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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没文化不配当头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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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会儿戏后,宁可奕便觉得无聊了。秉着能坐着就不站着,躺着就不坐着的人生准则,他便跟大饼一样摊在床.上,一手掏出一把兜里随身携带的红枣,一手熟练地翻出被褥底下藏着的话本。
刚穿过来这么久了,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连当今圣上的活春.宫他都看过,就这种“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的玛丽苏戏码不足占用他的时间。
反正,说到底,自己也是他们play的一部分,咸鱼摊手。
宁可奕用手指捻到昨晚没看完折起来的那页,开始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
“…杜诗不禁嘲笑道,‘薛子昂,我可还没答应你。’ 薛子昂那双浅棕色的眼睛望着他有点惊讶又有点委屈,很快他用愤怒伪装住自己,‘别太自以为是了,我…唔…’下一秒杜诗毫无铺垫地吻上了他。这让薛子昂微微瞪大眼睛,很快推开他,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杜诗,‘你……’ 薛子昂实在太好看穿了,杜诗心念道,勾起微笑又吻上了他,堵得他说不出话。很快薛子昂占回上风,带着熟悉的霸道,吻得杜诗她气喘吁吁。唇瓣相离之后,薛子昂不高兴地小声嘟囔,‘天天只会色.诱我。’…”
卧槽!!他死了!!
哈!终于两个人坦白心意啦!他就知道!小诗诗跟小昂昂还能再可爱一点吗!!
宁可奕深吸一口气,把红枣籽吐得老远。
整个人现在简直兴奋到原地满心复活,心脏旋转三百六十度炸上平流层,再七百二十度转体,然后狗刨蛙跳俯卧撑,最后托马斯回旋加速落回胸膛。看他们do的时候都脸不红心不跳,现在看他们清水一吻的时候却看得老脸一红,甚至比自己恋爱了还兴奋。
啧啧,傲娇高攻低防什么的最香了!
“…宁哥哥?宁弈哥哥?宁弈哥哥!”荀南风的声音经过反复终于不耐烦地提高音调,把瘫在床上傻笑得像个两百多斤的大傻子一样的宁可奕从话本里粗暴地拉了出来。
“哎,别急,很快就去打茶围了。”宁可奕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抬头看向站在床头的荀南风。
略显迷茫的脸上还没收敛起过于放纵的笑,眼眸弯弯,如天边新月,炫出的一口白牙让宁可奕看起来有点儿傻乎乎的。
说出口的话也比平常傻,“你跟那个大傻个这么快就聊完了?”
大…傻个?
荀南风有被他的大白牙给无语到,连表情管理都差点放弃。他站在床.前,双手抱胸点点头,刚想张口催他去打茶围,嘴巴就被一个东西堵住了。
宁可奕坐起身,眼疾手快地拿一颗红枣堵住了他的嘴,从根源上杜绝扫他兴的几率。
只要他听不到,就可以不用干活。
即使他没说话,宁可奕也能从荀南风的眼神读出“到点去干活”的意思。
妈的,偏偏挑这时候让他去给一群比他爹年龄都大的女士弹琴,让他瘫在床上看小两口甜蜜互动不香吗!
现在心情超级好的他冲不情不愿嚼着嘴里红枣的荀南风挤眉弄眼,硬拉着少年坐下,一副哄骗小孩子的怪蜀黍模样地说道,“哎哟,别急别急,来来来,一起看话本。”
荀南风面对宁可奕的无情铁手第一反应是躲闪,躲闪无果后瞬时又装出不谙世事的可爱少女的模样,顺从地坐到身边凑近看了一会儿,看清楚后眉梢下意识一挑,瞬而,他熟稔地隐去那抹惊讶,不易察觉地从眼角悄悄打量着他,语气却淡淡地说道,“可是南风不识字。”
宁可奕瞪大眼睛,震惊了一会儿。
拜托,你可是宋珉背后的男人,天选之子,将来满春楼的小姐.头牌,怎么可能不识字?
“一点也不认识?”宁可奕不相信地发问道。
怎么可能,这年头,没点文化不配当头牌,不然怎么混进宫给皇帝下蛊。
难道是因为他穿早了?
