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三生终成神》张宿尘

25、奠基任务

　　虽然刚被海燕大人教训过后我心里有过豪言壮语，但没过几天，我整个人就颓废如旧了。
　　因为，要我天天奔波于四处砍虚没什么，要我成为席官也可以忍受，但要我天天没觉好睡……
　　真是够了！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暴走。

　　今天早上我也是被露琪亚叫醒的——
　　“释怀，现在已经是卯时了，请你尽快梳洗完和我们一起去出任务。”
　　“卯时？”也就是说现在才是凌晨五六点吧。外面的天都还没亮呢，真是要命。
　　我当然没敢出声抱怨，因为我怕露琪亚会问我昨晚干什么去了——要不是我每晚都要进行刃禅，我的睡眠时间其实还是十分充足，但这并不是适合公诸于众的事实。

　　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完，我才好奇地问一直端坐在客厅里等我的露琪亚：“到底是什么任务？怎么这么急？”
　　“西流魂街三十区昨天就出现了两只虚，但并没有伤害普通的流魂。本以为它们并不强，只是派席官以下四个死神去讨伐它们。但昨天深夜里，派去的死神都带着重伤回来了，其中一位还不幸逝世。想必那两只虚在找寻有灵力的魂魄，所以都大人要我们在伤亡扩大之前把它们除掉。而海燕大人说要让刚刚升任席官的你来带队，地狱蝶叫不醒你，因而我们只好亲自来打扰了。”
　　“为什么又是我？”我此刻怨气极重。
　　然而虽说如此，我还是率先向屋外走去。
　　“原因我昨天不是说过了吗？”露琪亚亦站起身跟在我身后，“海燕大人想让你多积累点经验，并让你在队中树立威信。”
　　我顿时无语，因为我知道其实后面那个才是真正的原因。

　　一入队就成为六席，而我外在又是个小女孩，加上我的实际年龄相对于其他死神来说的确还是个小屁孩，所以队里有大把的死神都不服我。因而平日里他们不给我好脸色看，或在背后说我闲话都是常事，而且时不时还会有老资格的死神故意找我茬。
　　对于这种事，我觉得习惯了就好。虽然那些死神的言行会让我心情变差，但忍一忍，睁一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海燕大人和露琪亚却不是这么想的，因而不好对其他死神说什么的他们只好从我身上“下手”，所以，我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
　　真是的，所以我才觉得当个普通的死神比较自在啊。
　　但是，我又不想让海燕大人对我失望……
　　哎…我还是慢慢熬吧。

　　“雏森六席，早上好！”刚走出门口，我就被那整齐划一的招呼声震得一个激灵。本来我还有点睡眼惺忪的，现在全醒了，跟早起的公鸡般精神。
　　也因为，眼前的这几个死神都是我没见过，而他们那表里不一的招呼声和脸上的愤然不屑，任谁听了看了都无法不在意吧。——今天露琪亚找来的果然又是那些不服我的死神。

　　“大家早上好。”我暗自再叹了口气，“在执行任务之前，我要说的只是——请大家以后不要叫我‘雏森六席’，直呼我的名字‘释怀’就可以了。”
　　听到“雏森”这个姓氏，我总会联想到小桃，所以我不大喜欢那个称呼。
　　“是，释怀六席。”众人又是齐声应答，同时，他们的脸皱得更厉害了，而他们眼里的不服也更明显了。显然，他们的目的已经达成——言语中敬意搭配上他们眼里的鄙睨形成了效果不错的挑衅。
　　看着他们脸上写着的“看你怎么办”表情，我不禁暗笑：如果此时主宰身体行动的是释然，这几个死神就算不被揍得半死，也难免要断手断脚吧。
　　而我——
　　“各位，事不宜迟，出发吧。”
　　无视他们的挑衅，让他们的期待落空……

　　路上，我一马当先地领路狂奔。
　　这种时候我总会想到一件事：尸魂界的空气会那么清新，就是因为我们外出都是以步代车。
　　——从各种方面来说这都挺难得的。

　　死神虽然都会用瞬步，但能够持续使用的死神并不多，因而我们赶路时一般都用跑的。亦因此，在晨曦中疾奔的我们简直就像是早起做晨运的。其中的我穿着木屐踏过屋顶地面，发出一下下十分有节奏、但也十分扰人清梦的声音。
　　虽然我也想赤着脚，但我始终习惯不了地上透心的凉气。况且初春早上的气温还是挺低的，我这人很是怕冷。所以……

