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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徐潇相原本就不想大操大办,那些原本就是做给别人看的,他只想自己亲自料理这些事,送母亲最后一程,不枉母亲生养他的辛苦与付出。
      徐潇念比震亲王更恨,要不是那个人,母亲不会病倒,不会常年卧床,也不会这么早离开,他要报仇,他一定要报仇。
      兄弟俩亲手将徐夫人葬在了他们大小就常常去玩的一处林地,从抬棺,哭送,刨坑,下葬,填土,最后烧纸,跪拜,都是兄弟俩儿亲自动手的。
      墓堆跟前儿,他们也只让亲近的人来上了香,其余人都没让靠近,守灵三天后,他们离开了墓地。
      段玉泽派来的人一直在此处等着徐潇相,但是徐潇相实在放心不下徐潇念,徐潇念倒是比以前懂事了许多,他看了一眼前来接徐潇相的人,转而对徐潇相说道:“哥,你去吧,我回舅舅家。”
      “阿念,你这几日先在舅舅家,别出门行吗?”
      徐潇念心下疑惑,他们都担心彼此,但是不让出门的嘱咐是不是有些过了。
      “哥是担心你,若是有什么变故,你做事冲动,怕......”
      徐潇念拍拍徐潇相的臂膀道:“没事儿哥,你别担心我。”
      “一定保护好自己,哥只要你平安就好。”
      “嗯,放心吧。”
      尽管不舍,但是此时已经临近二月初十,徐潇相知道事情紧迫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于是他转身跨上马背随着来人一起离开。
      等马蹄踏起的飞扬的尘土重新铺回地面,连同吹乱树梢的风静下,徐潇念听着越来越远的马蹄声,自言道:“哥,放心,等我给娘报完仇,我就带你离开这个腌臜之地。”
      徐潇相到了刑部,段玉泽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徐潇相来了,忙走上前微抬手倾身道:“徐夫人后事可妥当了。”
      见徐潇相点头,接着说道:“如此,我们赶快进宫,皇上这几日怕是不太好,中丞大人催了几次了,说是各部官职,皇上近日都在召见,不少人借故推辞,咱们可不能拖了。”
      徐潇相知道这是他们商量好的计谋,等时机一到,瓮中捉鳖,这场戏演好,往后就是康庄大道,他要带徐潇念走,谁也拦不住,谁也管不了。
      两人赶忙进了宫,可是在殿外跪了一个时辰皇上都没有召见,段锐过来看见上前去将段玉泽扶起来道:“大人不必在此跪着,皇上要是传见,自然有人通传,大人去后殿吧,中丞大人在石泉园处,大人一同去那里吧。”
      说罢,段玉泽也没有再跪,示意徐潇相起来,两人原本对宫中还算熟悉,只不过这几日守卫处处设限,他们也不好走动,段锐带他们去到石泉园口,没跟着进去,就赶忙去巡视了。
      子昭见到段玉泽和徐潇相,忙上前将两人引进园内的望阁之中,他几欲开口,但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拉着徐潇相的手哀叹一声说道:“舅舅节哀。”
      徐潇相点了点头,示意子昭坐下,段玉泽虽不知道这是设好的局,但是方才段锐送他进来时给他比了个手势,他便明白只要安心呆在此处便可,不过见子昭和潇相的神情,想必他们早已知晓。
      子昭见两人不语,便先开口道:“我来了数日,都没见着皇上,只有岚喜公公帮忙传话,说皇上召见各部尚书大人,但都请进了后殿,大约是等人来齐了皇上才面见吧。”
      “如此也好,辛苦你了。”段玉泽是第一个进宫的,其余的沈大人和徐大人除外,也都还在观望,此时徐大人已经同自己较好的大人通过气了,言语之间的意思是:只要大家耐住性子,皇上大限将至,挺过去了,等新皇登基,大家依旧共享荣华。
      但是这计划中原本就只是皇上筛选对自己忠心的大臣的幌子。
      三人中段玉泽的年岁最大,他一言不发的坐着,其余两人自然也是不自在,过了一会儿段玉泽许是觉得这样坐着也没什么意思,就说自己累了要去休息。子昭和徐潇相都拱手相送。
      等段玉泽走后,子昭凑近徐潇相悄声道:“舅舅,我们从侧门能出去,可以去白大哥的玉兰殿,他这几日可以在宫中来去自由。”
      说罢两人便赶往玉兰殿。

      白初从前几日是去送过姑母的,回到雁京后他最先去了亲王府。
      震亲王这几日也是心力交瘁,一方面是他已经在为战事准备了,不停的调兵进京,但是城门查得严,他一时间不能将北远的人全数带进来,再者,震亲王原本以为,白栖(震亲王的妹妹也就是徐夫人)能等到自己的,他想着等解决了皇上,就解决徐大人,到时候把白栖接回来,谁承想,她最终还是没等到。
      震亲王看到白初从回来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他也没刻意隐藏什么,依旧研究宫中的布防。
      “爹,您还是要这么执迷不悟吗?你这样下去只会让更多的人丧命,你想过相儿和阿念吗,要是他们不在了,你怎么跟姑母交代。”
      震亲王一把扔出手中的毛笔,笔墨四溅开来,铺洒在地图之上,震亲王压着怒意道:“你若是执意站在皇帝那一边,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你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明明我对那个位置一点兴趣也没有,这么多年你也没再娶妻生子,你到底为了什么?”
