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以身成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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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木屐脱掉，赤着脚走向海燕大人，身后传来露琪亚疑惑的问话——
“释怀她为什么不穿轻便的死神专用草履？现在为何又要把木屐脱掉？”
“和她斩魄刀始解后的形态有关，待会你就明白了。”
“原来如此。”
幸好我现在只随身带一把斩魄刀，不然露琪亚的问题会更多，想必那不是藤原可以回答的问题。
双斩魄刀的事，真央导师那边我装傻糊弄过去了，虽然他们肯定有交报告书给管理死神的相关部门，毕竟拥有成对斩魄刀的死神并不多见，我就担心什么时候会有死神把我和我的斩魄刀带去里外深究一番，不过幸在目前还没有人来找我麻烦，兴许因为我只是个小人物。
而身边的朋友对我拥有双刀的缘由虽然都很好奇，但见我不愿意说都很够朋友地忍住没问。
虽说如此，为免不必要的麻烦，平时我都只把武身刃带在身上，而舞风鹰则被我用其刀魂亲授的方法隐藏起来了。所以，到目前为止，知道我拥有双斩魄刀的人并不多，知道我拥有双斩魄刀原由的人更是没有。
“喔？一上来就始解吗？不让我见识一下你的白…打？！”海燕大人似乎听到了露琪亚他们的对话，见我把刀鞘消去的瞬间，他脸上的笑意即时消失：“难道……”
“嗯，始解后，我的主要攻击手段还是体术，不过……”我边说着，边用右手把刀横在身前，刀刃向外，而我左手的手心则抵向刀尖：“海燕大人，请小心。——我……”
“等一下，释怀！”身后的藤原突然叫住我，“你这个持刀姿势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以前……”
“嗯，我以前和你们战斗时展现的始解都是不完整的，始解语也是假的。你今天就好好看着武身刃真正的始解形态——我愿以身成刀刃……”
宣读言灵的同时，我双手同步使力将刀刃刺入左掌心，而刀刃则迸射出白芒犹如没入泥沼般没入我的左掌心：“成就我，武身刃！”刃身消失，刀柄亦跟着消弭。
之后，我的外表和着装都看不出任何变化，而我手上也再无武器，然而，我的始解已经完成：“第一刀型·破毁之刃·擅武者。”
“这到底是……”所有人都呆住了。
这也是当然的，因为海燕大人他们此刻应该感觉不到我的半点灵压，甚至是我存在于此的气息。
我本就是擅于、也惯于内敛灵力的人，而我现在好比整个人都成为了一柄锋芒内敛的利刃——这就是武身刃的始解：刀的本身变回灵力与我的身体结合在一起，以大大强化我的□□。此外，还让我拥有了……
“第二刀型·枷缚之刃·负铠者。”我放出灵力缠绕住四肢，霎时间，那些灵力就化作黑色的铁铠铁爪包覆住我的手足，形成类似钢铁怪兽般的锋利肢爪。
——我拥有了将灵力即时凝结成任何黑钢武器、黑钢铠甲的能力，而这个偏用于守势、肢爪成刃的姿态就是藤原他们以前看到的虚假始解形态。
不等海燕大人在惊讶中反应过来，我便俯身蹬地，猛地以离弦之势向海燕大人弹射过去，途中，我把灵力注入右手的每一柄爪刃，把骤然变长的爪刃直指海燕大人的面门各处。
电光火石间，反应过来的海燕大人即时身体后仰，在我一爪扑空，尚刹不住前冲之势时，海燕大人居然就这样后仰着上身，旋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身绕到我身后，就势一刀削向我的后脑。
还在收刹冲势，来不及挡刀的我只得用以头抢地的态势往下俯身，当我手爪撑向地面的刹那间，我猛后抬起一只足爪往上蹬向海燕大人就要往下砍的刀刃。
“锵！”的一下金属交鸣声过后，海燕大人借着我足爪的蹬踢之力，顺势往上翻身后退，而我以手爪撑地亦往前翻了个身，双足落地后我即时回身面对着海燕大人暴退了开去。
之后，我没敢滞留片刻，双足便再次发力冲向远处的海燕大人……
解放武身刃后的我手足之力有了飞跃性的提高，厚重的钢铠钢爪并不能成为我的阻碍，而它们的重量反而可以加大我动作的惯性，并可成为我的攻击力度的加成。
又因为钢铠的厚度，我可以完全无视海燕大人刀刃的伤害而直接将其抓住。加上我的爪刃可骤长骤短，再辅以体术、速度、和我那过人的蛮力，纵使是剑道卓绝的海燕大人，慢慢地也有些招架不过来了。也因为这样，他根本就没有时间使用鬼道。
当我再次从半空中落下，右足爪以千钧之势朝海燕大人当头抓下，被他躲过后，我便单足支地，又一次以足代手想扣住他的刀刃时，他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往后飞退了开去，然后单手旋转刀身——
“让水天逆转吧，捩花！”
海燕大人的话音刚落，斩魄刀在他单手的旋转中眨眼间就变化成一柄三叉戟模样，末端为螺旋形锥状的白色长枪。
长枪在海燕大人以手腕为轴心的回转间，不断有水流旋动在枪身周围。只见，海燕大人将长枪旋转得越来越快，并不急不缓地向我威逼过来。