　　今天的这个小队里，除了我和露琪亚是女的之外，其余的死神都是男的。其中三个是大叔，两个是青年，一个是少年。当然，这只是我看过外表后作出的判断，他们的实际年龄谁又能知道呢。
　　我那醒目的踏地声不知响过多久，终于有一位大叔忍不住作为代表发问：“那个……释怀六席，为什么你不穿草履？”
　　——来了，来了，这个凡是第一次和我组队的死神都会在意的问题之一。
　　“因为穿着木屐奔跑可以锻炼我双脚的……”
　　“因为她斩魄刀的始解可以让双脚变成武器，所以她才惯穿可以即时脱掉的木屐。”
　　未等我心平气和地说完“官方”解释，露琪亚就语气不耐地打断了我的话。因此，我和众死神一起默然了——哎，我那诚实孩子的形象……没了。
　　……

　　当太阳将升时，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十分恰巧地，我们的目标此时正在街道上大闹，比房屋还高的身形十分醒目。
　　几乎是在我们看见它们的同时，那两只虚也发现了我们。霎时间，它们就停止了破坏房屋的动作，并警惕地瞪向我们。

　　“释怀六席，据之前回来的死神报告说，左边那个虚拥有超速再生的能力，而右边那个则拥有会喷出毒雾的能力，现在我们要怎么办？”看起来最年长的那位大叔上前来问我。
　　“待我引开那两只虚的注意力后，你们跟露琪亚去查看周边流魂的伤亡情况，并加以救助。”
　　“释怀六席，难道你想……”
　　那位大叔似乎终于没有了试探我的心情，而是开始面露担忧和犹豫。
　　“如果你们真的担心我，就让其中两位过来帮忙吧。”
　　我说着不等他们回答就一个瞬步离开原地，身后隐约传来露琪亚喝止众人的声音……

　　从几个死神面露怯色开始，我对他们就不抱有期待了。虽然自不量力的人很可笑，但有些时候勇气比实力更重要。
　　先不论那几个死神的实力如何，既然在没有输给敌人的情况下就已输给自己的恐惧心，那他们战力可有可无。
　　当然，我并非在藐视他们，因为面对强敌时我也会出现这种状态。只是，我觉得实力和气势都输于对手的人再怎么勉强自己战斗都是多余之举，而且很有可能会丢掉性命和拖累同伴，除非他运气够好。所以，这样的他们只需负责后方的伤员救援就可以了。

　　我刚在那两只虚身前不远处的屋顶落定身形，其中一只虚就叫嚣着猛向我扑过来：“居然敢独自过来，臭丫头，你未免自信过头了吧？”
　　体感着身体周围的空气流向及变动方式，我连眼都懒得抬地一拔刀就是连串隔空的横劈竖砍。
　　“你该不会以为自己在那胡乱挥刀我就不敢靠近你吧？哈哈哈……还真是天真……”
　　那虚气焰嚣张地笑着，并速度不减地继续向我扑来。而另一只虚此时什么也没说，只是向着我突然张大嘴巴，紧跟着，一口黑烟就远远地向我喷来。
　　见状，我迅速往上跃起，同样是远远地向那只喷毒虚的头部就是一刀虚砍，继而对着往上扑到我身前的虚又是几下虚劈。
　　之后，我直接在半空中闪身出老远，落身在两只虚对面的空地上后，我估算着自己刚才的挥刀次数，觉得应该差不多了便自顾自地收刀入鞘。

　　“臭丫头，你这么快就收刀入鞘是什么意思？是因为知道自己必输无疑，所以放弃了吗？啊？——哈哈哈……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让你死得痛快——嗯？！！”
　　据说再生能力很强的那只虚叫囔着边向我冲过来，途中，他这才感觉到什么似的顿住身形，面向我瞪圆双目：“臭丫头，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它的话音刚落，自头部开始，他的身上霎时间就出现无数细小的血痕。
　　“听闻你的再生能力很强，所以我特意砍了你很多刀。就是不知道你被砍成一块块的之后，还能不能在瞬间回复原样。”我冷眼看着那头身体开始四分五裂的虚，决定再送他一句话：“看来自信过头的人是你，以后你可要吸取教训，切勿再以貌取人了。”
　　“你…这…混……”晨光中，虚的身体随同它口中未完的咒骂一同消失了。

