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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他的人生叫造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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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句话,绍松月脸上的表情可不怎么好看。
算是威胁吗?
赌定了他不屑碰他,所以想用这种方式激怒他,恶心他,好让他一走了之。以退为进,高明,绍松月在心里嗤笑道。刚才还真差点被他骗过去,不过现在他知道这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猛虎就算落平阳也不会被驯服,每一副苦心积虑做出来的温顺样子其实都是在麻痹别人,好让隐隐亮出的爪牙不被注意。
他不信他能装下去。
绍松月挺立在原地,不曾低头,眼神从始至终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宁可奕,嗓音带着点儿不符的笑意说道,“既然小牡丹要收银子,总得让爷尝点甜头吧。”
说完,桃花眼危险一眯,眼尾处拉起一条狭长靡丽的直线,两指扣着象牙扇,粗暴地扼住宁可奕的两颊,大力得肌肤摩挲之处都微微泛红,一把抄手拿过床头木柜上的青玉酒壶。
不是很想承认,但他一想到这头猛虎将要暴露出熟悉的不甘模样,心里有点痒痒的。
而宁可奕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没有太惊讶,反倒一副接受良好的样子。
高低是料到了后面要发生什么了,躲不掉了算是,咸鱼心里假笑道。
算了,就他这个身份被嫖是难免的。只能怪他命不好啊,这么多职业偏偏穿了这个破身份,别人穿书不是郡王世子,也多少是个侍卫,再不济都能是个太监,就他格格不入。
当酒壶口顶到宁可奕的嘴唇上时,还没等绍松月启唇,宁可奕就认命地张嘴,下巴甚至还配合地抬了抬。
清酒一灌而下,辛辣得无所忌惮。宁可奕耷拉着眼皮,艰难地吞咽着,喉咙就像被火烧过一片般辣辣的,喉结为了跟上速度而上下滚动。可还是让一些不听话的酒.液流出,润红了下唇,银丝顺着下颚流到了腿上,本轻薄的殷红舞衣被沁湿显出深红色,紧密贴合着肌.肤,直接垂落,露出一大片光景,有种难以言表的淫.靡。
帷幔里光线暗暗的,绍松月垂眸漠然地看着宁可奕蹙眉难咽的样子,眼神沉了一瞬,倒得更快了些,嘴角的斜笑愈发恶劣地扩大。
快露馅吧,小牡丹,他在心底幸灾乐祸道。
“咳咳!咳!”宁可奕被倏然加快的酒呛得不轻,下意识地别过脸猛烈咳嗽起来。可酒水没因为这个变故而仁慈地停下,壶口仍在初始高度,直接将所剩的酒水不紧不慢地倾倒在宁可奕的脸上,身上,直至一滴不剩。
倒完后,随意地把玉壶往床.上一扔。
“怎么样,宁牡丹?现在还觉得当花魁的感觉不错吗,可怜虫,你真应该拿面镜子照照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像个biao子一样,浪.死。看看宋珉会不会喜欢这样的你。”绍松月张狂地扯了扯嘴角,如同毒蛇般奚落道。
可能是恶趣味在作祟。绍松月讥诮着眉眼,一把扳过宁可奕的脸,迫使宁可奕直直地仰视自己,“怎样,还敢觊觎爷的人吗?”
宁可奕俨然还没缓过来,喉咙跟鼻腔里总有碍人的异物感。他一边克制不住地咳嗽,一边靠着意志力,断断续续地想要澄清,“不、我咳咳!我咳!咳咳…”
“你说什么?”桃花眼听到后戾气一冽。
“咳、咳咳…”
“现在还敢对劳资说不?”
“咳、咳咳…”讲真,宁可奕真的在努力控制不咳嗽了。
话音刚落,宁可奕突然被猛地推倒在床.上。绍松月倾身而上,支臂环在他身前,帐内昏暗的光线在他淬满恶意的眼中明明灭灭,沉沉浮浮。眼眸愠怒,他咬牙切齿道,“到现在还没摆正自己的位置,宁弈你是不是一天不装清高就会死啊?”
突然,绍松月像只发了狠的猛兽,骤然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鼻尖相抵。
“真以为…爷不敢shang你啊?”他威胁的语气揉尽刻薄。
他今日的衣服是长袖,这样一来,便形成了一道逼仄的桎梏,酒味和绍松月外衣上带着的熏香绞缠在一起,有意无意的,勾出清冽暧昧的味道。就像被他圈在一个独立的小世界中一般,除了看他,宁可奕的目光无路可逃。
然而,在绍松月极不友好的逼视下,宁可奕仍然没有停止他的大爷咳嗽,“咳、咳…”
造孽啊…
咸鱼生无可恋地在心里默默比了个中指,天地可见,这会工夫,他说一个字没啊?
