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三生终成神》张宿尘

2、释怀释然

　　对往事释怀吧，剩下怀念就好，然后努力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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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的观众越来越多了。
　　远远地围观着我们的他们，神态表情各异；或许，他们也各怀心思吧，时不时还互相附耳交谈着什么。

　　“再立个约定吧，如果我打赢了你，你以后就不能再作恶。”
　　话刚出口我就觉得自己好白痴——为什么要和他打赌，万一输……呸，呸，我要有自信，我一定可以赢的。
　　但是，就算我真的赢了，麻花脸也未必会变成好人。况且，他也不可能会答应和我订立契约。
　　……我果然是个白痴。

　　“好。但要是我赢了，你就要做我的跟班。”
　　麻花脸答应得倒是爽快，笑得更是自信。
　　“一言为定。”
　　其实我已经在后悔了。
　　“一言为定。”
　　他话音刚落，人就嗖地俯冲到了我的面前，拳头直击向我的面门。

　　好快！
　　我连忙往下蹲身，但他的另一个拳头又到了我面门。——喂喂，我的脸难道和你有仇？
　　我只得用左脚往边上一迈，右脚往后划了个半圆，顺势侧过身来，左手一个手刀劈向他的背部。但是，手刚要打实，眼前就骤然失去了目标。
　　只见他的身形又下俯了一尺多，几乎是贴着地面弹射了开去。
　　这种身手……看来我得认真起来了。

　　麻花脸身形弹出半丈后，单手一拍地面，身体即时就往上直弹立了起来，刚立定身就抬脚猛地向我头部横扫而来。
　　我人本来就矮，这一下我稍微屈膝就避过去了。但我刚要站直身，麻花脸的另一只脚就朝我当头快砸而下——貌似也不是当头，他稍微砸偏了些，兴许是他还没适应独眼的原因，因此我往旁一闪就避过了那势大力猛的一腿，尔后我欺身上前，再迎面绕开了他的拳头，瞬闪到他的背后即刻便蹬地跃起，用尽全力一脚扫向他的腰侧。
　　似是因速度够快，麻花脸就这样被我单腿扫飞了出去。
　　其后，我脚一沾地马上就朝麻花脸摔落的地点冲去，拳头直往躺在地上的他砸下。
　　几乎是同时，他忽地抬拳而起，两拳相击，我只觉得手骨一震，力有不敌，整个人就此被震得往后踉跄地退了数步。
　　还好我刚才没用脚去踢他，要是我的脚也被他那样一挡，铁定要摔个仰面朝天。要是我的脚跺被他抓住，那更是危险。

　　比灵活与速度的话我占上风，但比力气的话，我远有不及。况且我还饿着肚子，穿着的也是非常不便于体术格斗的木屐和服，体力和灵活度都大打折扣了。虽然交手还不过几个回合，但我也算是摸清了对方实力的优缺特点。
　　——有点不妙啊，刚才的那一下把我的手都震麻了。

　　这时，周围的人渐渐扩大了包围圈，退避了开去却又远远地观望着。
　　麻花脸也已站了起来，还睁开了那只眼眶红肿的眼，与我进行着无声的对峙。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同时冲向了对方……

　　最后的结果是我赢了，但负了伤。
　　可麻花脸也伤得不轻，一条胳膊都脱了臼，身上的大小淤伤更不在少数。

　　“我赢了。”
　　我气喘吁吁地站在躺在地上的麻花脸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是你赢了，我会遵守赌约的。”他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来，兴许是忍着伤痛的原因，声音极其沙哑低沉，“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他的脸上倒没有颓然不服之类的表情，但我总觉得他也平静得过头了。

　　“名字？”
　　我刚想说出我生前的名字，但另一条历史更久远的名字却突然就从我脑海深处蹦了出来，且比什么时候都清晰。
　　我顿时愣住，被那些杂乱地浮现出来的过往记忆扰得心绪烦乱不已，仿佛喉咙都被满溢的往事堵住了一般，涩涩的，发不出声音来。那些我自以为早已淡忘的人与事，就这样从我的记忆深处汹涌而出，如灭世的巨浪般瞬间将我覆没……

　　“我叫……释怀，释然的释，怀念的怀。”我的声音颤了颤，随即就平复了下来。
　　不能完全忘记过往也罢，不能从过去的束缚中走出来也罢，但过去的我毕竟都已死去，现在活着的是一个新生的我。所以，我需要一个新的名字。
　　之后，我为在身体深处沉睡着的另一个自己也起了一个新名字：释然，释怀的释，然后的然。

