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三生终成神》张宿尘

3、一日上午

　　我小时候一直没怎么哭过，所以我现在非常讨厌身处幸福之中却可以尽情嚎哭的小孩子们。
　　你们可以说我内心扭曲，也可以说我心怀妒意及恶意，或者其它的一些什么，我不会在意，因为这就是我本来的面目。
　　——雏森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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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手完全康复已是三天后的事了。一早醒来，头脑有些昏昏糊糊的。梳洗完毕后，舒展了一下全身的筋骨，这才精神抖擞起来。
　　“姐姐，早上好，你的手没事了吧？”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什么时候都那么有精神。
　　“嗯，已经没事了。你父亲呢？”还是向岩崎大叔说清楚再离开吧。
　　“父亲出去打柴了，可能要到中午才回来。怎么了？姐姐，你找他有事吗？”
　　次郎满脸疑惑地瞅着我。

　　“没什么。”等他回来了再说也不迟，“现在家里有什么吃的吗？”
　　“大姐刚煮了稀粥，你要喝吗？”
　　次郎清秀的脸上满是喜悦。
　　哎，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嗯，能麻烦你给我盛过来吗？”我懒得动。
　　“不麻烦，因为是父亲叫我照顾好姐姐的。”
　　次郎说完就跑出去了，而我则呆呆地坐在榻榻米上想着这个上午应该去干点什么来打发时间。

　　喝了两碗稀粥之后，我终于想到上午该去干些什么来打发时间了——天天喝粥，喉咙都要冒清水了，干脆出去找点肉类野味回来吧。
　　我叫来次郎，从他口中得知附近有河，于是和他一起找来鱼叉并让他带我去河边……

　　“这里的河水还真是干净啊。”
　　看着清澈见底的小河，我的身心似乎感染了透彻河水的凉意。
　　之后，拍踩到什么尖锐的东西，赤着脚的我小心翼翼地往河心慢走去。
　　因为河水并不深也不湍急，所以河底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一些不大不小的鱼正在恣意的来往着，我仅是轻轻一迈步它们就迅速地四散游开了，十分警觉。

　　“次郎，把鱼叉给我。”站好位置后我冲岸上叫道。
　　“好。”
　　次郎才应着就把鱼叉直向我丢过来。
　　看着那离我越来越近的鱼叉，我不禁嘴角抽搐——这什么准头，怎么直往我脸上叉过来？
　　嘀咕归嘀咕，我可不忘要斜身避过。可鱼叉是避过了，我却因此而立身有些不稳，差点没躺倒在水里。——幸好只是差点，要是我在小孩子面前出丑……
　　我不敢想象……

　　我今天才发现，叉鱼的才能我一点都没有。叉了大半天别说大鱼，就连小鱼都没有半条。我很郁闷，也不知道该懊恼自己技术太差还是该埋怨鱼儿们的逃跑技术太高。
　　唉，难得我这么有耐性地干一件事，却也只是浪费时间吗？

　　“姐姐，不要灰心，中午之前你一定可以叉到鱼的。”
　　次郎，你到底是哪来的自信？你姐姐我都没这个自信啊。
　　话又说回来，他一直呆在岸上都不觉得热吗？那么大的一个太阳挂在我们的头顶上啊，我泡着凉水都觉得热了。
　　“要是叉不到你也不要太失望。”
　　我想了想又小声加了句：“当然，最好还是不要对我抱有期望比较好。”
　　“啊？姐姐，你刚才说了什么？风声有点大，我听不清楚。”次郎大声冲我回喊。
　　“……”
　　刚才有吹风吗？我怎么没感觉到？
　　……

　　“小妹妹，你在干什么？”
　　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岸边，头上扎着两束短马尾的秀美少女微笑着扬声问我。
　　“一看就知道我在叉鱼了吧，小姐姐。”
　　瞥了她一眼后我就没心情再理会她，才跟她一说话，我刚看上的鱼又跑了，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叉鱼要讲究快、准、狠，我刚看你叉的时候发现，你除了‘快’之外，其它两项要素你都不具备哦。”
　　少女干脆蹲在岸边帮我做起技术分析来了。
　　“是吗，那你能示范一下给我看看吗？”我即刻换上笑脸。
　　“当然可以，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叫雏森桃。”
　　“我叫释怀。”
　　说着我就往岸边走去，才上了岸我就忙不迭地把捋起来和服下摆放下来。

　　“你没有姓吗？”
　　雏森桃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有，但是我不想要了。”我不想再用以前的名字。
　　“为什么？”
　　“因为不好听。”这当然是我随便编的理由。
　　“但你可以跟你现在家里的长辈姓啊。”

　　我看了眼在远处正好奇地打量着雏森桃的次郎，快步走到少女的身边小声说：“我正准备离开这个家。”
　　“为什么？”
　　“家里粮食不足，而我才刚来尸魂界不久，在没有产生感情之前大可以再找一家条件没那么艰辛的。而且，我也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一个人活下去。”
　　我越说越小声，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说挑娘家的事那般不自在。