      “那是他们叶氏欠我的,欠我们白家,欠你娘的。”
      “白尹启,你若是还自认为是我白家人,你就滚远点别插手我的事,到时候若是相儿和阿念有什么闪失,我白昊就是拼了命也不会放过宫中的任何一人,动手那日我断不会让阿念去冒险,但是相儿跟着你,你姑母自小怎么对你的,你自己清楚,她生完孩子身子还没养好,就忙着进宫照看你,你从小穿的贴身衣服哪件不是她一针一线给你缝的,我们白家的人不够金贵,但也绝受人欺辱,你姑母嫁进徐家,为的就是我手刃叶氏为家族报仇,你若是有哪怕一点良心,你就让相儿离皇宫远远儿的。”
      白初从沉默了片刻,问道:“我告诉过你诅咒的事,也跟你说了当年的事,我知道你相信我的话,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这样做,爹你要的到底是皇位,还是冀儿的命。”
      震亲王看着白初从,看着始终站在自己对立面的儿子,他要的当然是皇上的命,那个皇位要是当真如白初从说的被施以恶毒诅咒的话,那白初从不要皇位也好,他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启儿,爹意已决,你无需多说。”
      “爹,你若是要冀儿的命,我会挡在他身前,你要杀他先杀了我。”
      震亲王紧握双手,他怒目盯着眼前的人:“你若是执意如此,我自当没你这个儿子,但白家的仇我一定要报。”
      白初从回想自己和震亲王的谈话,自从他从北疆回来,震亲王向他坦白了他娘亲的死因,他们就再没有好好说过话,每次都是争执,而后不欢而散。
      回到宫中后,白初从无所事事,干脆睡了两天,皇上不够信任他,所以任何一点消息都不再向他透露,他本想去找子昭,但是子昭那里被重兵把守起来了,免得皇上疑心,只好就这么呆着了。
      白初从知道这件事还有关键的一环在自己,就算现在皇上不信任他,过几日也会召见他的。
      这几日宫中严防死守,单那一日放震亲王进来,怕是过不了两个门震亲王就会意识到有诈,到时候信号一向,城外进攻的话,就会腹背受敌,所以皇上一定会再次找他,问他的‘看法’。

      子昭和徐潇相进来的时候白初从还在床上躺着,徐潇相有些惊诧,但是子昭却见怪不怪了,子昭说道:“我打从进宫那天大半时间也都是躺着,因为没有皇上的命令哪里也不能去,什么也干不了。”
      白初从坐起来,看到徐潇相,免不了想起父亲说的话,他知道现在徐潇相已经没有出宫的机会了,但是有办法的话,他还是希望他的两个弟弟都能远离这场纷争。
      他们若能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就好了,他死了不足惜,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但是徐潇相来找他原本就是为了保住自己和弟弟的性命,如果再让他去冒险,就真的对不起姑母了。
      “你们坐吧,我这里只有饭点才会送吃食来,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两人坐下,子昭已经习惯了,他那里也是一样的,而且回昱留给他的那把刀也被拿走了,他们身上也没有任何武器防身。
      徐潇相先开口问道:“大哥,你有办法和宫外联系吗,我不放心阿念,段大人此时应该是不会帮我了。”
      “阿念在亲王府,爹爹不会让他冒险,你放心,我现在更担心你一点,你们两个听着,到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若是没人硬拖着你们出去,你们就呆在石泉园不要动,那里靠近东门,侧门也比较多,到时候你们伺机而动,能走就赶紧走。”
      子昭原本就是这个打算,他防身的东西都被收走了,且他帮皇上养的暗卫也已经交付给段锐了,他都不明白此时皇上还留着他干嘛,再加上贺叔之前来将沈太爷给皇上说的话,照原样给他说了一遍,皇上若是信了,为了而拉拢沈太爷,最终也会要了自己的命。
