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盗风风雪》尺骨半鬼

4、家主

　　“少爷！老爷让我来叫您吃早饭。”侍女在门外敲门后等待，但是屋内迟迟未见回应。
　　“少爷！”侍女提高了音量，但屋内仍无任何响应，这下侍女便不知何去何从，况且这位二少爷在外数年，昨天回家时声势浩大地带着一行人马，当时就将府内上下吓得不轻，今天侍女过来前就心中打鼓，生怕惹怒这位未曾谋面的少爷。
　　“你是来叫我的吗？”
　　侍女被声音吓到，猛然回头发现男人正用灼目盯着她。侍女一时紧张便扑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你是来叫我吃饭的吗？”
　　“是，老爷让我来喊您。”侍女偷偷用眼睛瞥向男人，男人眉目清秀，鼻梁高挺，一双凹陷深邃的眼睛让其看起来略显柔弱，尤其配上一袭白衣更显得阴柔。一切都和昨天那个戴头巾穿黑衣的男人相差甚远。
　　“以后记得不用喊我，我比你们起得早。”男人说完便转身朝着主屋去，“还有，”男人转过脑袋盯着侍女，“不要叫我少爷，叫我大人。”
　　“是，大人。”回复后侍女连忙将头重新抵在地面，不敢再抬起头来。
　　“哦，凡月，快快快，快入席吃饭。”
　　文凡月一句话不说地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就尝了一口素菜，然后点了点头。“做的不错，看来还是我们中原的厨子会做饭。”
　　饭桌上其他人大气不敢出一下，夫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示意他赶紧提醒。
　　“凡月，你坐的是父亲的位置。”大哥声音急促地提醒道。
　　“是吗？不过既然坐下了父亲应该也不会太在意吧？”说完文凡月便继续夹菜，这时侍女喊了一声老爷，于是饭桌众人都起身等待老爷入座。
　　“父亲，快坐。”文凡月不慌不忙地将父亲扶到了大哥的旁边坐下，自己则重新回到上座并挥手示意众人可以坐下了。
　　“凡月，你这两年真是辛苦了，边外是不是很热啊？”
　　“是啊，不过家里一切都好我也就安心了，不枉我在外三年。”文凡月说完将筷子放在了碗上。
　　“怎么不吃了？不合胃口吗？”父亲轻声问道。
　　“不，足够了，我一直吃这么多。父亲倒是胃口不错，看来早已忘了母亲的忌日。”一句话说完后桌上众人都停下了筷子，身后的侍女们也意识到了气氛，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旬儿忌日是今天吗？”老爷不慌不忙地询问，但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不是今天，我只是说笑而已，不过看大家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妥，真是不该。看来我在边外待的太久了，连说话都没了分寸。”说完文凡月站起身来，“我在书房等您。”向父亲一鞠躬后便扬长而去。
　　“哼，毛头小子。”老爷嘴上说完却面带笑意，让本想搭腔的夫人将话咽了回去。
　　吃过饭后夫人见老爷进入书房后，连忙让侍女将儿子叫到屋内。
　　“晏儿，你近日可要小心。”
　　“小心？”
　　“你看那小子的架势，分明是想回来做一家之主。”
　　“有父亲在，怎么会让他继续这么嚣张跋扈？”
　　“你昨天也看见了，他不知从什么地方勾结了一群乌合之众，而且居然还将他们带到家里来，分明是想示威啊！要不是我劝说，他肯定会让那群人待在这文府中。”夫人说着喝了一口茶漱口。
　　“所以你最近要凡事小心，虽然我量他不敢乱来，但是不知道他会耍什么鬼主意，万一无事生端，马上又要到他母亲的忌日，老爷肯定不会怪他而会迁怒于你。”
　　“可我才是嫡长子，这文家未来的家主啊！”
　　“当然了，我的儿子肯定是家主，否则怎么会让他去远去边外行商，而让你在店内跟着学生意呢？”
　　文臣晏连忙点了点头，“而且他今天对父亲这么无礼，父亲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这会估计在书房内正训斥他呢。”