　　“一个人活下去？你还那么小，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活下去？而且，在流魂街里完全不依附别人，不怕孤单孤独的流民几乎是不存在的。”
　　雏森桃对我的话有点难以置信。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禁不住苦笑。

　　我的心理年龄并不算小，可我无论是上辈子还是上上辈子都在依附着某些人而活——依赖着某些人，被某些人依赖着；暗恋着某个人，最后心甘情愿地死在他的手上……
　　再世为人时，我同样依赖着某个人，但我死了，但对某个人仍旧念念不忘；即使经常独处，心里还是会惦念着某个人，怀念着某些事。
　　这样的我，真的可以独立——不，应该说是孤独生存吧，我真的可以吗？
　　应该是不可以的吧。
　　我想我是十分害怕孤单一人和孤独无依的，因为我是那么的软弱。

　　“要不，你来我们家？”
　　雏森桃的声音拉回了我飘远的思绪。
　　“我是有灵力的。”我好心提醒道，希望她不是一时脑热才说出这样的话。
　　“嗯，我知道，我能感觉出来的。”
　　雏森桃笑得很是自信。
　　“那么…为什么？”不会仅仅是因为同情和热心吧。
　　“其实是因为过些时候我就要去真央灵术学院了，家里会只剩下小白和奶奶。奶奶还没什么，但小白他没有朋友的话一定会很寂寞的。”
　　雏森桃忽然变得一脸感伤起来。
　　“那个…小白它不会是一只猫或者一条狗吧？”
　　“当然不是。小白他只是一个孤僻别扭的小孩子而已。只看外表的话，比你大不了多少呢。”
　　但他的实际年龄说不定比我的心理年龄还大吧。
　　叫小白，该不会是个白痴吧？

　　“姐姐，你们在聊些什么？”
　　次郎终于忍不住走过来插话了。
　　“没什么，只是我突然决定要离开你们家了而已。”
　　“为什么？！”
　　次郎差点没跳起来。
　　“我要是留下来会让你父亲更劳累的，你也不想你父亲如此辛苦吧？”我好言相劝。
　　“我…但是……”
　　次郎眼看就要急得掉眼泪了。
　　就因为这样我才讨厌小孩的，动不动就哭，我实在有点吃不消，看到那些眼泪就会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什么天大的过错一样。

　　“别哭，你是男孩子哦，要学会坚强，别动不动就哭，多难看。我只是住进附近的其他人家而已，还会有机会再见面的。”我尽量耐着性子安慰道。
　　“但是，我想和姐姐一直在一起嘛…呜呜呜……”
　　这次真的哭了，唉~

　　“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在一起？”
　　实在理解不能，我又不是什么温婉讨喜的人，更没有什么好处给他，他为什么会那么粘我？
　　因为我救过他吗？还是因为我的外貌……是有可能。不过他还是个小孩子啊，这么小就会被女人的皮相迷惑，往后他不会长成痴汉吧？
　　一直在一起？别开玩笑了，世界上又有多少个人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直在一起？

　　“因为姐姐你是个好人，你打架又厉害，长得又好看。呜呜呜……我就是想和姐姐一直在一起嘛…呜呜呜呜……”
　　“什么？”
　　因为猜想的应验，我顿感无力：“就因为这些不能让人吃饱也不能让人穿暖的理由吗？”我的好脾气是非常有限度的。
　　“什么吃饱穿暖的……呜呜呜…我才不想管那些呢…呜呜呜……反正我就是想和姐姐永远在一起。呜呜呜……”
　　次郎抽抽噎噎地哭着，一手拉住我的衣袖不住地摇晃起来。
　　见他这样，我不禁扶额——哭得让我心烦不说，居然还给我来撒娇这一套。

　　“算了，呆会我还会和你回去一趟，到时候看看你父亲怎么说吧。”也只能这样了。
　　“嗯…姐姐你不要走…不可以吗？”
　　次郎终于停止了哭泣，我在心下不断谢天谢地。
　　“到时再说。”
　　不再理会他，我把目光转向在一旁看笑话的雏森桃：“你不是说会给我示范怎么样才能又快又准地叉到鱼的吗？请问，你现在可以示范给我看了吗？”
　　……

　　后来偶尔回想起与雏森桃相遇的那天上午光景，记忆里只剩一片喧嚣的哭声，以及那在春日里不该拥有的毒热日光——
　　明媚，耀眼，和那本身就给人以春日之感的少女一样，让人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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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想文艺一下，可是我文艺不起来，真是囧囧有神。修文修到我想抱头痛哭了……T^T
　　等我哪天把它修完又写完了再移出这个分类。
　　——话说，应该没有曾经的读者回头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