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谈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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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还在吹着，远处的花朵们左摇右摆。太阳依旧尽职尽责地散发着光亮，在没落下去之前继续工作。
树叶没法完全挡住刺眼的阳光，总有一两条亮亮的线投到两人身上。
西尔斯擦去眼泪。
这个答案本是好的，或许说是必然的、早有预料的。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这么不开心？
雅各伯见西尔斯止住泪水，松了口气，转移话题：“我们出来的时间不短了，现在回去吧。”
西尔斯揉揉眼：“我还不是很想回去。”
见他心情还是很低落，雅各伯不好多劝，又不放心西尔斯，只得坐在那里陪着他一起发呆，思绪像风一样不知道停在哪里，又从哪里继续。
不知道西尔斯在想些什么。
雅各伯偷偷用余光瞄一眼他。
是在想他的父母吗？
雅各伯也不自觉地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的事。但是时间太过短暂，又太过久远，他的记忆长河中只充斥着在圣殿生活的点点滴滴。
他似乎知道西尔斯的父亲。
被从天空城选中来到圣殿的时候，他真的很小。虽然当时来到陌生环境的惶恐心情已经不记得多少，但他记得伊莎贝拉是第一个将他抱在坏里安慰的人。
那时候就总有一名黑发男子经常出没在圣殿，在伊莎贝拉身边来回转。
黑发可是很少见的，至少在圣殿独一无二。
后来伊莎贝拉怀孕，主要照顾他的人就变了。
已经不记得西尔斯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也不太记得他小时候长什么样子。
只知道后来三个人都消失了。
再过段时间，伊莎贝拉回来；又过段时间，西尔斯来这里。
明明这点时间对于翼人漫长的生命来讲，只不过是眨眼间的事，但还是觉得太慢了，慢地让他几乎快要遗忘。
“圣子殿下？西尔斯？”忽然一道声音在下方响起，两人齐齐望去。
“诗莉娅？”雅各伯有些意外地见到来人。
他轻盈地跳下树，随手整理好衣袖，端正脊背站着，点头示意接受诗莉娅的行礼，继而开口：“你为什么来这里，学院测试结束了吗？”
西尔斯见他如此，也跟着跳下去站好。
诗莉娅对他微笑，接着看向雅各伯：“是的，报告已经转交给珀利大人过目。其余事项都是玛丽安娜在负责。”
雅各伯：“这次是她带队？”
“对，这次轮到她了。”
简单交谈两句，诗莉娅也不再多说：“时间不早了。圣子殿下，那我就带着西尔斯去找祭司大人，免得让他等太久。”
雅各伯有些不解：“老师之前并没有告诉我要将西尔斯带回去。”
“我也不知道。只是收拾好物品出来，碰巧遇见要找伊莎的大人。他让我汇报后找找你们，然后让西尔斯去大圣塔找他。”诗莉娅诚实地摇摇头，把整个过程都告诉雅各伯。
“那我……老师有提到让我干什么吗？”
诗莉娅继续摇头：“没。”
雅各伯垂眸：“我知道了，你带西尔斯走吧。”
诗莉娅向他行礼：“谢殿下。”
西尔斯沉默地走到诗莉娅身边。
太阳已经消失了半个身体，夜幕逐渐一点点吞噬残余的暮光。
“殿下，天晚风凉，你也早些回去吧。”
西尔斯回头看他，耳边是诗莉娅对雅各伯说的话。
“走吧，去找祭司大人，早点结束早点休息。”
诗莉娅语调轻快，笑嘻嘻对西尔斯道。
留下雅各伯自己待在树下，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
……
诗莉娅还是那么活泼，虽然有时候有点跳脱，和圣殿的风格有些不搭，但心思依旧细腻。
更何况西尔斯的心情明晃晃地写在脸上，诗莉娅想忽略都难。
她回来后见到伊莎贝拉又在发呆，不免更加担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伊莎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总要靠别人打断才能结束这种状态。
但她还有事在身，只好简单给她打个招呼再出门。
没想到碰到祭司大人，还是在他口中得知西尔斯来了。
“雅各伯带他在圣殿活动，你方便的话能把西尔斯叫去大圣塔吗？”塞缪尔对她道。
诗莉娅低头应下：“方便的。但是请告诉我去哪里找吧。”
“雅各伯小时候的房间，或者花坛。不然就是在后花海的那棵树。”塞缪尔微微勾唇，“应该就是这些地方。如果都没有，那就随他们去吧。”
虽然祭司大人预料的地点不错，但是怎么没告诉他这孩子为什么这个样子。
诗莉娅有些幽怨地开口：“西尔斯？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怎么长大了和小时候变化那么大。
西尔斯：“干妈，我在听的。”
他有在听，只不过听得断断续续。
有点不太敢和诗莉娅对视。
诗莉娅将信将疑：“好吧，暂且相信你。可别长成像你舅舅那样三棍子打不出来个闷屁。”
西尔斯被逗笑，但嘴角很快又垂下来：“舅舅人很好的。”