      不过好就好在皇上想要他死,这样他就能借势来一招金蝉脱壳,他已经做好打算了,初十那晚趁乱逃出去,先回沈府别院,回去放把火,再偷偷溜走,到时候死人都化成灰烬了,皇上自然也就放心了。
      子昭已经将阿声阿慢都交给子重了,如此他们也能有个好主子,这几日子昭把原本贴身放着玉佩戴在了外面,故意让众人看着,还在皇上面前说过一次是回昱送他的,沈太爷给皇上的那块和他的这块差不多,等到时候,他将玉留在沈家别院,等大火烧过,侍卫会将这块与找出来呈给皇上,到时候他也就顺理成章的死了。
      沈子昭当时还心想:姜还是老的辣,他们原本其实还没个好办法能顺利离开,至少皇上这一关就很难过,现如今沈太爷做了个局给自己脱身,属实再好不过了。
      徐潇相说道:“可是我担心,那日阿念会和舅舅一起进宫。”
      “之前我已经问过父亲了,他说不会带阿念冒险。”
      徐潇相知道震亲王不会让阿念跟着去,但是阿念自幼习武,身手矫健,要混进去实在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母亲临走前都交代要听舅舅的话,阿念一定会帮母亲完成遗志的,只不过不是听话而是帮忙。
      白初从看徐潇相有疑虑,他只好将人拉到自己跟前,一把揽住,说道:“你先顾好自己,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有大哥在,你到时候先跟着子昭出去再说,行吗?”
      子昭也附和道:“就是,舅舅,我们从宫中出去反而能让里面的人安心办事,不然你在这里被拘禁,二舅舅知道了也不免担心,白大哥还能在外面走动,到时候让他往家里带个信,就说我们都出去了,到了那天,等局势得到控制了,皇上也不会当即下令杀人,我们把自己保住,才有回旋的余地。”
      徐潇相点头问道:“你门知道皇上的计划吗,那日总不能就这么敞开门放就就进来吧,舅舅机警,稍有不慎会马上被识破。”
      “目前北远还在城外没有动静,只要依临能顶住,等到皇上控制住局面,爹投降后,北远便不会再战了。”
      “震亲王打算和北远将军同时进攻吗?”
      “依我看,他们是打算先控制宫里,然后直接打开城门放北远进来。”
      白初从接着说道:“这样能省兵力,减少损失。”
      子昭和徐潇相也认同这样的说法,三人坐了一会儿就不得不分开,子昭也是近日才被默许在宫中走动,但是如果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怕皇上多疑,这样日后就不好脱身了。

      离开后,徐潇相才犹豫着和子昭说道:“其实震亲王要进宫很容易,阿念有兵部尚书的腰牌,他在兵部实际的权力是盖过兵部尚书,所以......”
      “舅舅,你方才没说,就是担心不想让二舅舅掺和,既然这样,那就不要说了,谁都不是圣人,我当然希望皇上能大获全胜,天下太平,但是我也不希望自小长大的伙伴、亲人为此丧命,二舅舅做这些事为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必然有他的理由。”
      徐潇相叹道:“是啊,他也有他打不开的心结,可笑我爹一直以为,他安排阿念到兵部,日后能助他接手那些兵马。”
      人心难测,有时候只是一句话就结了一世仇,但更多的时候是因为那些原本就被冠以‘爱’的名义绑在一起的人,打着爱的旗号,强行将所爱之人逼成了一副狼狈的样子,他们忘记了人原本就是自由生长的,所有的束缚绑住的只能是手脚,而刺伤的确是最难修复的心脏。
      两人回去后,就各自回房歇息了。
      子昭已经睡了许久了,躺着也没困意,月亮弯弯靠在空中,回昱此时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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