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爹·然后长成大魔法使》PAGETEN

61、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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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在世界的鼎盛时期，也就是神非常活跃的时期。”塞缪尔若有所思，“魔法种非常多，人族也涌现出许多非常有天赋的魔法师。”
　　“那时候的元素非常充沛。”

　　“元素究竟是怎样产生的，现在的元素又是怎样减少的。这也是一个问题。”西尔斯在纸上画了个圈，把这个问题标记出来。
　　“老师，你和父亲还讨论出什么？能告诉我吗？”

　　塞缪尔：“既然你愿意主动思考，那么告诉你也无妨。”

　　“循环与混沌是我和你父亲确认过的关键。”

　　为了更加详细得为西尔斯讲述他们所知道的事，塞缪尔翻出书柜最下层的一本书。
　　“这本书里写着我们遇到的问题与发现，还有可能对解决问题有帮助的书籍内容与出处。”

　　西尔斯凑过去，还拿着手里的纸和笔。

　　“上一次暗元素爆发之后，你父亲被发现有吸收与运用暗元素的能力。”
　　塞缪尔顿了顿，继续道：“他深明大义，即使被误关入大牢，也同意和我们一起寻找解决办法。”

　　“不是说只有亡灵族才能运用暗元素吗？”西尔斯适时发问。

　　“这原本是不错的。”塞缪尔点头，“但你父亲确实可以，而且他的能力更加奇特。当然，还有莱斯利。”

　　西尔斯听到熟悉的名字，有些恍惚。

　　“席南与莱斯利，是如今仅有的，能够运用暗元素的人。”

　　“爸爸…我知道，他曾经帮过尤里卡叔叔祛除暗元素。可是莱斯利……？”
　　西尔斯想起曾经被赠予的戒指，不说话了。

　　“他们的能力都有特殊之处。”
　　“席南能够吸收运用大量的暗元素，甚至能够将暗元素剥离出他人体内，转为己用。莱斯利曾经是南暗海坟墓的守墓人，在接受过洗礼后自身的暗元素发生了异变。”

　　西尔斯瞪大双眼：“元素能力还会异变？”

　　“可以。莱斯利的暗元素也能侵袭生物体内，抹杀或是重塑生物意识。”塞缪尔评价，“是非常可怕的能力。”

　　西尔斯十分赞同。

　　“总之，暗元素爆发的问题暂时解决。但是你的父亲愿意继续寻找问题根源。在商讨过后，他们一致赞同席南进入大圣塔，同我一起寻找。”

　　塞缪尔打开书，继续道：“所以就有了关于世界起源的谈话。”

　　“我们找了许多关于元素产生的资料，很多都是通过魔法师们实验，证实环境与元素量的关系。简单来说，元素代表物越多，该元素越丰富。”
　　“但是，我们以光元素为代表。”

　　塞缪尔拿手指在书籍上画圈：“目前已知的，太阳始终只有一个。那么过去丰富的光元素是在哪里产生？”
　　“而土元素也是同样的说法。世界大陆并没有发生太大改变，但是土元素也减少了。”

　　“我们熟理时间线。鼎盛时期后，有魔法种的消亡。接着是神的失踪，魔法种的消亡加快，一直到近年，暗元素爆发。”

　　塞缪尔点点书：“神的消失，是第一个节点。”
　　语落，还不等他继续。

　　“不对。”西尔斯反驳，“这不应该是第一个节点，而是第一个最明显的节点。”

　　说着在纸上画了一条折线。

　　“最顶端，也就是世界最鼎盛时期，在发现第一个种族消亡的时候，就是第一个节点。”
　　“也就是从这里开始，世界走向下坡路，只不过比较平缓。直到神消失，坡更陡了。”

　　塞缪尔：“有道理。”

　　“再说，一个鼎盛的世界，每个种族都应该是蒸蒸日上地发展着。怎么一个好好的种族就消亡了呢？”西尔斯越说越肯定自己的想法。

　　“我很大胆地猜一下，这件事的严重程度不亚于神消失。”

　　那能有什么事能和神一样重要呢？

　　除了神，还有什么呢？塞缪尔想不到。

　　西尔斯的眸子亮晶晶的：“会不会像父亲原来的世界一样，我们的世界，也曾拥有过两位神明？”

　　说出这番话的西尔斯，逐渐和记忆中身影重和。

　　“你说，你们的世界会不会像我那个世界一样，有很多神呢？”
　　席南冲他挤眉弄眼：“一个管这个，一个管那个？”

　　“一位掌管着生，一个掌管着死。”
　　西尔斯说得兴致勃勃，完全没注意到塞缪尔的神情，只当他是思考的入神。

　　“神消失的就剩一个，怎么负担的起运转世界这么大的事呢？”席南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掌管着生…不对，应该是掌管着死亡的神消失了，所以死亡和暗元素就失控了。”西尔斯低头在纸上写写画画，完了点头肯定自己，“另一位掌管着生的神，没有办法胜任全部的工作，所以在努力一段时间后才失踪。”