　　“我叫……”
　　“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特别是你这种人的。”
　　因为刚才脑中涌现的往事，我现在的心情变得有点糟糕，自然也说不了心平气和的顺耳话。
　　转身向远处馒头大叔的摊边走去，然后无视大叔惊愣的表情，弯腰捡起我之前丢在地上还来不及吃的馒头看了看——还好，洗干净上面的灰尘应该还可以吃。
　　“谢谢你的馒头。”我面对馒头大叔尽量和善地笑了笑，而后自认潇洒地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那间小屋虽然破了点，但除了那里我也无处可去了。况且我现在又受伤了，还能去哪里？
　　因为累得快脱力的原因，我走得很慢。周围那些看热闹的流魂已逐渐散去，有些迟迟不走的流魂则正在全身上下地打量着我，像是在品评一件商品般。有些流魂很明显是想向我走过来的，但在我不悦地瞪了他们一眼后都迅速地退开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些流魂其实是想收养我的，但都被我瞪跑了。

　　“姐姐，请等一下。”一个稚嫩的童音从我身后传来，我回头看去，发现是个好看的小男孩，看起来比我还矮半个头。他洋溢着笑脸向我跑过来，后面跟着的是带着尴尬神色的馒头大叔。
　　不会是来问我要钱的吧？
　　都说过我没钱的了，若是他还问我要也未免太小气了些，怎么说我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忙吧？

　　“有什么事吗？”我面向的是馒头大叔。
　　“你…是刚来到这里的吧？”说这句话时馒头大叔的表情似乎变和蔼些了。
　　“嗯。”奇怪，问这个干嘛。
　　“你有家人了吗？”

　　“家人？这里的家就只有我一个人，这算是有家人吗？”总不可能一家人一起死吧。
　　“那，你就在我家住下吧。”大叔和善地笑了笑。
　　“哈？为什么？”
　　我不喜欢住在别人家里，即使我也并不喜欢一个人呆着。
　　“姐姐，父亲的意思是叫你做我们的家人哦。”
　　男孩亲热地抱着我空闲着的手一摇一摇的——我好不容易才压制住用力甩开他的念头，因为我讨厌粘腻的小孩。

　　“做你们的家人？”收我做干女儿吗？
　　“嗯。”大叔肯定的点点头。
　　“我要声明，我虽然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但我会干的事还真的不多。”我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我这个人实在太懒了点，对于不感兴趣的技艺我是很难学得会的。
　　我突然觉得好困，好想睡觉。而且，浑身累极乏力到只是站着我都觉得费力了。

　　“没关系的。”大叔一脸认真，“你来我们家吧。”
　　“谢谢。”我有些小感动，一股热流从心头涌出，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天旋地转之感，眼皮也越来越重，没多久我就两眼一黑，身体颓然无力地倒了下去……

　　“姐姐、姐姐、姐姐……”
　　身边好像一直有个声音在叫，我觉得极其烦躁。
　　半梦半醒中，似有人在往我嘴里灌了一些什么，干涸的胃终于得到了滋润。但是，双臂火辣辣地疼，还沉重得我想抬都抬不起来。
　　我好累，我想好好睡一觉，请不要再叫了……

　　醒来时，是一个将近黄昏的午后。

　　“姐姐，你醒了？！”我刚睁开眼，一个兴高采烈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
　　“你是？”声音哑哑的，喉咙干涩不已，“给我水……”
　　“姐姐，我叫次郎。——我这就去给你端水来，你等我一下。”
　　名叫次郎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远远的，还是能听见他的声音：“父亲，大姐，姐姐醒过来了……”
　　……

　　我倚在身后破旧的木墙上，听一个坐在我身边、不算漂亮、看起来比我大上一些的女孩说着有关这个世界的事——诸如，流魂街如何分区；这里是西流魂街一地区，叫润林安；这里大部分家庭的组成方式；有灵力的灵魂就要吃饭无则不用；还有什么死神啊，静灵庭等等之类的东西。
　　我记住了一些，也忘记了不少。
　　那个女孩还告诉我，馒头大叔的名字叫岩崎宗介，她的名字叫中川美子，那个小男孩叫藤田次郎。一家三口，都没有血缘关系，却有着如真正家人一般的羁绊……

　　我的双手暂时抬不起来了，看来肌肉伤得实在不轻。

　　我一定会离开这里的，等我伤好之后。——我暗自下定了决心。
　　因为这个家里除了岩崎大叔之外，那两姐弟都是有灵力的。单是养活两个人就不容易了吧，要是再加上我……
　　想必，日子会更难过。

　　我不想成为别人累赘，所以我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一个人活下去。
　　想到曾经的自己，其实我半点“一个人也能活下去”的信心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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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我只希望自己能修完这篇文，写完什么的我真的半点信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