　　“对，相比他你可听话许多，你父亲肯定不会向着他的。”夫人虽明知老爷偏心文凡月，但在儿子面前她不打算提及，毕竟无论如何，区区妾身之子岂能跟她的儿子相提并论？
　　“夫人！夫人！”侍女破门而入。
　　“慌慌张张的，怎么了？”
　　“老爷，老爷倒下了！”
　　“啊？是吃的不舒服吗？大夫呢？快让人去喊个大夫来。”
　　“大夫已经来了，但是，”侍女欲言又止，为难的表情让夫人一瞬间紧张起来，她连忙跑回寝室，但未见老爷的身影，等她到书房时，正好撞见大夫。
　　“老爷没事吧？”
　　“这......夫人，您节哀。”
　　“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
　　“老爷他已经仙逝了。”
　　一句话让夫人摸不着头脑，她将大夫的话在脑海中不断重复后才终于理解了含义，接着便急忙进屋内查看老爷的样子，她觉得一定是大夫的误诊，刚才还生龙活虎吃饭的人，怎么会突然就去世呢？
　　“老爷？老爷！”夫人从文凡月的手中接过老爷的身子，一边轻轻拍打一边询问。
　　“您说句话啊，别吓我啊。”
　　“父亲他已经，”
　　“可怎么会呢？刚才还......”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盯着眼前的文凡月，觉得他那悲伤的表情完全是装出来的，甚至能从他眉宇间看出得意的笑。
　　但一被文凡月的眼睛直视，夫人连忙避开了目光，她心里忍不住害怕。明明外面炎热当空，北方即将立夏的天气闷热不堪，但这屋内却寒意渗人，老爷身体也像是从一瞬间变得冰冷了。
　　“你要振作一些，父亲虽然去世，但接下来不管是丧事还是生意都要人做事。当然了，一切都听作为家主的我安排就是了。”说完文凡月便走出了书房，留下说不出话的夫人抱着她怀里越来越重的老爷。
　　夜晚，文府内灯光通明，每个屋子几乎都点着蜡烛，但守夜的灵堂前跪着的仅有夫人和长子还有侍奉老爷的随从、侍女，而文凡月则身穿丧服在各个房间内查看情况。
　　“怎么样了？”
　　“嗯，账簿基本都记完了，最迟后天就能完全接管布行和金银铺了。不过赚的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
　　“只要方便你做账就行。”说完文凡月便出屋朝书房走，一进门屋内的两人便鞠躬示意。
　　“接头顺利吗？”
　　“其他都正常，不过对方居然提出要司空的宝石和铜鱼符，而且要三日内。”
　　“看来封城并没有将消息封住，宝石在黑市的价格现在肯定高的吓人，所以才会这么急。”
　　“不过他提出不是真的也可以。”
　　“哦？”文凡月深思了片刻，“后天给他鱼符。”
　　“后天？能来及吗？”
　　“那要问我们的小偷了，不对，既然能进入我文府，想必是大盗了。”文凡月说着看向父亲存放旧书籍的高大木质书柜。
　　“什么时候发现的？不过你确实是个机敏的家伙。”风风雪从书柜内现身。
　　“你可真是胆大包天，作为小偷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出来，难道不怕被抓吗？”
　　“抓我？这窗户我一瞬间就能翻身出去。”
　　“屋外有三人看守，你觉得自己能跑掉吗？”
　　“当然了。”
　　“好，如果你跑掉的话，我就付钱给你。”说完文凡月给了两人眼神，但没等两人行动，风风雪已经破窗而出。但翻身落地就被门外的三人围住，但风风雪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硬从左边两人的中间穿梭，二人同时出手分别抓住风风雪的左右胳膊，但风风雪一抽手，两条黑色的袖子被两人撕扯下来，但风风雪已经从两人中间穿了出去。
　　刚跑两步风风雪撞上了门口的守卫，风风雪继续不停步加快速度，两步并做一步跳起并将守卫的脑袋当做鞍马跳过，接着手借力墙壁两脚蹬墙飞上围墙顶，他回头看着底下追出来的几人，“回去告诉那个嚣张的家伙，我会偷到鱼符的，不过我只为自己偷东西。”说完风风雪便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