而且刚才…他他妈想说的…
是不敢啊!
有可能是嫌弃宁可奕的咳嗽,绍松月冷着脸起身,背过身侧头对可怜兮兮的他警告道,“别打宋珉的主意,也别跟那些biao子一样凑上来恶心人,摆清自己的位置。不然——”
“打断你的腿。”他突然冲宁可奕刺过来一眼,瞳孔淬着快溢出的厌恶和狠戾。说完便大步向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一声清亮甜腻的声音从门外从远及近地传来,“宁哥哥,你好了吗?柳姐好像要发火了!” 然后半掩的门一打,就见着一个人影直直地撞进恰好走到门口的绍松月的怀里。
宁可奕眼皮一跳。
要知道,整个楼里会这么肉麻地叫宁可奕的只有一个人。
荀南风。
满春楼的女装癖头牌,也是原文中善于给人下蛊的巫族后人。就是这么一个扮猪吃老虎的钓系屑人,能在皇宫里潜伏半年,成功给狗皇帝下了蛊,逼得盛殷章只能打消把宋珉立成皇后的念头。
自从自己莫名其妙地在评花宴里抢了他的风头,夺得“牡丹花”的魁首,这货就执着于给自己下套。明面上笑意盈盈,一口一个“宁哥哥”,背地里天天想着暗算他,无数次收买宁可奕身边的人在菜里下药,在衣服上动手脚。
要不是因为宁可奕知道这厮是个什么品种的狠人,他真的会被那一张纯良无害的脸骗过去。
现在两只疯狗这么巧给碰一起了,还这么巧两个都想nen死他。
造、孽、啊……
他真傻,真的,他光知道同名同姓会穿书,不知道小名相同也可以。如果他有罪请用法律制裁他,为什么要这么没有人道把他扔到一群神经病里面。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对自己推荐这本书的好兄弟说三个字。
看、你、妈。
骤然贴上来的娇.躯让绍松月一顿。他低头,看着怀里如同被惊吓到的小白兔般的温软,眉梢微挑。美人慌慌张张地抬起头,绍松月这才看清这张脸。
点绛唇,远山眉,有种雌雄莫辨的美,墨玉般的眼眸水盈盈的,滴溜溜的,仿若含着两汪春水般瞧着自己。舞衣领口微敞,露出里面精致白皙的锁骨,浅色裙摆勾着一袭落花,似乎被爬楼梯而累得气喘吁吁,香汗微沁,无端令人生出保护欲。
“妾身没长眼,不小心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原谅妾身,妾身不是故意的。”荀南风赶忙退几步,垂下头,敛着眸行礼。少年睫毛纤长,垂眸的表情怯生生的,像是被雨惊湿的凤尾蝶,有种破损的美。
绍松月毫不客气地,直勾勾的看着他,饶有趣味,刚才悍匪的架势还没完全收回来。半晌他偏偏不肯回声,像是坏心眼地磨着面前本就局促不安的美人,磨到美人红着耳根,又怯又怕地,稍掀眼皮瞥了他脸一眼。
这怯生生的模样深得他心。
看得绍松月心情颇好,折扇一打,眼眸一弯地接道,“美人别自责,我知道美人当然不是故意的。”
“美人可是我的。”他每说一句,荀南风的脸就红一寸。
桃花眼一挑,风流又勾人,“还敢问美人怎么称呼?”
荀南风似乎被绍松月的眼神惹得睫羽乱颤,似白玉般的耳骨,嫣红仿佛都要燃烧殆尽,不敢直视,小声回道,“荀、荀南风。”
“哦,那你就是小南风喽?”绍松月颇为好奇地问道。
“不,官人,小南风是荀伊,我的妹妹。”荀南风沉着头,不敢直视,保持作揖的姿势,恭恭敬敬地回话道。
“哦,如此。现在我可记住你的模样了,下次我定来见你。”绍松月边说着边抬扇帮美人微微理了理微乱的云鬓,做出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只是,望荀姑娘下次走路可要小心一点。”
荀南风仍垂着眼帘,羞涩但又不敢躲闪,只能含糊其辞地应声。
造孽啊,一个装女子,一个装君子。
简直就是天生一对的两个王八蛋,咸鱼大咧咧地躺在榻上,在心里比着中指大胆开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