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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取悦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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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绍公子,让你加入你又不肯,让你离开你又不离。你是…不行吗?不行你眨一下眼,我们这儿——有——药——的——”
似乎是被自己接话打了个猝不及防,宁可奕清晰地看到对面兢兢业业拉仇恨值的反派脸上一丝转瞬而过的迷茫,故意压低嗓音提醒道。
怀中的王姑娘没忍住,“扑哧——”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地沉默了片刻。
“呵,有意思。”绍松月眼眸一弯,阴冷阴冷的,出声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宁可奕一把把女孩推出去,“秋月你先走。”以免滥杀无辜。
绍公子手持象牙折扇,毫不见外地大步踱进室内,讥诮着眉眼,不给擦身而过的王姑娘一个眼神,执着折扇款款走到宁可奕的面前,极具侵略性地俯视着他,“宁牡丹勾.引人惯了,现在是连小爷我都想勾.引吗?怎么样,从高高在上掉到在这风花雪月的滋味不好受吧?堂堂冷面状元郎沦落到在床.上取悦人的地步,啧啧,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
“其实也还行。”
宁可奕垂眸,扣着自己的手指甲,根本没认真听他讲了什么,一没注意就让嘴跑到脑子前面,把真心话秃喽出来了。
在走神间,他的下巴毫无征兆地被象白微凉的扇柄挑起。他下意识顺着扇柄微微抬起下颚,抬眸望进面前人的眼睛。
“小牡丹刚才说什么?”绍松月一双桃花眼危险地眯起,沉声道。
呃,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还、行?”绍松月敛着眸,低头看着宁可奕缓缓重复刚才的回答,两个普普通通的字在他唇.齿之间缠绵,被嗓音的低醇沙哑衬得挠人耳朵。
“以色侍人,雌伏讨好,被万人枕千人尝,这种在下九流里最下贱的苟活原来对我们宁中书来说,不过区区还行两字。宁中书果真让人开眼,到这种境地还能心平气和地端着以前的假清高。在下佩服,佩服。也不知道这般卑贱的宁中书拿什么资格来跟我争宋美人。既然你不喜明月爱沟渠,那爷今天就给你个机会。”他噙着的笑颇有风流少年的佻达,讽刺的话也不留余地,苛刻玩味的目光从眼角从上到下的扫视着他,象牙扇边恶劣地顺着裸.露的脖颈下去,拨开殷红的衣襟。
他太恨这人故作从容的遮掩了。
中书令,宋珉的竹马表哥,清傲无双的探花郎,曾经把锦靴碾在自己脸上不屑一顾的宁家二少爷,每一个身份都让他厌恶至极。
可是现在,他只是个任人欺.辱的可怜花魁。一想到这儿,风流的桃花眼在暧昧朦胧的琉璃灯下愈发熠熠灼人。
宁可奕静静地看着绍松月轻佻又欠揍的一系列表演,心里毫无波澜,不像以前的他因憎恨愤怒而扭曲,而是像母亲跟儿子谈话时一样神情安详而平静。
跟他比恶心人?
就这,王者不屑。
随即扇顶一挑,挑出宁可奕里衣里安分待着的绢花。下一刻,桃花眼顽劣一勾,扇一斜,手绢被.干脆利落地撇到地上。
今天绍松月身穿墨色的缎子云袍,熨着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明明是人模人样的斯文装扮,偏被他穿出一股子邪气,正好整以暇地背着手,宛如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手中的翩翩折扇更是平添几分恶劣,自生风流,一眼都让人移不开。
“取悦我。”他懒洋洋的声音里却总有一种似一锤定音般的侵略性,令人不可忤逆。
宁可奕一脸冷淡地应道,“哦。”然后面色不变,敛眸,在绍松月瞪大眼睛的注视下熟稔地褪下外衣,低头乖巧地开始解繁琐的腰带。
绍松月:……
看着记忆里是那般清冷傲慢的人没显出任何因折辱而羞愤的表情,绍松月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这厮真的一点傲气都没有了?都无关傲气了,这是脸皮的问题了啊。
“我说取悦我!”绍松月略瞪大眼,蹙眉拔高嗓门儿。
宁可奕被吼得片刻怔愣,动作在刹那间停了一停。
啊,是先给他脱的意思吗?
又是简短的一声,“哦。”
话音刚落他敛着眸迎着面前人惊讶的眼神缓缓靠近,贴到绍松月面前,在他怔愣之际顺利地抚上他的背,双臂圈住他纤长的脖颈,彼此间呼吸交缠。宁可奕看着他霎地地震的瞳孔职业性地眼眸一弯,“首先要从接吻开始吗,还是不做前戏直接来?等会还要助兴的小道具吗?如果要的话现在小生可以让小翠送来。”
“绍公子?”他浅笑着唤道,轻飘飘的,带着点吴侬软语的软糯,唤得他心烦。
青年眼神清澈又潋滟,与他说出的虎狼之辞大相径庭。绍松月越看宁可奕脸上的笑,心底那种莫名其妙的烦躁就越强烈,蹙紧眉嫌恶地猛地推开挂在身上的宁可奕。
这一推,让宁可奕一个屁股蹲跌到床.上。高度差迫使宁可奕微微仰头,直直地看着绍松月的眼睛。
红幔低垂,两人四目相对,交错的呼吸清晰可闻。青年长发半绾,呼吸略促,系在纤细脚踝上的银铃隐约闪耀,平添几分艳色。那双总是结着寒冰的狐狸眼狭长上挑,正瞪圆,彷若被晚上的露水沾湿了,波光潋滟的。从绍松月居高临下地俯视视角里看,似乎带上点儿嗔怨,衬得这幅凛然清冷的皮囊生出几分诱艳。
狐媚子,绍松月皱眉暗骂。
“那绍公子你还是要———”
绍松月头一低腰一倾,倏然凑近打断了宁可奕的话,几乎和宁可奕的脸相贴,每说一句就用扇顶戳宁可奕肩膀一下,语调带笑,“别给爷阴阳怪气,姓宁的。警告你,再敢跟那些biao子一样凑上来恶心我,小爷打断你的腿。爷今天来就是要让你知道,现在你这副鬼样子根本就配不上宋珉。要是脑子清醒的,以后见到宋珉就绕道走,离得远远的,死了那条心,别脏了我宝贝的眼。识相点,爷可不想冲这么漂亮的脸蛋儿发火。”
说完,绍松月收回作乱的扇子,玻璃珠形状的眼眸里面盛满了明晃晃的恶意和张狂。
几乎是整个京城都知道宁弈最讨厌别人夸赞他的脸。今天,他绍松月就是要说个爽,就是不让他好过。
青年身姿颀长,现在的温润假象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如同穷凶恶极的野兽假装温顺地舔着锋利得可以封喉的爪子,实际下一秒就会扑咬啖肉。
静静地听完后,宁可奕一脸平静地“哦”了一声。
拜托,绕道走…他巴不得好吗。要是能的话,他一见面直接地遁到地球的另一面去。
对上绍松月不善的目光,宁可奕再次启唇,淡定地补充道,“你误会了。我刚才的意思是,你就算不做也是要付钱的。这儿是按时辰收费的。”
你不做,你清高,反正钱照样交,咸鱼内心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