　　他大概会在附近的街区作为普通的魂魄重生吧。——看着那只虚消失的地方，我不自觉地暗忖。

　　“你…你…对我也……”
　　剩下的那只喷毒虚亦恐惧地瞪着我，庞大的身躯瑟瑟地往后退。
　　“没错，你也被我砍到了。”
　　我对这只话不多的虚印象要好些，所以我的语气也柔和了些。
　　“你……”
　　“你”字后面的话在喷毒虚的身体裂为两半后，随即便消弭在空气当中，点点灵子之光，在阳光下闪烁生辉……

　　事后，某大叔不禁问我：“释怀六席，你的斩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算剑压再凌厉，它们的身体也不可能那么久也……”
　　“当然有可能，剑压和刀刃一样，都是越犀利便越微薄的存在，所以它们被我的剑压砍到后切口的细微和平整会让已经断裂的骨肉难以分离，况且切口越是利落疼痛就越不明显，因而它们一段时间内都毫无所觉也是自然的。”
　　我的剑压固然比很多死神的都弱，但我自认其凌厉是一等一的。而我会如此执着于剑压的凌厉而非威力，完全是因为我第一世的死法对我影响至深。
　　同是用利刃、速度和体术作为主要武器来战斗的人，当初我被那个人在微秒间就切削成千亿碎片，却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这种打击怕是少有人能够理解。
　　不过，现在的我已经不是第一世的我了，即使我还是远弱于那个人，但我却强于这个世界里的许多人……

　　太阳越升越高，我的肚子也越来越饿，其咕咕的叫声连在一旁忙活的大叔都听到了。
　　“释怀六席，剩下的工作就交给我们吧，你回去吃早餐就可以了。”
　　这时的大叔对我明显恭敬多了，从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那是真真的恭敬，而不是虚伪的。
　　强者为尊的世界就这点好——无论我是否有领导者的气度资质，但只要我够强，就总会有人愿意跟随我、辅助我。
　　想到信服我的死神今天又多了几个，我的心情顿时大好：“那你们呢？”
　　“你放心，我们起得早，所以都是吃过早餐才来的。”
　　“真是这样吗？露琪亚？”我扬声问远处的露琪亚。
　　虽然不擅鬼道的我呆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只有我能提前回去总觉得不好意思。

　　“是不是都没关系吧？反正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况且，你还是小孩子，不按时吃早餐会长不大的。”忙碌中的露琪亚头也不回地回答我。
　　——没几天就摸清我大致脾性的露琪亚对我并不恭谨，却喜欢把我当成小孩子来关心，让我觉得她很亲切贴心，所以很多事我都喜欢问她。
　　“你这么说那肯定是有人还没有吃了，我还是等你们忙完了再一起回去吧。”
　　露琪亚立即板起脸：“叫你回去就回去，小孩子要听大人的话。”
　　我：“……”
　　——到底谁才是席官？
　　我觉得，再这样下去，露琪亚都要成为我的私人辅助了——帮我从海燕大人和队长那接任务、叫我起床、管我三餐……

　　那次任务过后，我和露琪亚的对话被传开了，因此别人都知道我是个（外在）脾性沉静温和、没有居高自傲的席官，并都不关心我的实力如何了。我想，他们应该是觉得我对他们构不成任何威胁，所以没必要和我这样的“小孩子”计较。
　　也因为那件事，我时常收到各种小孩子爱吃的零食，而我只见过一面的浮竹队长送得尤其多。
　　更因为那件事，每逢席官挑战赛没有人会挑我这个“小孩子”下手——由于欺负小孩子有损名誉尊严，赢了小孩子也不会被人看好等各种原因。
　　我很高兴。
　　不过，最让我感到高兴的并非以上结果，而是——我终于闲下来了！
　　真是谢天谢地谢露琪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