荀南风坦然地对上宁可奕写满怀疑的目光,毫不脸红地微微点头,“嗯,除了我的名字跟妹妹的名字都不认识。”
对上荀南风坦坦荡荡的眼眸,宁可奕下意识地回道,“那怎么行,没文化怎么当攻。”
今天宁可奕深刻意识到他的一个缺点,嘴永远比脑子快。
刚说完就后悔了,对上荀南风天真清澈的目光,宁可奕墨色的眼珠子上下一转,艰难地把话圆回来,“呃…你看,没文化怎么走出这个鬼地方,不走出这个鬼地方怎么把握自己的人生,不把握自己的人生怎么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不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怎么能在在人生的攻守两方当攻呢?”
感谢中考作文,感谢中国文化博大精深,还能让他在扯淡中升华主题。
为了有信服力,宁可奕坚定眼神,一脸看绝症的表情,深切担忧地望着荀南风。
像担忧自己妹妹般的关切眼神望得荀南风目光生出一瞬的沉沉,不过转瞬即逝。他突然凑近宁可奕,美眸一弯,像只偷腥的小狐狸般,俏皮地冲宁可奕眨眨眼说道,“这不有宁哥哥嘛。”
说真的,宁可奕有一瞬间被荀伊灵动的小表情可爱到。
多好一小孩,如果他暗地里没想趁我洗澡偷走我亵裤,让我出个大糗就完美了,咸鱼在心底撑着懒腰感叹道。
拜托,就这小脸蛋,这小嗓音,那撒娇起来不是要什么给什么,咋就这么想不开得去当个鸡呢。
这个想法一出来,他越看荀南风,目光就越慈祥。
“宁哥哥,你觉得这话本如何啊?”他似乎是无意提了一嘴,问的嗓音高了一点,像糖糕一样,甜腻腻的。
“写得绝了,有血有肉,详略得当,细节满分。尤其是…”一说到话本,宁可奕就跟打开了水坝的阀门一样,喋喋不休地大肆夸赞着,太过眉飞色舞以至于忽略了荀南风因为心情颇好而上扬的嘴角。
“那有空,宁哥哥能教我识字吗?”他插嘴道。
“当然可以啦。”宁可奕当然是满口答应。
哎,其实也还是个小孩子。宁可奕想法一出来,越仔细打量他,表情就越慈祥。
虽然长得很善良的人基本上不善良,但是因为长得太善良了,所以可以原谅。回忆着他搞的一件件破事,宁可奕现在可以大度地一挥手,只当作过眼云烟。
小孩子嘛。
而荀南风并没有发觉他眼里愈发柔和的情绪叫做父爱,还以为是自己的这副皮囊勾搭上了他。心里不屑地冷哼一声,嘴角的笑意从眉眼漾到脚踝,化作一摊温柔,有心计地把身子凑近了些,两个人近乎呼吸交颈。
“宁哥哥…”荀南风的嗓音还很青涩,总有种雌雄莫辨的少年气。
“我好喜欢宁哥哥…”
对,喜欢得想给我下泻药,咸鱼微笑道。
夜里的凉风从窗子涌来,送来了蝉鸣,清亮的月光携夹在风中,一入屋就羞赧地落在地板上。少年眼睛黑亮莹莹,目光直白地落在宁可奕的唇上,清冽又暧昧,仿佛满眼只能看见宁可奕一人。
他越靠越近。
在他看来,面前人虽不动如山,但也没明确拒绝。
呵,寒牡丹。
不还是一个照样会败在美人计上的俗货吗,荀南风鄙夷地在心中想道。
就在荀南风越靠越近以为自己快要得手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打断了暧昧的气氛。
宁可奕像老妈子一样,捧着一张堆满一座红枣籽山的手绢到荀南风面前,一脸慈祥地说道。
“别移了,吐吧。”
荀南风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检查了三遍宁可奕认真的眼神,荀南风才接受这货没在开玩笑的事实,一脸无语地吐出确实含着了很久的红枣籽,略带怨气地盯着低头忙着扎起手绢四个角的宁可奕。
小心翼翼地扎牢四个角,确保不会散掉后,宁可奕这才抬头望向身边被晾着的荀南风,浅笑着说道,“小荀先出去一下,哥哥要换件衣服。”
“行,哥哥。”荀南风脸上笑容不减地答应道。
换件衣服,他看这厮更应该要换个脑子吧。
寒牡丹?
傻牡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