“没说你舅舅不好。但是西尔斯，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是这个样子。”诗莉娅不拖泥带水、直截了当地对西尔斯说道，“说吧，遇到什么事。”
西尔斯没想到诗莉娅会这么问，有些含糊地说：“长大了就是会和小时候不一样。”
诗莉娅不信：“就算你长大，也不应该长成一个忧郁少年。你妈妈和你爸爸就没这样子，你舅舅也只是话少而已。”
西尔斯沉默。
“难道来圣殿见到伊莎，你不开心？”诗莉娅叹气。
“……没有不开心。”
诗莉娅：“撒谎。你的眼睛，你的鼻子还有你的手，包括你的头发丝都在告诉我，你，不开心。不是吗？”
“我的头发才不能告诉你呢。”西尔斯忍不住笑了，眼眶却又不自觉地湿润。
诗莉娅拍拍他：“没事，哭吧，我不笑你。”
西尔斯很是硬气，憋住：“我没哭，我就是有点不开心。”
很奇怪。
说出来，似乎也没那么难过了。
诗莉娅欣慰道：“不开心就要说出来，总是憋在心里会憋坏的。”
见西尔斯的心情稍稍好转，诗莉娅这才边走边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可能你也不知道。不过没关系，说出来就好，我们会听你讲的。”
西尔斯点头应下。
“如果你想知道，那就要去找答案，去找方法。”诗莉娅抬抬头让他看去，“大圣塔就在那里，里面那么多书，总能找到可以帮助你的。”
送他到塔的入口，诗莉娅对他挥挥手：“我先走啦。”
西尔斯点头应答：“好的。”
如同天白一样，西尔斯将盖有章的牌子递交给守卫。之间他将手覆盖在木牌之上，片刻后便将它归还，后退一步：“您请。”
西尔斯点头示意，接过牌子正要挂回腰际，惊奇地发现上面的元素变化。
光元素忽然多了，这就是防伪的标志吗？
放好不再多想，大步踏向塞缪尔办公的地方。
只有那里还是昏黄明亮的一片，整个塔内都有淡淡的浅黄色亮光，规律地分布在每个楼层。
西尔斯没有经多余的心思放在塔内的其他地方，直直地朝着目的地走去。
塞缪尔早有准备。
脚步的声响太过明显，不仅回荡在塔内，还传入他的耳中。
抬头，对站在门口的西尔斯微笑：“你来了。”
西尔斯的呼吸一滞，紧张感再次萌生，连声音似乎都变得和平常有些不一样：“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塞缪尔让他进来坐下：“我本是想明天再告诉你也不迟，不过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西尔斯微微低头认真听着：“您说，我会好好记。”
“不用过于拘谨。”塞缪尔见他浑身紧绷地坐在椅子上，无奈出口相劝，“我本就与你父亲相识，有过命的交情。”
“我曾答应过你父亲，待合适的时候将你接来圣殿学习，告诉你应该知道的一切。”
听到这里，西尔斯抬头看他。
塞缪尔见西尔斯迫切想要知道下文的眼神，也不卖关子。
“按照原本的计划，你会在学院学习基础魔法，在尤里卡那里学习礼仪，在莱斯利那里体验普通人的生活。”
他看着西尔斯眼睛，一点点地说出来席南他们对西尔斯的培养计划。
……
“我还是不愿意将西尔斯留在圣殿。”同样的地点，席南认真地看着面前有些惊愕的塞缪尔。
“为什么？”
“……我是他的父亲，有什么事，也应当是我先抗。”
“让他还有伊莎走。我去南暗海。”
塞缪尔不理解：“南，让西尔斯留在圣殿是最稳妥的方式。让他在这里长大、学习魔法，接受洗礼后再前往北冰原不是更加直接有效吗？”
“我虽然不记得了，但你不是更明白和家人分别的苦楚吗？”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因为知道才愿意舍弃这几年的光景来换以后的团聚。”席南深吸一口气，“不怪你塞缪尔，你不知道，我也才知道没多久。”
“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因为你才是神使的第一位，你才是这个世界最接近神的人，你有权利知道。”
“西尔斯，没有义务要为这个世界牺牲！”
席南红着眼睛，压抑着声音低吼。
塞缪尔看着疯狂压抑自己痛苦和愤怒的席南，难以置信这段话语中的深意，又轻而易举地将它翻译出来。
他，塞缪尔，神使之首，才是最有义务、最有可能、最应该要牺牲自己，拯救世界的人。
而不是尚在腹中的西尔斯，他挚友的孩子。
……
“……之后来到圣殿接受洗礼，最后和泽威一起，去往北冰原，将精灵子树种在那里。”
西尔斯不禁有些疑惑：“北冰原？那里真的能把精灵子树种活吗？”
“泽威又是谁？精灵子树又是什么？它和精灵神木又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要我和他一起？”
塞缪尔抬手，西尔斯如同被按下休止符般噤声。
“这只是原来的计划。但你的提前到来不得不让我担心后续，是否能继续顺利得按原计划来展开。”
也不知道之后其他的环节是否也出现什么问题。
塞缪尔叹息。
“我同你母亲说过了，让你留下来，直到成年。在这期间跟随我在大圣塔学习，之后再进行洗礼。”
希望，一切顺利。
不要让席南的心血白费。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谈话