　　“要我猜，你们应该有两位神。”席南习惯性地晃动笔，在纸上画两个圆。一个在周围画几条短线，一个把内里涂黑。
　　“光明神与黑暗神。”

　　“生与死不只是对立的，它们也是一种循环。所以缺少每一个环节都不行。”西尔斯在头脑风暴中回神，却见塞缪尔眼眶发红，似有泪水。

　　“就像昼与夜、阳与阴、光与暗。两者不停转换，生生不息。”
　　“缺一不可。”

　　塞缪尔轻声道。

　　“是，是的。”
　　西尔斯吓傻了。

　　“老师，你怎么了？是我说的太、太不可理喻了吗？”

　　“不，不是。”塞缪尔拭去泪水，微笑道，“你说的很好。”

　　“非常好。”

　　……

　　“我去南暗海。”席南坚定地看向塞缪尔，口中的话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告知。

　　塞缪尔有些懵：“南，你不用去。”
　　“我们不是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吗？”

　　“我可以去把精灵子树种在北冰原，我的光元素也非常充沛，治愈能力绝对没问题，我可以把它种活的！”
　　“我能让循环继续下去的。”塞缪尔急切的言语逐渐消失在席南不赞同的目光中。

　　“那里没有土，没有水，你怎么能把精灵子树种活？”席南皱眉，“你去，也不过是像你们的光明神一样，以身殉道，自讨苦吃。”

　　这话很伤人，可是塞缪尔不觉得。
　　席南是为他好，说的也是实话。

　　精灵子树种不活，就没有办法实现暗元素的循环转换。
　　就算种活了，也没有办法独自茁壮生长。

　　他是圣子，是下一任祭司，拥有着超高的光属天赋。在接受洗礼后，神力的加持让他的光愈术更上一层楼，远超常人，隐隐触碰到神愈术的境界。

　　要是他去，肯定能将让树活。
　　但…可能一直到死，都没有办法离开精灵子树。
　　他要一直用光愈术，吊着树的命。

　　树在苟延残喘，这个世界也在苟延残喘。
　　而他，过不了多久，也要步入神的后尘。

　　“可这是我该做的事。”塞缪尔黯然失神。

　　席南摇摇头：“我还有办法。”
　　“伊莎和我的孩子，会拥有更高的天赋。”
　　“我的暗属，伊莎的光与水属。这个孩子出生，天然就拥有对暗元素极高的忍耐度。”

　　“而光和水。”席南哂笑，“再接受过神力的洗礼，他是比你更适合去北冰原种树的人。”

　　“但是，但是，他还是没有出生的孩子啊！”塞缪尔难以置信，“我们是做长辈的，怎么能把这么大的事推给一个小孩子？！”

　　“因为我们没本事。”席南咬牙切齿。
　　“没本事！”

　　席南攥紧拳头，狠狠地朝锤在桌子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塞缪尔沉默了，内心的愧疚如同滔天巨浪般向他袭来，

　　是啊，他没本事，没能力。
　　只能指望一个还没出世的孩子，来代替他拯救这个世界。

　　“伊莎也快要生产了。过几天，让尤里卡，莱斯利都来这里吧。”席南深吸口气，平静地安排。

　　“嗯，已经给他们寄过信了。还有精灵女王那里，也把你写的信寄过去了。”

　　塞缪尔很难过。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圣子，也不是合格的未来祭司。

　　他不谦逊，盲目地相信自己的力量；
　　他不温和，若是不如意容易发脾气。

　　亚罕拉伯老师说的对，我只是沾了天赋异禀的光。

　　很快就到生产日。

　　天气真的很冷，圣殿外的雪堆积了厚厚的一层。花园的植物都光秃秃的只剩枝干，屋外有水的地方都结成冰。甚至室内壁炉生着火，都暖不热身体。

　　席南焦急地在门口转来转去，莱斯利有些魂游天外。尤里卡忙着给海蓝宝石改造。

　　他坐在椅子上，努力维持面部的平静。可是牙齿在轻轻发颤，浑身的肌肉时不时在抽动着。

　　冷的吗？也许吧。

　　塞缪尔永远记得西尔斯出生那个夜晚。

　　伊莎贝拉顺利生产，母子平安。

　　他们一群男性，将在包裹在襁褓内的小婴儿围地密不透风。

　　席南让他们挨个抱在怀里赐福。

　　尤里卡赶紧把捂热的海蓝宝石戴在孩子柔软的脖颈，祝他日后健康、富有、慷慨。
　　莱斯利轻轻将手指触碰孩子的额头，愿他日后聪慧、坚韧、友善。
　　到塞缪尔，他抚摸着孩子的侧脸，祝他日后强大、自由、快乐。

　　最后回到席南怀里。
　　“他叫西尔斯。”

　　这个有着一头柔软金发、水润蓝眼的小家伙叫西尔斯。

　　是他们这个世界最后的、接近完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