。
      见她不开口,纪行冷哼一声,对着门外道:“进来,伺候你主子沐浴。”
      阿绿急忙推门进来,见绮禾好端端的坐在床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见她如此做派,纪行嘴角掀起了一个十分嘲讽的笑来。这丫头在怕什么,他一个没了家伙的宦官还能做什么?怕他凌虐她主子不成?
      阿绿侍候着绮禾沐浴,只是纵使再磨蹭也不能在浴桶里坐上一夜不是。穿好衣服头发擦的半干,她这才不情愿的打发了阿绿出去,自己则慢吞吞的回到了内室。
      纪行正拿着一本书在烛火下看的津津有味,听见她进来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绮禾拘谨的坐在床沿上,不知如何是好。过了一会儿,纪行还是没有理她,就在她快要倚着床沿昏昏欲睡的时候,却突然听见纪行道:“过来。”
      她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乖乖的走了过去。
      纪行看她,只见她身着一身水红色中衣,衣服很合身,勾勒出女子曼妙的曲线和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绮禾走过去,跪坐在睡塌前,等着纪行的下文,她不是没感觉到他在她身上游移的目光,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她就是个物件儿,既然到了纪行手里,那就是他的了,他想把玩也好,丢弃也好,都由不得她。
      还是那句话,选择权从来不在她手里。
      “自己脱。”纪行斜睨着下首的女子,淡淡地道,仿佛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儿一般。
      短短三个字,却如晴天霹雳。绮禾攥紧了衣角,心中天人交战,最后还是认命的解起衣带来。她既嫁给他,这辈子便也没旁人了,看就看呗,也掉不了一块肉,他一个太监还能对自己干点什么不成?
      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是她一贯的生存准则。
      纪行看着绮禾的神情,只觉得心中一阵畅快。仿佛多日以来被越太师的不识时务惹出来的恼怒在这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了一般。
      只是不过片刻,却见那女人竟然自己解起衣带来,纪行顿时心里又不痛快了起来。
      模样生的如娇花,却这般不知廉耻!
      愣神儿的片刻,绮禾已经宽了外裳,上身只着一件水红色的肚兜。
      大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季云川眼前,纤长的脖子,明晰的锁骨,圆润的肩头,以及胸前起伏的曲线。
      令人血脉偾张的场景,美色当前,若她嫁的是一个正常男人,只怕此刻早就按耐不住。只是纪行不是正常男人,他此刻只觉得十分恼怒。
      “不知羞耻!睡觉!”阴测测的抛下这一句话,他就吹了蜡烛,自己去了床上。
      绮禾哑然,不知如何是好。待过了半晌没动静,她这才确定他说的“睡觉”确实是单纯的睡觉而已,这才放下心来。拢好衣服,摸黑上了床。
      好在床上够宽敞,她寻了个离着纪行远远的地方和衣躺下,不多时就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纪行看着这个霸占了他一半床还睡得很沉的女人就气不打一处来。见她红润的小嘴微张,一点也没有要醒的意思。
      还真当自个儿家了不成,睡得同死人一般。
      “起来。”抬脚蹬了一下正熟睡的女子。
      睡梦中的绮禾一下子惊醒,睁着一双有些迷离的眼睛看着始作俑者。
      纪行望过去,却只见她刚睡醒,正睁着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一双清凌凌的眸子中仿佛有春水流动。
      别过眼,纪行开口,阴阳怪气儿的道:“你倒是适应的快啊?”
      绮禾这个时候才彻底清醒过来,十分有眼力见儿的起身,张罗着要替纪行穿衣服。
      纪行也没有拒绝,舒舒服服的由着她伺候着穿了衣裳。
      皇上准了他半个月的假。这半个月如果没有十分要紧的事儿,他是不必进宫的。
      二人洗漱好,纪行吩咐吴让传了早饭。
      软糯的清粥和几碟子清爽的小菜,便是早饭了。
      绮禾心里有着事儿,自然吃不下去多少,只是埋头喝粥。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性子捉摸不定的人相处。
      纪行一顿饭光看见绮禾一个黑黝黝的头顶,见她光顾着喝粥他也不理会。
      吃完饭,他吩咐吴让收拾了一处院子给绮禾住,他不习惯与人同床共枕。
      绮禾闻言松了口气,面上却并不表现出来,只是乖巧的应了。
      吴让动作非常快,不过个把时辰的功夫,就遣人把绮禾的东西都搬了过去。
      “隐月阁苑,倒是个雅致的名字。”绮禾心道。
      吴让恭恭敬敬的对绮禾道:“夫人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有什么要干的尽管吩咐书安和常平。这两个小厮是主子吩咐拨给夫人用的,都是机灵的。”
      “多谢小大人了。”绮禾对着吴让微微一福身道。她对这个脾气温和的吴让颇有好感,与这样的人相处起来会让人觉得很舒服。不像纪行那样喜怒无常,让人无所适从。
      吴让赶紧侧身,堪堪躲过了一礼,嘴上急忙道:“夫人这不是折煞我了吗?分内之事而已,夫人不必挂心。”
      见绮禾对着自己露出一个温柔的笑,皓齿蛾眉,煞是好看。吴让在心里叹道:好好的姑娘家,竟然摊上那么个爹。
      他当然不会觉得绮禾嫁给自己主子是委屈了,他只会觉得太师不是东西。却也不想想这么损的法子正是他主子想出来的。
      待送走吴让后,主仆二人略略收拾了一下也就完了。毕竟绮禾其实并没有什么嫁妆,太师气她给家里丢人,连脸面都不愿意做,并没给她带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书安和常平二人就住在小院的厢房里方便听差遣。
      待到用饭的时候,厨房自然会送来,每日的菜式都差不多,四菜一汤。算不得多好,却总比在太师府的时候强多了。
      如此过去了几日,每天她就安静的绣绣花,看看书,日子也算过得安稳。只是绮禾心里却并不安稳,她不知道纪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知道她究竟要拿自己怎么办。
      再说纪行,他压根儿就没把这个事儿放在心上。他当时娶绮禾就是为了寒碜一下总是跟他作对的太师,狠狠的下一下太师的老脸,出一口恶气罢了。他又不是真的有病,以折磨人为乐趣,所以第一夜过去后他就把这事儿放在一边没去管了。虽然当晚他对于没有羞辱成绮禾,反被下了脸面的事儿有些不乐意,可他也犯不上为了这点小事儿折腾一个小姑娘。左右不过养个人而已,他又不是养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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