虽然藤原的碧涟麟也可以制造出水浪来，但海燕大人那已变化成长枪的捩花上所卷动的流水，和碧涟麟所制造的水浪所带给我的压迫感却是完全不同级别的，单是海燕大人带枪缓缓走向我，我就错觉有滔天的海浪向我逼来一般。
此刻，我不敢再贸然上前攻击，待海燕大人和我之间的距离只剩一丈多远时，我这才把灵力注入指尖，以陡然变长的指刃如迅箭般射向海燕大人身前的空隙。
在指刃就要命中目标时，忽地，海燕大人一个优雅而又迅速的旋身，带动捩花也是一个回旋，三叉戟的枪尖直向我那未来得及收回的指刃叉下。
“——！？”我心下暗凛，并立即抽手往后跳开。
真厉害！——单是长枪的下压之势就能把我的指刃击碎，但随枪势落下的居然还有一道巨浪。那沉重坠落的压力和动荡的推力，即便我已往后避开了，那被下落的水浪带起的气浪还是把我逼退出老远。
之后，枪头还未抬起，海燕大人又一个迈步旋身所带动的枪尾就直指我而来了。
我不敢再正面迎击，为避枪势我只好往上跳起。可我刚在半空中制造出立足点，海燕大人便已如影随形般跟了上来。
虽然我要避开他的攻击很容易，但只是闪避的话，比试还不知道要持续到何年某月。所以，我卯足劲一把抓住那拦腰抡扫而来的长枪——显然，我挡住枪身的力度还是够的，但那旋即就随着挥枪之势压过来的浪头差点没把我冲落地上。
然而，我是没掉到地上去，可枪身在我被浪打时就脱了手，终无所得的我反倒成了只落汤鸡。
我顿时没有了继续交手下去的心情，即使我其实有破浪之法，因为我已摸清海燕大人的实力，因为我没有非赢不可的理由，因为……已经足够了。
——反正海燕大人肯定会有所保留，所以我也没必要尽全力吧？
之后，我故作气喘地任由一个浪头把我打飞出去，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海燕大人，我输了。”即使我实力上没有输，但我心悦诚服，“非常精彩的枪术。”
海燕大人舞枪时的身姿，我怕是永远都忘不了了吧——他的气宇不凡让我不敢直视，他的凛然正气让我如沐春风。
——身为一把有思想的利刃，我喜欢这样的主人。
海燕大人把刀恢复原状，瞬步过来看我，笑得很是高兴：“你大可以抬头挺胸，因为没有输，只是你斩魄刀的属性被我的斩魄刀所克了而已。”
“哈？”他那真诚的赞许表情和那好看爽朗的笑容让我看呆了。
“哈什么哈？我这个副队长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不能坦诚地高兴得笑出来吗？臭小鬼。”海燕大人看似生气地皱起眉，低头看我的同时并用他那温润宽厚的手掌心大力地揉着我的头发：“喂，你这是什么表情？是不是觉得我的赞扬之言根本就微不足道？——嗯？你对我有意见就直接说出来……”
“不，不是这样的，海燕大人，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因为…因为……”我犹豫着要不要说出真话，见海燕大人的眉头越皱越紧，我终是坦诚了：“对于（第一世）生前一直都以战斗为业的我来说，我觉得自己就算战斗能力比你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因为海燕大人身上有很多我没有的东西，而我的战斗能力再强也只配成为海燕大人的……”
感觉到空气里阴沉份子，我适时收起声音。
“‘我愿以身成刀刃’……吗？”海燕大人收回按在我头上的手，“小鬼，加上生前的年龄，你今年几岁了？”
“四十多了吧。”我也不太记得了，“为什么……？”
“才四十多吗？也就是说你完全是个小鬼嘛。是小鬼就别说那么老气横秋的话。”海燕大人一脸认真地看着我，“对于我来说你根本就还是小鬼中小鬼，而谁也不知道小鬼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说不定你到我这个年纪时各方面的才能都会远远超越我也说不定，所以别随便就给自己的人生、未来、理想等圈画出固定的模样，因为你还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我那向来都平静无波的心湖此刻似被海燕大人投下了一块巨石，一波波心绪就此漫无边际般荡漾了开去，“我…我其实只是个害怕挑起责任的胆小鬼，只想当一件无需挑起任何负担的战斗工具，成为一把杀生时无需负任何责任的刀刃……我真的…很对不起。”
我觉得无颜面对海燕大人地低下头去，鼻子开始没来由地觉得酸溜。
“啊？你对不起谁？对不起他什么？”海燕大人的声调又高了些，语气里满是不在乎——不在乎我的卑微，不在乎他自己的作为，不在乎我的“对不起”……
“……”心潮澎湃的我只能以摇头作为回应。
“好了，小……释怀——还真是叫不习惯，不过‘释怀’是个好名字呢，你以后可别辱没了这个好名字，要长成一位优秀的女人哦。”海燕大人说着又把我的头发揉得更乱。
“……嗯，谢谢您，海燕大人。”
我终是久违地掉下了眼泪，那是百感交集的眼泪……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以身成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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